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见段镜还没有回去的意思,连忙上前让他先去府邸。这不掀盖头还是不要见的好,只有拜完堂后寓意才好。
段镜被赶走,还有些恋恋不舍。
他一步三回头,直到走进大门口。看见了看戏的姜时,段镜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还朝姜时打招呼,“替我谢谢江兄,小月很喜欢他送的贺礼。”
姜时呆滞地看着他,什么意思。让她替他谢谢江肆淮?
姜时怎么越听越觉得是——
“不像你,不知礼数空手就来。”
她正要说什么,忽然瞥见花轿里闪过一层白光。紧接着,是新娘子尖细的惊吓声。段镜紧张地顾不上姜时,连忙跑过去。
他掀开轿子,一眼注意到宁月白皙的手指上,有两个圆孔小伤。像是簪子扎的,又像是被什么动物咬的。
“小月!你怎么了?”他连忙拉住宁月,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伤口。
姜时往外看去,一脸莫名其妙。忽然,之前还在宾客位置喝茶的江肆淮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也出来了。”姜时抬眼。
江肆淮冷若冰霜,随身携带的良曦剑在那刻飞出。落入江肆淮手中,却直直地指向花轿那处。
宋白显然也感受到了,他跑过来:“师兄,好强的妖气。”
江肆淮没回应,他正要走到段镜面前。忽然,撕裂般的疼痛。江肆淮眉眼紧皱,一手压制住了胸口。那张清冷的容颜,竟在此刻有些憔悴。
却又好看得令人疼惜。
“江肆淮!”
作者有话要说: 本应该是唯美爱情,总觉得好像又沙雕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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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凤钗祸事(二)
担心地走上前,?姜时刚要询问他就被良曦剑身上的威力给震开。她刺痛地看了眼手腕,对于江肆淮的现状很是不解。
宋白扶住姜时,显然也很担心师兄。只见江肆淮脸色白得难以言喻,?紧咬牙关。他闭上眼睛,调息着身体。
这会儿有些顾不上花轿那边的动态了。
“姜时,你先帮我看着师兄。我去那边看看。”宋白朝姜时说道,?姜时点点头。
“不要看我!”宁月连忙用手挡住脸,?那股子灼烧感几乎快把她的脸腐化。宁月疼得在轿子中打滚,?头上的金凤钗掉落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她整个人头发凌乱,恐惧地缩在角落。
段镜看着心疼,?他不顾宁月的抗拒把她拉到自己怀中。一边安抚,?一边想喊人。
刚要拿开女子的手,眼前黑了几瞬。脑袋中嗡嗡地,有个看不清的影子。段镜摇头,想要冲散这股子难受。
直到影子转过来,?轻轻地勾起手指。
他揽住女子的双手垂下,?宁月忽然意识到段镜的不对劲。她满脸汗水,想从花轿中走出来。只是,还未来得及喊出丫鬟的名字就被段镜一下子掐住喉咙。
不等宁月阻拦,段镜直接扯下了她的盖头。女子眼睛中浑浊而失色,右脸肿胀。段镜一怔,?他的小月何时变成这样了。
宁月畏缩了下,立刻低头。刚才的疼痛也抵不上男人眼里的吃惊,?泪水潸然。
宋白听到不小的动静,他赶过去。
看见面容不堪的宁月,整个人也是懵逼。听江师兄说,段镜的新娘子人如其名。是这里最受男子欢迎的女子,?温柔婉静。
当然,她最出众的就是那张美丽的面庞。
但现在……跟美丽搭不上半点关系。
宋白:“这……”
段镜沉着脸,满身阴霾。
不等宁月开口,他把她从花轿上扯了下来。那本就轻薄的红嫁衣,被扯得竟裂开了口子。宁月不知段镜为什么突然这样,她拉住他的手。
“阿镜。”
男人脸色是掩盖不住的厌恶,更别说最先的疼爱了。他恨不得将她拉出来示众,大步而走。
“阿镜,不要!”宁月苦苦地祈求。
他像是听不见。
宋白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段镜像是变了个人。临走前,段镜又折返到花轿处。他拿起掉在地上金凤钗看了几眼,嘴角上扬。
旋即不屑地将钗子放入盒子中。
左手拿着,右手生拉拽宁月。
走进段家大门时,没有停顿。直接掠过了一旁的姜时和江肆淮。
姜时还在担心江肆淮有没有好些,余光注意到了那清秀的男子恶狠狠地拽着宁月往成亲的大堂走去。
最关键的是,女子看起来格外恐惧。她头上的发饰凌乱,连盖头都不在。被一路拽进去,眼泪都迷花了眼睛。
怎么回事?
