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攀附南家的好机会,他不会放过。
但是司仪通知了这么一个消息,让温佐军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温砚情轻轻笑了笑。她的爸爸要是知道冷绯心嫁不了南三,还会不会把她当个宝。
哦,错了。
爸爸从来就只是把冷绯心当个交易的东西。
不过这次这个交易的东西,也要被毁了。
南曲岩不悦地皱起了眉。这臭小子,又在搞什么?
南黎优听了也觉得奇怪,三儿这是怎么了,新娘来了,走个仪式就好了,怎么突然要推迟婚礼。
这几个人当中,就属许慧曼的脸色最难看,儿子娶个二婚的女人不说,这婚礼上又出了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她急急忙忙地起身,往教堂里环视了一圈,刚好捕捉到南黎辰那抹往教堂外走出去的身影。
匆匆忙忙地就追了上去。
“小辰。”许慧曼追上了南黎辰,南黎辰正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座,“你干什么,你这个时候要去哪里?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啊……”
她的声音太过尖锐,尖锐到就好像那声音是在南黎辰的耳边吼着的,像有把针在扎他的脑袋。
南黎辰皱了皱眉,转动车钥匙,点了火,一踩油门,空气中就留下一句慵懒的话:“去接我的新娘。”
许慧曼怒气冲冲地看着南黎辰远去的车影,憋着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南黎辰的车开得飞快,几乎达到了那一辆玛莎拉蒂的速度的极致了。
有惊无险地穿过鹭城有些拥挤的公路街道。
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到了老城区。
一下了车,就看到文森等在老城区的街道路口。
“三少。”文森迎了上来。
“人呢,知道在哪里了吗?”他望着这脏乱不堪的老城区,脸色沉了下来。
冷绯心那个女人,在结婚的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她最好有一个好的理由。
“还在找。”文森顿了顿,解释说,“老城区太大了。”
南黎辰微微颔首。
抬步往脏乱潮湿的小巷子里走去,不管自己身上还穿着用来结婚的白色西装。
文森连忙跟了上去。
两个人也帮着找,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时间,一个保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报告:小少爷,冷小姐,冷小姐……找到了。”
“在哪儿?”南黎辰淡漠地抬了抬眼皮,淡淡地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在,在……”那保镖看了南黎辰一眼,有些说不出话。或者,不知道怎么说。
文森一瞅保镖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厉声喝道:“少爷让你说就说。”
“在前面的一处民房。”
“带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从南黎辰的薄唇吐出,轻描淡写一般。
周身却隐隐萦绕着让人退避三舍的恐怖气息。
他倒要看看,那个小女人,有什么事情,比和他结婚更重要。
保镖在前面带着路。
老城区的小巷子特别绕,就像迷宫一样,又是绕了几分钟,保镖才把南黎辰带到这一间民房前。
这是一间低矮的民房,四周围散发着浓浓生活垃圾的味道。
“三少,冷小姐就在里面。小刘正在里面照顾……冷小姐。”
照顾?
南黎辰注意到了保镖的用词,挑了挑眉,迈开长腿,往民房里走去。
民房里不大,只有一个大门,前端开了一个窗户。
光线昏暗,空气似乎漂浮着肉眼可见的浮尘微粒。
南黎辰一进去,就立在那里。
文森跟在他后面,见他刹那之间就没有动了,他僵硬地站在那里,欣长的身体好像在细微的颤抖。
仿佛在这瞬间看到了什么让他不能动的事情。
他喊了一声:“三少。”
顺着南黎辰的视线,文森往里面看去,简直都要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骇呆了。
冷绯心注意到了南黎辰进来了。
南黎辰今天穿着结婚用的白色的衬衫。
艳丽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一双狭长又邪气的丹凤眼危险的上挑,那浅褐色的凤眸眼底甚至爆发出杀意。
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鸷而又暴虐的气息。
很多年以后,她永远都记得这么一幕场景。
就像七年前发生,并且一直留存在她记忆深处的那一幕场景,深刻而又清晰。
钻心的痛,就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子,一刀一刀,不间断地切割着脚上的伤处。
豆大的汗珠顺着背脊滑下。
南黎辰冷着脸走到豹哥身边,用脚厌恶地踢了踢,寒着声音问:“死了?”
