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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画失笑,收了手机继续慢跑上山。
  即将到达转角台时,她忽然有种预感。
  之前就在这个位置,她蹲下来绑鞋带,却对霍延的歌声入了迷,蹲得麻了腿,站起来时差点儿摔倒,还是霍延扶了她一下,结果没等她看到他的脸,他人就已经走了。
  “早。”
  略微带着笑意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如陈酿老酒一般醉人。
  沈画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容英俊的霍延。
  他穿着黑色t恤,运动裤,身上的汗已经被山风吹干,摘下鸭舌帽,头上的碎发很是凌乱,脸色也白,显然并不是经常锻炼,也显然他的身体素质并不好。
  然而他容色太过出众,这样的苍白虚弱反倒给人强烈的脆弱感,像一种另类的美强惨。
  沈画打量了他一番:“锻炼适度即可。”
  霍延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画又问:“昨晚泡澡了吗?”
  霍延点头。
  沈画看他:“疼吗?”
  霍延下意识摇头,但在对上沈画的眼睛时,他又忍不住点了一下头:“疼。”
  沈画有些想笑。
  以前在电视上看霍延的采访,还有网络上的各种消息,无一不在说霍延这人有多高冷,有多a。
  她倒是没想过,霍延私下里的性格是这样的,有点儿软有点儿萌,咳,有点可爱。
  两人在转角台休息了一会儿,沈画跟霍延说:“我待会儿去你那边拿孟老的金针用一下,给我爸扎一下腿,中午我过去给你行针。”
  霍延立刻说:“我让人给你送去吧,不顺路。”
  确实不顺路,下山去金鹿岭别墅,和下山去沈画家是两条路。
  “也行。”
  两人一起下山,能同路一段。
  沈画没说话,霍延一路上都在小声哼唱。
  以前的沈画,无论是看书学习还是跑步,都不会听歌,她会觉得吵,会扰乱思绪。但奇怪的是,霍延的歌声却不会让她觉得受打扰。
  就如此刻,霍延的哼唱仿佛完美地跟周围的鸟叫虫鸣融为一体,成了自然的一部分,让她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似乎……
  一直这么听下去,也不会觉得厌烦。
  “别动!”
  走在她前面半步霍延忽然站定,飞快抓住沈画的胳膊,将她扯在背后。他十分用力,整个人都绷紧,声音也特别严肃。
  沈画被他吓一跳,“怎么了?”
  他没吭声。
  沈画立刻反应过来,他听不到声音,又没有正对着她的脸,自然也读不到她的唇语。
  她只能伸手戳一下霍延的背。
  本就僵硬的霍延,身体微微一颤,更僵了,他如机器人般扭头看她,脸色苍白,表情严肃:“别闹。”
  沈画:“……”
  霍延身形高大,肩膀很宽,把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她轻咳一声,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了?”
  霍延依旧挡着她,严肃得不能更严肃了:“往后退,慢慢退,别怕。”
  沈画:“……”
  大哥,到底谁怕。
  再说了,能不能给她个机会,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把他吓成这样!
