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涉险的是他媳妇儿!
他要是还能淡定,那就见鬼了。
他媳妇儿面对的还不是个人,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
更重要的是那人还惦记着她的脸。
谁都不知道那老怪物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一分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
霍予沉不敢去想她可能会碰到什么事情,也许她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
霍予沉不敢深想,再想下去他不确定他会不会直接崩溃了?
归根到底,还是他太过掉以轻心。
他要是回家让她处理伤口,这事儿可能不会发生。
然而,世上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
以往他也不会有这些累赘的想法,但这一次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胡乱发散的思绪。
霍予沉闭了闭眼睛,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山,隐约看到一丝光亮。
他以为他自己眼花了,叫道:“老刘,你看看对面山的半山腰是不是有光?”
老刘闻言看了一会儿,随后从车里拿出望远镜又看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有光,被树挡住了。那里面应该有个山洞。”
霍予沉在五合塔和那山座看了看,说道:“我们去看看。”
老刘看了看山势,有些为难道:“那里是个悬崖,直上直下的,褚总真的会在那里吗?”
霍予沉目光如炬地看着仅有隐约光亮的地方,“老怪物在布局给那女人增加阴气,他在那里的可能性最大。”
老刘点点头,跟着霍予沉重新上车。
苏山没经过开发,在之后的城建中也没有被纳入被开发的范围内。
因此,连像样的路都没有。
车子勉强开到山下,就再也开不上去了。
霍予沉和老刘定位了山洞的位置后,顺着特殊导航上山了。
同时,两人都背着重达三四十斤的大包,里面塞了武器、绳子和各种各样的小物件。
两人曾是军人,军人的教养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扔下过。
效率都还算可以。
而霍予沉的腿脚不像最初的扛打,但他有要媳妇儿不要腿的精神,速度并不比老刘差。
两人在渐渐亮起来的天亮里,在山中快速穿棱着。
每看到他们离定位的地方又进了一点,霍予沉的心里就舒服了一点。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
山洞内。
褚非悦只觉得一阵冷意迎面袭来。
她蓦地睁开眼睛,裹着毯子在地上滚了好几下,躲过了男人的侵袭。
褚非悦警惕的看着他,“你要杀我?”
男人收了攻势,目光依旧冷如寒潭,“你死了最好。”
褚非悦只觉得一阵凉意从后背蔓延上她的后脖梗子,勉力将快要溢出口的破口大骂的难听词汇压了下去,说道:“我死了,躺在那里的人会活过来吗?”
“不会。”
“于是,我死的价值在哪里?我的命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就是想弄死的时候弄死,连个屁都不是?弱肉强食我理解,但我不理解的是就因为我长了一张跟你死去的女人一样,所以我就该死?你大爷的,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我死我就得乖乖坐着任你杀我?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不配合,你很不满意?”褚非悦说到一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爆粗了。
她能承受的不公平仅仅是情感分割的不公平,在和平年代、尊重所有生命的时代生存的人,有几人能接受对待生命的不公平?
这个人真是挑战了她的底限。
她之前也委曲求全了,依旧没有能打动眼前这个人,他还是想杀她。
她还委曲求全给谁看?
不骂一顿,她都死不瞑目。
当然,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同样也不瞑目。
男人的动作没有因为褚非悦的怒骂而停滞。
就在褚非悦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方,男人又步步逼进时,一个火红的身影仿若从天而降,挡在了褚非悦与男人之间。
男人的目光轻轻扫在霍盈玉脸上,“让开!”
“我要保护她。”霍盈玉面无表情的说道。
语调竟也如男人的一般没有多少起伏,平平淡淡的,仿佛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们心里掀起波澜。
“你反了?”男人的语气难得有了些平静。
“我答应过二哥要保护他和他爱的人。”霍盈玉字字清晰地落在在场的人的耳朵里。
男人闻言仰天大笑,笑声却是清越的,“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
“打了才知道。”
“好。我养了几年的小玩意儿被霍予沉养了没两年就带偏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你没有养过我,你毁了我当个正常人的机会。”霍盈玉说道。
男人冷哼一声,广袖一甩,霍盈玉就不由得退了几步,但仍旧挡在褚非悦面前。
她一面防御男人的下一次进攻,一面低声地对褚非悦说道:“褚姐姐,二哥在来的路上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死。你要是死了,二哥会伤心的。”
褚非悦心里很是感动,她为她曾经在心里对这个小姑娘的评价而感到羞愧,“你一定要小心!”
霍盈玉没有回答,用了全副心神去应对男人的攻势。
她的功夫是这个人教的。
她的所学都没到他的百分之一,对付这个人她没有半分把握。
她曾想等二哥上来再动手,但情势比想象中的更恶劣,她没有办法在一旁干看着。
在让主公失望和让二哥伤心之间,她选择前者。
二哥是她生命里难得的温暖之一。
姐姐在她还不知道生死是什么的时候走了,二哥还在。
姐姐离开她的时候,她觉得特别痛。
那感觉如在心口上剜了一刀,疼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想让二哥也经历这样的痛苦。
霍盈玉被男人一次又一次的重击,整个身体被撞在石壁上好几次,骨头都快撞散架了。
褚非悦在一旁心急如焚,她在这种状况里能加入战局并能有效的帮忙的可能性太低。
褚非悦将目光放到了白玉棺椁上。
她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打斗上时,不着痕迹地靠近白玉棺椁。
她对躺在棺椁里的人还是有些瘆得慌的,毕竟那人的脸真的像她。
看着长得像自己的死人,不觉得瘆人的人都显得不怎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