身后的保镖连忙回答:“还没死。”
“还没有死就弄活他,别让他这么简单就死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向旁边缩成一团的小混混,不咸不淡地下了命令,“这些人,都好好看着,等婚礼完了再慢慢收拾。”
他的话语太过轻描淡写,竟给人一种慵懒散漫之感,不像是怒极了,倒好像是在跟朋友说话一样。
南黎辰慵懒的视线慢慢地落到冷绯心身上。
冷绯心此时就那么低低地靠在质感粗糙的民房墙壁上,她的坐姿还是十分的端正,除了身上那殷红血迹和些微有些凌乱的黑发,完全看不出她的狼狈。
“冷绯心。”
南黎辰压抑着怒火,他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他只觉得看到刚才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一盆冰冷的水浇了个透心凉,连手脚都泛着可怕的寒意。
南黎辰慢慢地踱步到冷绯心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妖冶的凤眸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你来这里干嘛?”
那声音听着就像从南黎辰的牙关里一字一句蹦出来的,分外的恐怖。
冷绯心似乎恍惚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南黎辰那可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南黎辰,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气我没有准时去参加婚礼?如果是后者,我很抱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浅淡的眸光看向民房的一处角落。
温砚辉整个人都呆住了。
——自从他看到冷绯心在细入了麻醉性的乙醚后,为了保持清醒,竟然那么狠厉的,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举起那把刀往自己的小腿上狠绝的刺下去。
又在那刹那之间,把那把刀抽了出来,素白的腕部一翻转,干净利落地捅入豹哥的腹部。
所以的人都在那个时候被冷绯心那冷漠残忍的表情给惊住了。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敢这么做。
这些小混混不过是一些地痞流氓,当场就都吓呆在了那里。
温砚辉更是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冷绯心,竟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现在冷绯心看向他,他才猛地惊觉过来,目光仓皇地望着冷绯心,不敢看她那平静的双眼。
不自在地想要挪开那视线——他根本就不敢再去看冷绯心。
南黎辰自然也注意到了冷绯心的视线,目光落在了温砚辉的身上,他的小舅子。
所以,是为了她的弟弟过来的吗?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南黎辰难看的脸色有所缓和,他抬了抬紧绷的下巴,眸光恐怖的盯着冷绯心:“那个人是你杀的?”
“他还没有死呢。”冷绯心微微一笑,那笑容很快,一笑就没有了,“不过如果再不打120,等一会儿估计真得就死了,那我可就成杀人犯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沉稳,平静得出乎南黎辰的意料。
南黎辰皱了皱眉,眸光沉沉地打量冷绯心,仿佛是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女人。
好像,真的挑了个不得了的结婚对象。
冷绯心在南黎辰逼视的目光中微微低下头,只留给南黎辰一个清丽冷淡的侧脸。
“文森,把这人送去医院,处理好。”南黎辰扭过头吩咐了文森一句,随即大步上前。
他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冷绯心的肩膀,另外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一用力,竟硬生生的把冷绯心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腿上的伤口被撕裂,冷绯心痛得闷哼了一声,豆大的冷汗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
她死死咬着嘴唇,硬是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痛苦的呻吟。
南黎辰拉起了冷绯心,他这时才发现冷绯心浑身在颤抖着,很细微的颤抖,但是那颤抖的频率透过的他的指尖,是那么的明显。
抖得非常厉害。
分明就是惊魂未定,分明就是怕得不得了,结果还强撑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南黎辰皱了皱眉,他的眸光十分危险,看起来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三少。”
训练有素的保镖见南黎辰把冷绯心从地上拉起来,连忙跟着起身,“太太的脚伤着,现在还不能站着,得马上送去医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黎辰冷冷地打断了:“去教堂。”
“……”
南黎辰垂下头看了一眼冷绯心的小腿,长长的婚纱拖尾被撩到身后去,刚才保镖撕了一块布给冷绯心缠上,试图用来止血。
那是那伤口太大了,血还在流着,一下子就染红了白色的婚纱。
“三少,太太现在这样,得先去医院才行。”保镖试图再劝南黎辰。
那么大的一个伤口,别说是太太这么一个瘦弱的女人,就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熬不住。
南黎辰冷冷地笑了笑,那笑容说不出嘲讽和轻蔑,他冷漠地看着冷绯心,淡淡地说:“你说了会回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