  沈画忍不住偏头想要从他身侧看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
  霍延却是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眼睛,低声说:“会做噩梦。”
  沈画:“……”
  她深吸口气,说:“好,你放手,我后退。”
  霍延的指尖都是冰凉的,看样子真吓得不轻。
  得到她承诺后,他放开了她。
  沈画看了他一眼,后退一步,再往边上挪一步……
  顺利地看到了吓坏霍延的东西。
  原来,是一条眼镜蛇啊。
  婴儿胳膊粗细,盘在路中央,好大一坨,伸展开来大概能有个三四米吧。此刻蛇头高高抬起,颈部变扁,正冲他们吐着芯子。
  难怪霍延吓成这样。
  大多数人都会怕蛇,何况是这么大的眼镜蛇。
  霍延不满地瞪了沈画一眼,像是在责怪她不听话。
  “你慢慢退回去。”他语气严肃而镇定。
  如果只看他的表情,只听他说话,恐怕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多害怕。
  “你呢?”沈画问。
  霍延双手紧握,镇定地说:“我离它太近,贸然走动,它会误以为我要攻击它。没事,我站着不动就好。你走远点。”
  看他强自镇定的样子,沈画轻轻地笑了一下。
  在异世,正常眼镜蛇这种小可爱只够格当宠物的,野外比它恐怖比它危险的生物多了去了。
  沈画掂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四周看了看,找了几块石头。
  “你干什么?别乱来!”霍延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汗都滴下来了。
  沈画没吭声,聚精会神,她瞅准机会,几个石块飞快地砸向眼镜蛇,与此同时,她人的速度更快,一个箭步越过霍延。
  在躲过眼镜蛇第一波攻击后,她直接掐住蛇的七寸。
  粗长的蛇身瞬间扭曲滚动起来,想要缠沈画。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沈画也总算看清楚,这小可爱原来是受伤了。
  在蛇身后段,有一个相当大的溃烂的伤口,伤口应该有些天了,已经腐烂甚至长了蛆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沈画一只手捏着小可爱的七寸,另一只手在它头顶摸了摸:“难怪你会跑出来,原来受伤这么严重啊。”
  她一只脚踩住不断挣扎翻滚的蛇体前段,开始给小可爱的伤口做检查。
  还行,还有救。
  检查完毕,沈画就说:“你帮我找个碎瓷片或者碎玻璃……”
  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她不该这样看着小可爱说,不利于霍延读唇语。
  沈画又抬头看向霍延。
  此刻的霍延,比雕塑还雕塑。
  沈画噗嗤一声笑了。
  她手上的是小可爱,霍延更像个大可爱,哈哈,明明已经怕得一动也不敢动,偏偏脸上的表情、神色,都特别严肃镇定,这架势还是相当能唬人的。
  沈画轻咳一声,又把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就在转角台附近,你往边沿找找,应该有碎玻璃。”
  个别没素质的登顶金鹿岭的游客,会从峰顶向下丢垃圾,其中就会有玻璃饮料瓶之类的。
  霍延麻木地看着一手掐蛇一脚踩蛇的沈画,眼神全然都是不可思议:“注意……注意安全。”
  沈画笑着点头,眼睁睁地看着霍延机械地转身回上面的转角台,去找她要的碎玻璃。
  唔,大可爱同手同脚的样子,真是太太太可爱了啊!
  第16章 大国医印
  找来了碎玻璃片。
  霍延在距离沈画和小可爱十米处,又从男模走姿变成了同手同脚的英俊鲨雕大可爱。
  “你丢过来就行。”
  知道他害怕,沈画没有逼他靠近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没必要非得强迫自己克服。
  霍延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碎片,硬是绷着脸,如临大敌一般僵硬走近。
  沈画一只手依旧捏着小可爱的七寸,另一只手接过碎玻璃片,给小可爱处理伤口。
  霍延在递给她碎瓷片后竟然没立刻走远,而是死死地盯着小可爱,好像随时准备反击一般。
  沈画失笑,这次记住要看着他说话了:“帮我找点草药……小蓟,叶片边缘带有很多刺,成株开粉紫色的花,诺,那边就有一棵,你比着找,多拔一些过来,用……咳,用你脖子里的毛巾裹住,拿石头砸成糊状。对了,再捋一点白茅花……看到没,就路边那种……”
  霍延非常认真地点头。
  沈画用碎玻璃片刮去小可爱伤口处的腐肉时,霍延也完成任务回来。
  甭管在远处霍延走姿有多男模多帅气,一到她和小可爱跟前,瞬间变回同手同脚。
  沈画憋着笑,把捣碎的小蓟糊在小可爱清理好的伤口上,又把白茅花也给糊上去。想了想,又让霍延从路边摘了几片大的野桑叶,又拽了一些茅草,要把小可爱的伤口包裹好,用茅草给绑住,避免糊的药轻易掉下来。
  沈画一只手要捏着小可爱的七寸,另一只手给小可爱裹桑叶,一张桑叶显然不够大,得好几张叠起来,她手得摁着,那就没手再给小可爱绑茅草了。
  她抬头看向霍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