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傻子宋语的后背，亲一块紫一块的。
胳膊上，腿上，都是。
“高月琴……”宋语咬牙切齿，高月琴你简直就不是人。怎么能下的了这么重的手？
这一辈子虽然你没拐卖了。但是你施加在17岁宋语身上的罪恶，一点也不比上辈子轻。
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语一边掉眼泪一边给傻子宋语洗澡。手特别轻特别轻，就怕碰疼了她。
但傻子宋语就跟感觉不到疼痛是的，玩着身上的香皂泡，还开心的哼着歌。
宋语一开始没注意，傻子宋语反反复复的哼那一句，宋语这才听了出来。
虽然傻子宋语没唱，就是哼那一段，但重复的哼那一段旋律。
宋语听着听着，就唱出来了：“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唱完后眼泪再一次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傻子宋语不哼了，歪着脑袋看着宋语，继而伸出干瘦的手指着宋语：“不哭……”
宋语哭的更凶了。
看见宋语哭，傻子宋语也跟着哭。宋语是隐忍的哭，傻子宋语才不管这些呢，扯着嗓子就是嚎。
宋语赶紧擦掉眼泪：“不哭，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好不好，我给你洗澡。”
傻子宋语一哭就哄不好了，昂着头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干嚎。宋语被她嚎的只觉得心里压着一块千斤重石。
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开门……宋老师，你在里面吗？”
是苗大妹。
“在，在呢，我在给她洗澡，你等会儿啊。”宋语赶紧将眼泪擦了，又洗了洗，这才把她拉起来，擦干，从柜子里找了衣服给她穿上。
傻子宋语虽然哭，但还是比较配合的。
穿上衣服，宋语这才打开门带着傻子宋语出来了。
苗大妹一看穿这衣服的孙女，眼睛也红了。多久没好好穿衣服了？
一开始她们也给她穿，但不是尿了一裤子就是拉了一裤裆。时间久了，谁也没那好脾气照顾了，又不是亲父母。
如今看着孙女穿的好好的，苗大妹心里能不难受吗。
“宋老师，谢谢你了啊。”苗大妹抹着眼睛道。
宋语没说话，带着傻子宋语来到外面，拉着她的手。
“她……爸妈怎么不回来照顾她？”
“哎，我们家老二苦啊，好好的一孩子，说傻就傻了。”
“那那个打伤宋语的人……没负责吗？”
“怎么没负责啊，当初住院就住了两个多月才醒来的，那些花销都是人家给的。醒来后就傻了。”苗大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那后来呢？”
“她爸妈回来了，一看女儿变成傻子了，能不伤心吗？但是哭有什么用呢，还是多挣点钱给孩子看病吧。”
“那你们想没想过，带她去京城的大医院看？”
“怎么没想过呢。天天都想。他爸妈拼命打工存钱，说存够了，就带着她去京城大医院看看，孩子都养了这么大了，怎么能被球砸一下就傻了呢？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啊……呜呜……”苗大妹哽咽着。
宋语又跟着哭了。
她看着傻子宋语。这会儿她不哭了，就是眼神呆滞没有焦距的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宋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远处一抹晚霞，把天空印的璀璨无比。
“奶奶……”宋语下意识的喊出口立刻察觉不对：“我就跟着喊您奶奶了。”
“使不得，使不得……”
“奶奶，您看着她，我刚才擅作主张，给她的床换了干草，席子也洗了。我这就给铺床去。”
苗大妹点点头。
宋语麻溜的把干净的草铺上，又把晒干的席子铺上，接着把房间里的盆跟水都拎了出来，又把脏衣服跟床单浸泡着等下搓洗下。
苗大妹看着宋语忙进忙出，忽然问：“宋老师，你也姓宋，你叫什么啊？”
宋语的动作一顿，“实不相瞒，我也叫宋语。不过是雨水的雨。”宋语撒谎了。
苗大妹着实意外了一下。
宋语顺着话头道：“所以知道她也叫宋语，我就觉得，有点同命相连的意思。”
“不不不，你是老师，我这孙女就是个傻子……”说到这里，苗大妹又哭了：“我孙女还好好的时候，她也说她长大了想当个老师……”
宋语心里一疼。是啊，她上辈子的愿望就是考个师范学校，出来当老师……
“唷，怎么给她穿上衣服了。”高月琴扛着农具回来了。
宋语一听到她的声音心头就无比的烦躁，赶紧把眼泪抹了。
“是宋老师，给她洗了澡洗了头。”苗大妹道。
高月琴奇怪的看了下宋语，不太能理解宋语的做法。要是她碰到个傻子，又脏又臭的，躲都来不及了。
“我看她床上的草都发霉了，屋子里还有怪味，身上也脏，就给清洗了一下。”
高月琴乐意，有人照顾傻子她怎么不乐意呢。
“宋老师不愧是老师，是这个。”高月琴竖着大拇指称赞。
“不过我刚才给宋语洗澡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又很多淤青，全身都有。”宋语眼神有些犀利的看着高月琴：“你这样虐待未成年。她身上的这些伤痕，只要坚定下级别，达到等级，你就要坐牢。”
高月琴一愣，什么？怎么还扯上坐牢了？
“你不相信？我是老师，我还能骗你？”
“没，没虐待。就是有时候气不过掐了她几下。”高月琴赶紧解释。
宋语不客气的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在动不动就打她骂她，我就去公安局举报你。”
“宋老师，你看你，你怎么这样呢？”
“我这是为你好，你这样宋武看到了有样学样，所以他动不动就跟同学打架。动手动习惯了，要是哪天不注意，伤了人，到时候肯定是要坐牢的。”
高月琴不高兴了，黑着脸：“宋老师，你怎么还诅咒我儿子了？”
凡事适可而止，现在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一个人也搞不过高月琴。于是宋语也没再说了。
高月琴沉着脸做饭去了。
晚上等宋山回来得知宋语是儿子的老师来家访后，一看桌上，一碗炒黄瓜，一碗空心菜。
硬是让高月琴又炒了两鸡蛋。
看着憨厚的宋山。宋语一时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