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她身体时冷时热。
一会热到全身滚烫,一会冷到浑身颤栗,无比煎熬。
短短四个小时,她竟然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早上六点钟的时候,她勉强打起了精神,从床上下来。
那张白色的床单,已经被她染成了大片大片的红色,那些血,就连地面上都蹭的到处都是。
若是不知情的,看见这场面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血腥事件。
在出酒店前,她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持枪的人后,才慢悠悠的下了楼。
小小的身影晃晃悠悠的招了一辆车子,赶去了机场。
她身上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凝固了,但是她一偏过头,还是能清楚的看见镶嵌在里面的子弹。
虽然别人曾说中了枪几乎就是死路一条,可是她现在,虽然很是难受,但是也还没有到了要死的那一步。
想起以前吸收翡翠能量时身体的反应,她甚至怀疑她现在没有难受的要了命应该是与那些能量有点关系的。
只不过现在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么多。
昨晚那些杀手没有在出现,她一个人颤颤巍巍的到了机场。
机场里人虽然不多,但是她身处其中,却总有一种晕眩的感觉传来,四面八方的喧嚣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在上了飞机后,她实在是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的很沉很沉……
飞机已经落到了南市的土地上,那些乘客全部都下了飞机,在空姐巡视飞机舱的时候,发现她整靠躺在椅子上,一动也没动。
一名空姐站在她身旁,微微弯下腰喊了一声。
“这位女士,飞机已经抵达目的地,请您尽快下机。”
空姐见她没有回复,又说了一遍。
见她还是没有回应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可仍然是没有反应。
这一下空姐就有些怀疑了,这人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拍她都不醒?
“女士,您醒醒,飞机已经……”
“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一股子鲜血顺着她的手臂往外流,流到了走道里。
她全然不知道,她刚刚拍的地方正是夏如初中弹的地方。
听见她的尖叫声,其他的空姐也赶紧走了过来,一个个瞬间就慌了神,赶紧拨打了120和110,但是却没有人敢在碰她了。
夏如初的脑袋耷拉着,仿佛一点也不难受似的,若不是她还有鼻息,她们都快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这时候的她其实是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没过多久,120和110的警报声都在机场的大门口响起。
看见这架势,来来往往乘飞机的乘客都好奇的观望了过来。
不多时,他们就看见一些医护人员抬着一个担架,小心翼翼的从从机场内出来,而担架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子。
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顾沐雨就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本来只是随意的一瞥,谁知竟然发现担架上毫无血色的人是夏如初!
“请问一下,我是她的朋友,她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沐雨觉得不对劲,凑到了救护车旁边。
“你能代替她付医疗费吗?”
那个停留在车外边的护士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穿的不错后,问道。
“可以。”顾沐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那护士把她带上了车。
在救护车上,那些医生护士都在慌忙的给夏如初止血,还给她的手臂上扎着针,就连那鼻子和嘴巴上都带着氧气罩,看起来很是严重。
在见到他们忙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后,顾沐雨才开了口。
“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病人肩胛骨有一颗子弹,从这伤口来看,应该有好几个小时了,现在情况比较危机,我建议你通知一下病人的家属。”
“子弹?”
听见医生的回答,顾沐雨满眼震惊,望着夏如初那张惨白的小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竟然中了子弹?在这期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到了医院,在夏如初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时候,她给顾沐寻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顾沐寻已经几天几夜没睡,刚抓住了一批犯罪分子,准备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长话短说,我没时间……”
“夏如初中了子弹,正在医院抢救。”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沐雨给打断了,顾沐寻刚放松下来的表情一怔,只是听见电话那端的声音报了个地址。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手里握着手机大步流星的朝外奔去。
满脑子都是自己老姐说的那句话:夏如初中了子弹,正在医院抢救,正在抢救……
油门一脚干到底,顾沐寻开着路虎在南市的道路上狂奔,对于耳边那些怒骂他是疯子的话充耳不闻。
这个小东西,在这段时间又偷偷去干了些什么事情!
夏如初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她看见那亮瞎眼的手术灯,照的她眼睛疼,围着她的还有医生和护士。
医生的手里拿着一些钳子镊子之类的东西,她的肩膀被割的血肉模糊,医生带着白色的口罩,穿着白色的衣服,带着白色的手套,只不过此时的手套被她的鲜血给染的没有了本来的面目。
她像个旁观者似的看了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
朦朦胧胧之间,她恍惚做了一个梦。
梦到她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上一世,那些画面历历在目,却像是放电影一样在她的面前划过。
她心里没有泛起一点点的波澜,像是个过客,像是个看客,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最后,她眼前的画面停留在了那张英俊的脸上,还有那高达的身躯上,这个男人,她曾经心动过。
总之,各种画面反反复复,她像是清醒的,却像是不清醒,连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
门外顾沐雨两姐弟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顾沐寻几天没睡过觉,胡渣子已经冒了出来,即使眼球都泛着血丝,却仍然一点睡意也没有。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手术的灯终于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