姜时想要去叫住段镜训斥一番,手腕被江肆淮抓住。
她回头,江肆淮还是那副几近难受的样子。
“春苗。”他低低地喊着姜时的名字,稍显难忍。姜时是第一次见到江肆淮这般,哪怕是过去宋眠让他在脸上写“窝囊废”三个字,都不曾皱过眉。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男人的声音没有温度,却愣是让姜时久久无法回神。
“这么久以来,都很想你……”越来越低的声音,从男人喉咙中费力地发出。
下一刻,他倒在了地上。
都来不及多思考,姜时立刻叫住那天呆掉的宋白。宋白见江师兄晕倒了,立刻冲上前。他伸手,放在江肆淮鼻子下。
还好,有气息。
“怎么样?”姜时着急。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宋白这会儿可恨自己平日不学,压根儿看不出江肆淮的症状。
刚才宋白好像说是有妖气。
姜时问道:“这段家是不是有妖?”
宋白摇头,有那一瞬间他是感觉到了妖气。但随着他走到花轿的时候,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只是让他觉得疑惑的,是段镜。
那么小心捧在手里的心上人,怎么舍得那般冷恶对待。
“你把江肆淮带进段家,让管家安排他找个屋子休息。我去想办法。”姜时嘱咐道,这会儿哪有功夫看别人成亲。
她得赶紧去找若尘,要江肆淮真嗝屁了她就完蛋了。
姜时当下紧张,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她害怕是自己调制错了的忘川水造成,毕竟江肆淮前几世都未活过多久。
这一世活到遇见女主乔盈,已经出乎意料。
“我都看不出什么状况,你能行吗?”宋白表示疑惑。
姜时:“……”
爬,现在是质疑她的时候吗!
姜时抬脚要走,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
“你记得盯着点儿那个段镜,我总觉得他不对劲。”姜时想到段镜那副模样,她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江肆淮这边迫在眉睫,她必须救他。
宋白点点头,“你放心,有我呢。”
姜时:“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放心了。”
宋白:“???”
瞧不起谁呢!
姜时走回,宋白费力地把江师兄扶回段家。只是他刚进去,就看见满堂的人脸上尽是恐惧与害怕。
最初的那种喜悦都消失殆尽。他们对着摔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恨不得把所有最难听的词都落在她身上。
在大婚之日,穿着红色婚服却如此不堪的人竟是宁月。
宁月像是已经哭累了,放弃挣扎。她死气沉沉地闷着头,像是个没了灵魂的娃娃。站在她不远处的段镜像是感觉不到她的难言,和那些宾客一般都冷漠地望着她。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指着宁月。
气氛越来越差。
段镜早就换下了新郎服,此刻穿着一身黑衣。正堂的喜字被他命人拆了下来,在这对所谓的佳偶良缘中落幕。
他们像是看笑话,议论的声音刺在宁月脊骨。
“我们小姐不是妖!”丁儿紧紧护在宁月跟前,她倔强地抬头。双手将宁月挡在身后,和他们辩执。
宋白看不下去了,他把江肆淮靠在柱子旁让他半躺着。所有人避开新娘子,只有宋白快步走过去。他蹲下,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巾递过去。
丁儿狐疑的看着他,在确定少年真的是好心后正要接过去给她家小姐。
忽然,段镜猛地把手巾抢过去。看着没了魂的宁月,俊逸的脸上嗤笑:“她也配嫁给我?”说完,把手巾丢在地上。
脚狠狠地踩上去,像是把手巾当成宁月。
又踩又碾。
阴凉的笑容让宋白极度不适,段镜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因为他之前被妖害过,就这么排斥任何与妖有关的东西。宋白再傻,都看明白了。段镜是把宁月当成妖了,宋白站起身。
少年白皙的脸上划过愤怒,一把拽住段镜。
“她身上并无妖气,段镜你清醒些!”宋白斥责。
听到这话,段镜叱喝地笑起来,“她若不是妖,怎么会被金凤钗所伤。不要忘了,是你说的这个钗子可以驱散妖力。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和江兄呢。”
停顿半晌,段镜看向那侧昏倒的江肆淮。脸上没什么情绪,他扯了下嘴角:“让我能在成亲前,看清这个女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