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柔没说话,挽着秦墨进了门,只是用余光扫了那几个保镖一眼。
那几个保镖察觉到东家凌厉的视线,赶紧低下了头,心想,自己的饭碗不会就这么丢了吧。
还有,这个年轻人其貌不扬的,穿着看起来也不是权贵子弟,难不成是白小姐的男朋友?真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们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却说秦墨进了房间,房间里有几个年长的人,见到白凝柔带了一个年轻人进来,都皱了皱眉头。
第一是秦墨看起来没有什么身份,第二是不知道白凝柔和他是什么关系。
但是是白凝柔把他带进来的,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白凝柔径直把秦墨带到了白朔辉的病床前,她看着父亲无知无觉的模样,有些痛苦。似是不忍再看,她扭头说道,“秦墨,这次真是,拜托你了。”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秦墨看了白凝柔一眼,这一段时间,她真的憔悴了太多。
白凝柔远远的坐在房间角的一个凳子上,秦墨则凝神为白朔辉把脉。
白朔辉的脉象和原来白凝柔中毒的时候颇为相似,但是白朔辉的情况明显要坏很多。
白朔辉此时嘴角泛白,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无生气。
伸手一摸,身上的温度也冷的吓人,手脚也是冰凉冰凉,尽管房间的空调开到了二十五度,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帮助。
白凝柔那时候应该是中毒尚浅,就已经昏迷不醒了,而这次,白朔辉的毒也同样的是碧玉蟾蜍的汁液之毒,只是中毒的途径不一样,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也就不一样。
秦墨觉得,白朔辉这样的症状,像是从肌理里渗透出来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白朔辉的贴身之物上下了毒。
可能是衣物,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东西。意想不到之物。但是,能在这样的东西上做手脚的人,肯定是白朔辉比较亲近的人,能与他朝夕相处的人。
白家多半是出现了内鬼。秦墨猜想。
医生和白家家族中的人肯定没有想到会是与上次白凝柔一样的毒,所以才束手无策。
秦墨把白凝柔叫了过来,“我觉得,你父亲这次应该是中毒了。而且是和你当时一样的毒。”
“不可能!当时我们第一个就排除了!”白凝柔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你先听我说完。我看你父亲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有人在他贴身之物上下了手。从今以后,他的饮食,衣物,沐浴之类,你都要分外当心。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可以碰得到这些东西?”秦墨问道。
“除了我以外......白管家,还有那些用人,光大大小小的用人就是十几个,谁下的手脚也不知道。这些人,我平时待他们也不薄,居然还会做这种事!”白凝柔有些气愤,咬了咬嘴唇,眼光向外面瞟去,当场就想发作。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要把那个人找出来,才能救得了你父亲。”
白凝柔听了秦墨的话,镇定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
“现在在医院能贴近你父亲身边的人有几个人呢?”秦墨又问道。
“有那个主治医生谢医生,他行医几十年,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还有就是平时父亲贴身的仆人白平,特护白双,也都是信得过的人。再有,就是我和白管家。至于刚才门口那些人,是我们家族的长辈,也不是每天都到这儿来,只是隔两天来应个卯,好让别人说他们不凉薄罢了。”白凝柔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谢医生出自医药世家,以他们家族的风格,是万万不齿于做这种投毒的事情的。我也可以为他打包票。那你要注意一下剩下的三个人,有可能是他们出了问题。”秦墨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好,我多关注一下。可是我父亲的病情?”白凝柔有些犹豫,父亲的病情此刻才是最重要的吧。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我认为那个人现在在伯父住院的时候,依旧在给他下毒。如果我现在只想着出手救治,却不想到揪出那个人的话,你治好一分,他下的毒就可能再多一分。”
“也说得是。我这两天先看看父亲手头还有什么得用的人,先把他们撤换下来,看看情况会不会有所好转。”白凝柔为父亲着急,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的性命来的要紧。
“也好。但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他们对你的想法有所觉察,可能对伯父更加不利。”秦墨加了一句。
“嗯。”
平心而论,秦墨对白朔辉还是很感激的。那一瓶碧玉蟾蜍的汁液,让他安然度过了生命最坎坷的时光。所以这一次,他说什么也要帮白家铲除内鬼。
白朔辉是白氏家族的族长,也是家族中最有威望的人之一,掌握着家族中很大一部分的财富和权力。如果白朔辉出了事情,那么家族必定要选择新一任的族长。利益当前,谁不眼红,所以来探望他的一部分人,脸上看起来是殷殷的关心,但是内心却盼着他早点死掉好让自己接替他的位置,只是不好明说罢了。
秦墨想,谁是可能的最大的利益获得者,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下的手。
秦墨不想现在就惊动这些人,就抓住了白朔辉的手腕,倒转了自己的一部分经脉,为白朔辉传送了一点点内力,让他情况稳定下来,不至于再恶化。但是表边上看来,他依旧是昏迷不醒的重症病人,没有丝毫好转。
事实清楚的感觉真的是很好。
秦墨看起来只是像普通的把脉罢了。
他操作完毕以后,和白凝柔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会意,就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人不知道秦墨的名头,看他神神叨叨在里间呆了很久,不知道看出了什么,一个个脸上表情都很精彩。
中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沉不住气了,“这位医生,请问,您怎么称呼?我好像原来从来没听说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