“小雪。”顾锦安看着小雪，脸色平静，“刚刚我在容总办公室遇到翟董，听他说没有接到电话，你给他打电话，一直没打通，是吗？”
小雪目光闪烁了一下，见顾锦安问的随意，随即笑道，“是啊，我给翟董打电话，一直没打通，可能是……他手机信号不好吧……”
“哦。”顾锦安淡淡应了一声，没说什么，推开办公室的门，“你帮我接一下财务总监，我找她有点事。”
说完，她走进办公室，随手关上房门。
进入办公室，顾锦安并没有马上回到座位上，而是背靠房门，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夏冬提醒她的时候，她虽然有所怀疑，却还不信。
可现在，翟天佑刚刚说他接到了电话，而她随意以诈，小雪就说电话没有打通。
他们两个谁在说谎？目的是什么？
顾锦安想起小李在离开的时候让她换一个助理，当时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现在想想，小李到底为什么被调出国？
她曾经因为小李的升职而开心，现在看，她真的应该高兴吗？
难道事实根本不是她看到的那样？难道说小李的离开，只是她没有保住他？小李跟她当初被开除的秘书其实是殊途同归？
正想着，桌上的电话响起，顾锦安深吸口气，放下心中乱纷纷的想法，走过去接起电话。
“顾副总。”电话中响起小雪的声音，“财务总监给您接过来了。”
“嗯。”顾锦安淡淡应了一声。
“你好顾副总。”很快对面响起财务总监的声音。
顾锦安吸口气，声音听上去很柔和，“向总监，你好，我有件事想问你。”
“您说，顾副总。”向总监的声音很客气。
“我前一阵子听容总说，公司有意更换会计师事务所，他比较中意的是中原会计师事务所，我对中原不是很了解，你能让人把中原的资料给我送来一份吗？”
“中原会计师事务所？”向总监的声音很惊讶，“容总是这么跟您说的？可是中原在第一轮甄选过程中就被pass了，目前竞争的只剩雅信和通达两家了啊。”
“你说什么？”
财务总监的话，让顾锦安有些猝不及防，“中原不在容氏的考虑合作的范围之内？”
“是啊。”财务总监回答，“目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是雅信和通达两家事务所……”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顾副总，是不是容总那边跟您说了什么？他更中意中原？还是您……”
“哦，可能是我误解他的意思了。”顾锦安收起惊讶，掩饰的回答，“向总监，既然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财务那边就继续，不必节外生枝了。”
“好的。”向总监回答，似乎松了口气。
顾锦安已经准备挂电话了，想想，又问道，“向总监，你说中原是在甄选中被淘汰的，那是不是说容氏曾经还是考虑过中原的，这件事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是正常公司流程吗？还是……”
“哦，这件事是我经手的，当初容总说要更换会计师事务所，以中原的实力肯定在其中，财务提交上去的几家事务所，容总并没有异议。”
“后来呢？”顾锦安貌似随口问道。
向总监没有没有犹豫，立刻答道，“后来我按照公司流程，对几家事务所都有接触，也进行了具体的考察，第一轮甄选过后，我将几家意向事务所上报，当时中原还在的，不过……”
说到这里，向总监倒是有些犹豫了。
顾锦安静静听着，并没有追问。
“不过。”向总监很快接上，“这次上报以后，容总亲自勾掉两家事务所，其中就包括中原……”
向总监说到后来声音变低，欲言又止。
顾锦安一转念就明白她在顾虑什么，大概是担心自己有维护中原的意思，总裁和副总裁之间意见不同意，下属肯定会有所犹豫。
何况容司寒时时刻刻都不忘在容氏员工面前刻意捧高她？
“向总监，我只是随意问问，该如何做公司有流程，我不会干涉财务事务，你不必多心。”顾锦安解释道。
向总监明显松了口气，说出的话却是，“哪里，顾副总，您是公司副总裁，容总早说过你的话就代表他的意思，财务这边有义务配合您的意见工作。”
“……”顾锦安无奈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终她决定不解释容司寒的意图，只继续问道，“你说第一轮甄选后，容总勾掉中原事务所，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向总监想了一下，回答道，“大概一个月之前。”
顾锦安闻言不由一抿唇，面色也有些凝固，果然，时间刚好对的上。
“顾副总？”向总监发现顾锦安迟迟没有说话，不由发出疑问。
“哦。”顾锦安回神，“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没什么了，向总监。”
“那您看中原那边是否需要……”
“不需要。”
顾锦安立刻打断向总监的话，“我说了，财务该怎样工作就怎样工作，不必节外生枝，我不过是……好奇问问而已。”
说完顾锦安挂断电话。
刚刚挂断电话，顾锦安就长长才叹了一口气，同时忍不住伸出双手支在办公桌上，将脸埋在手心。
心有些乱，急需整理。
她默默回想，将发生的事渐渐理清头绪。
容氏确实接洽过中原事务所，不知是刻意安排还是无意中了解这个情况，总之容司寒刚好利用这件事威胁了翟天佑。
而后，当翟天佑遭到威胁，老老实实接受调查以后，容司寒就将中原从备选名单中划掉了。
这是不是说明容司寒并没有真的想要威胁翟天佑？
毕竟甄选一旦结束，结果公布，翟天佑就会知道事情真相，到那时，所谓的威胁也就不成立了。
顾锦安揉揉面颊，又一次深深叹了口气，放下双手，然而眉心却依旧紧蹙。
不对，就算威胁的基础不成立，可容司寒威胁翟天佑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翟天佑也相信了接受了，这不就是威胁吗了？只不过更像一场恶作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