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叶飞的长剑逼近了来人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林风语大喊声——“别打了,那是我大伯!”
正在半空中的叶飞深感诧异,但也及时收回了金蛇剑,双脚落在了地面,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人。
刚才他没有心理准备,只看到有人从窗户跳进来,就着急地进行了反击。
几个回合打下来,也不过是瞬息的功夫,这下看得清楚了,对方是个年近五十的老者,两鬓头发发白。
此时,老者的脸色很是难看,嘴唇都没了血色,显然,刚才叶飞从空中跃下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抵抗,内心充满了绝望。
不过峰回路转,林风语及时出声,制止了这场冲突。
误会解除了,叶飞不好意思地弯了下腰:“林伯你好,方才多有得罪了。”
老者微微点头,实际上却知道,要不是对方收手得快,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
林风语面带焦急的神色,走过来之后,出声介绍道:“大伯,这位是我的朋友叶飞,我是带他们来参观下咱们林宅的。”
接着,他扭头对叶飞和吴有才说道: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大伯,我们这栋房子,现在住的人很少,就只有我和大伯。大伯呢,可以说是这里的护院,他自幼习武,所以我们都相信,这里的古玩只要由他看管着,就完全不必担心失窃。”
“这可难说了……像你带来的这位朋友,身手在我之上。”林伯神色黯然道,顿了顿,他主动解释道:
“我之前刚好在厢房里休憩,听到有响声,就摸了过来,见你这位朋友把手放在画上,还以为是个盗贼。”
林风语的神色变得很复杂,因为他没想到,叶飞的身手,居然远在自己尊敬的大伯之上。
沉默了半晌,他讪讪道:“各位,先坐到中间的桌上喝茶吧,大家压压惊。”
叶飞和吴有才点头,坐在了古朴的木桌上。不多久,林风语就把茶具拿了过来,水已经煮好了,茶壶里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在这样的老式建筑里喝茶,感觉比在沁心茶园还爽快,叶飞大口喝着热茶,舒服地喘了口气。
他的眼睛,不时瞄着那副无名画家的美人图,犹豫了片刻,对着正在倒茶的林风语说道:“美人图能不能拿下来给我看看?”
对方满不在乎地瞥了眼墙壁,说道:“当然没问题了,真不知道你的美术老师到底是谁,这种画着女人的古画我最讨厌了,丝毫没有半点意境。”
他走到墙边,很随意地把画卷了下来,递给了叶飞。
将美人图徐徐展开,这次青绿色的气息再也没有出现,叶飞却觉得此画暗藏玄机。
他迟疑了下,开腔道:“这幅画,能否卖给我?”
“卖?”林风语讶然,看了眼始终沉默着的林伯。
林伯却自顾喝着茶,并不参与他们的交谈中,觉察到他询问的目光迟迟没有挪开,只好沉声说道:“风语,这屋里的字画,都是留给你的,你可以随便处置。”
林风语点头,摸着下巴道:“还是算了,这幅画虽然我看不上,不过好歹是林家留下来的,卖了不太好。”
叶飞微笑道:“既然看不上的东西,留在这屋里看着也是碍眼,而我又觉得这画和我有眼缘,不如,你开个诚心的价格吧?”
他也知道,林风语拒绝他,并不是像表面上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有很大部分还是因为对他的偏见。
看到他这么诚恳,林风语终于还是认真考虑了起来,他自幼生长在书香门第,家里的藏画和古玩都很多,所以也不缺这副美人图。
更关键的是,自从他成为名副其实的“海归派”后,至今在家里还未取得任何的成就。父母不急着把家业交给他,而亲戚的小孩子都在做生意,比他这个私人家庭教师混得好多了。
所以,他还是很缺钱的。
他讪笑道:“林伯,你也是个古玩的收藏夹,不如帮我估值下,这副画能卖多少钱?”
