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亮如白昼。
富丽堂皇的水晶吊灯,光线能照亮瞳孔的最深处。
南黎优浅褐色的眸子像是琉璃琥珀一般。
蒙上一层淡淡的灿金色波斯猫的眼睛,慵懒妩媚。
注意着她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点烟动作。
左北昀瞳孔一缩,眼眸深几许。
“苏半月今天让你那么难堪,不如甩了他,跟了我?”
左北昀薄唇缓掀,嗓音浑厚磁性,他好以整暇地看着南黎优。
南黎优点着烟,两根细细长指夹着,她吸了一口,烟头上有她的唾液。
她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儿视线朝着左北昀看了过去,褐色的眸子尤其明亮。
她粉嫩的唇瓣一勾,眨眨眼笑了:“四叔,跟了你?”
长发湿润的披散开,精致的小脸即便没了妆容,照旧动人耀眼。
左北昀起了身。
这样的南黎优实在勾得他心痒难耐:“跟了我有什么不好,苏半月能给你的,我有什么不能给你的呢,黎优……”
他要靠过去。
只刚一动,左北昀只觉得眼前雪白的光影一闪。
原本在果盘里的水果刀不知道什么到了南黎优手上。
刹那间,被她轻巧利落地插进了沙发里。
锐利刀具反射着瘆人的寒芒警告一般。
“四叔!”
南黎优嫣红的粉色小嘴咬着烟。
她抬眸瞧着左北昀,唇角似乎笑意盈盈的,软糯声线轻描淡写说着似乎无害的话,“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把你那玩意儿切下来喂狗。”
左北昀薄唇稍抿,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和南黎优之间,相隔不是太远,她明明笑着,又冷淡的神情,清晰明显的落入他的眼中。
左北昀有些新奇的打量着南黎优。
从宋青那次后,他知道南黎优和他认识的那位南家大小姐有出入。
以前他就觉得这小女孩儿长得漂亮又矜贵。
就像最最高贵优雅的小波斯猫儿,似乎有些骄纵任性。
这种小猫儿很难养,可是他偏偏惦记上了。
没想到现在越瞧,她倒还是那小猫儿的样子,只是那小爪子,似乎磨得出乎他意料的锋利。
左北昀想:这惊喜真是大。
“女孩子会点功夫防身,不错。”
左北昀勾动着唇角,有缓缓笑意在唇上荡漾。
南黎优没应话,深吸一口香烟,寥寥白雾开始弥漫笼罩,包裹住她线条流畅的面部轮廓,不见虚实。
但这并不影响左北昀对南黎优的好奇注视、探究。
半响,左北昀那淡薄又似疑惑的声音,突的一下传入南黎优的耳中,“黎优,他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南黎优粉粉嫩嫩的唇一抿,没应声。
上次被苏耀日抓了去,左北昀也是用这件事情威胁她。
这次又是故技重施?
“看来,他并不知道。”看着南黎优的反应,左北昀缓慢的道出声,自说自话,不过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隐隐深邃。
一根烟灭,南黎优动手碾灭烟头,低垂着精致眉眼,沉着冷静。
她对左北昀这话,置若罔闻。
“我在想……”
“没什么好想的,你所想的那些一旦成为现实,你觉得我会要你好过?”南黎优侧眸看去,她淡淡打断了左北昀的话,狭长凤眸眯着瞧着左北昀。
顿了顿,南黎优又淡淡说:“别再跟我说什么跟了你的话,你能给我的东西有什么事南家没有给不起的。”
南家是鹭城第一大家族,她南大小姐要什么是没有的?
左北昀的眸色沉了沉。她这话是指她喜欢苏半月吗?
“那我还真是想要试试黎优的手段,似乎会很刺激。”
被南黎优威胁,左北昀倒是笑了,勾起的唇似是玩味,又透着戏谑。
这样的南黎优又是更像他知道的那种小猫儿了,名贵的品种,但是还很年幼,娇小柔弱但是脾气很大。
惹到她生气的时候她会用爪子抓你。
但是她实在太娇弱了,爪子抓一下也不会受到什么伤,除了这么一点儿象征性的反抗外,其他根本什么也不会。
“哦?”
南黎优冷冷笑,“四叔是嫌自己现在的生活太安稳,是觉得没死过,很向往鬼门关走一回的滋味是么?”
说完话,她靠在沙发椅背上面,慵懒又从容。
左北昀没说话,静然的看着她。
她的睫毛浓密纤长,皮肤是那种清透的白,在灯光下仿佛透明了一般。
左北昀看着,一股邪火直冲下腹的某处,黑眸倏的暗深。
“不是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左北昀笑着反问,唇上噙着一抹深邃的笑。
这话一出,左北昀就看到了那把水果刀被南黎优重新的拿放在手上把玩着,娴熟懒散。
“既然四叔愿意当靶子,我也不介意让四叔尝尝你口中的刺激。”
南黎优呵了一声,声音冷。
总统套房就南黎优和左北昀两个人,很安静。
她呵了这么一声,显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淡。
左北昀没说话,就看着她耍横的小模样。
南黎优左北昀以为她在开玩笑。
事实上,南家大小姐确实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弱小了。
但她并非在开玩笑。
苏耀日把她送到左北昀那,那天是她身上有伤,又染上了毒瘾,无法使出力气来。
左北昀沉沉邃邃的视线瞧着她的小脸儿,她抽烟的姿势倒是熟练,他问:“黎优,苏半月这么对你,你不生气还能忍?”
他这话一出。
南黎优有一瞬间的恍惚失神,她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夹着烟的细细长指似乎僵了一下,差点夹不住。
半响,她吐出话音儿:“早就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气的。”
左北昀皱了皱眉,不理解南黎优这话的意思。
南黎优斜睨他一眼,很漫不经心:“毕竟是苏家的少主,我不好直接就那么逼着他上床睡了他。”
左北昀沉默,更加不能理解南黎优在说什么。
她似乎轻声叹息了一下解释,勾唇一笑:“婚礼是个形式,今天没成虽然不圆满,但证已经领了,他苏半月还逃得掉吗?”
左北昀瞧着南黎优笑得有几分薄凉的精致艳丽的侧脸,眸光深邃不知道看不透。
半响,左北昀站起身,声线低低沉沉道:
“黎优,好好休息,女孩子别太累。”
他转身要走,但又顿住了步子,扭头看向南黎优,低沉声音慢慢道:“我和苏半月不同,我这的大门,永远只为你一人打开。黎优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
南黎优没有回头。
她又俯身拿了根烟,咔呲,点燃了。
红色的火光明明灭灭照亮她的如玉指尖。
左北昀是左北昀,变态一个。
苏半月是苏半月,她的……丈夫,然后,喜欢别人。
左北昀离开了。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南黎优一个人。
淋了雨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却没有心的沉重。
脑袋浑浑噩噩思绪都是乱的。
涌现出来的有苏半月对她说的那些话,有苏半月离场婚礼,拥抱着莫愁……
哪句歌词唱的:有爱就会有痛!
不喜欢也就不会痛苦了。
可偏偏又爱上了呢。
呵,因为他从小到大,一直叫她黎优姐吗?
越想越头疼,南黎优懒得再想,她凝眸瞧着夹在手里燃着的烟,燃尽了,直接摁灭在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