林伯却不屑地哼哧道:“不值钱,你自己都可以看出来了,还要问我?此画画工拙劣,色彩用得太多,甚至画上的美人,身材比例都不是很好,顶多卖个两万块钱。”
林风语心里吐槽着自己的大伯,在外人面前,竟然不懂得抬价,老老实实把低价都给抛出来了,他的眼中闪过精光,笑道:
“我看可不止,大伯,那是因为你的鉴赏品位太高了。这画我们看来,不过是副烂画,但是有人却当成了宝贝,叶飞,你真想要,就给个十万块钱吧。”
“没问题。”叶飞很干脆地说道,也不特意隐藏自己对美人图的喜爱。
可林风语得到他肯定的回复,反而是怔了怔,心中开始有点懊悔,怀疑地对林伯说道:“大伯,也许你看花了眼,这画说不定不简单呢。”
“放屁,我从小跟着你爷爷收藏这些古画,什么时候看走眼过?”林伯把茶杯放在桌上,拍了拍屁股,径直走开了。
林风语苦笑不得,摇着头,像是下定决心,说道:“叶飞,我不卖了,我打算等我父亲回来,让他再好好看下美人图。”
捧着美人图的叶飞,却愈发觉得爱不释手,也狠下心来,伸出了两个手指头:“二十万。”
“叶飞,你……”吴有才吞了口唾沫,他也不太看得上美人图,却不知叶飞为何愿意如此大出血本。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林风语较上劲了,敲了敲桌子,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我靠,你也太黑了吧?”叶飞愣了下,没想到对方居然把价格直接翻了两倍。
“不买就算了,我也不太想卖。”林风语耸了耸肩头,又伸手来抢画。
叶飞却灵巧地将上身往后仰去,轻松躲开了他的手,眉毛挑了挑,脸上绽露笑意:“不如这样子,我提个建议,你把这画三十万卖给我,而我,可以给你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那就是以后你出了事情,只要不是违法败绩的,或者是你伤害别人的事情,我都可以出手相助,比如帮你教训下情敌之类的。”他眨了眨眼睛。
林风语表面看似很不在乎,实际上,心中却有了决定。
刚才叶飞和林伯打架,虽然没有出现最后的赢家,但是谁占了上风,大家还是心里有数的。
他装作舍不得的样子,缩回了手,苦笑道:“好吧,那就三十万,还有,以后我有事了,你得帮忙。”
现在社会风气堕落,到处都有各种抢劫偷盗的事情。前段日子报纸上还报道,有人在餐厅里喝醉了为了买单而打架呢,有了叶飞的许诺,他今后在北湾市的底气也足了。
“那就成交吧,你替我找个卷轴,把画给放进去。”叶飞和气地说道,心底暗暗冷笑,林风语这个狡猾的家伙,明明是开心得要笑出来了,还在装模作样。
林风语快速念了个银行卡号出来,要求马上转账,接而站起身,笑道:“你们先喝几口茶,我去里屋拿盒子。”
两分钟后,他腋下夹着个卷轴盒子走出,小心翼翼地把美人图卷好,塞进了卷轴里。
他“啪”的合上盖子,递给了叶飞:
“行了,这副画,现在的主人是你了,呵呵,想必为了买这副画,你把工资都搭进去了吧?”
叶飞不置可否,嘴角扯动了下,拿着卷轴走出了正房。
三十万,对林风语来说,是笔很不错的补贴。可对于名下还有很多药馆和医馆的他,完全就是笔可有可无的小钱。
等到藏红花茶、藏红花酒上市了,他又能好好赚上一笔,今天这钱,就当喂了狗。
车行的人已经赶来了有十分钟,在外头把黑色电动车的轮胎给换掉了,请他签了个名字后,就直接离开了。
叶飞和吴有才坐进了车里,把画丢在了后座上。
吴有才启动了车子,缓慢地行驶出去,瞥了眼后座,奇怪地问道:
“我说叶飞,这画里面到底是有层金箔,还是能直接变成个美人出来?否则,你这么聪明的人,可不会花这么多钱去当阔佬被人宰呢,你没看林风语刚才的那副模样,简直就是奸商得逞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轻笑道:
“有才,我也不知道这画到底是否有价值,只是凭着感觉而已,美人图自然不能变出美人,要是真的能,三千万都买不到。先回家吧,你今天开了大半天的车,肯定累了。”
到了宝珊花园后,他并没有把卷轴收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特意跑了趟车库,打开猛兽跑车的后备箱,把画丢了进去。后备箱里,装着金币的小箱子也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尽管美人图很神秘,可是自己不是个收藏家,再怎么看,也看不出端倪来,只能先放着了。
返回自己的房间,他脱掉了上衣,拿出了《太极三十三式剑法》,坐在床上,开始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