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月脸上笑意僵了僵。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怀个三年五载什么的。
“开个玩笑,这么当真干什么。”凌兮月脸色变得那是一个快哟,抬眸,眼波婉转对着男人那危险似野兽般的暗眸,笑眯眯地嘿嘿道:“我收回刚刚的话,收回还不行么。”
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朝男人眨啊眨,真的是诚意满满。
“哦?为夫怎见夫人你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北辰琰略带薄茧的指尖摩挲着小女人绯红唇瓣,眼底闪烁着戏谑光芒,“这说出来的话,还可以收回的吗。”
“怎么不可以,当然可以了。”凌兮月嘿嘿陪笑,“那是口误,口误。”
“哦。”北辰琰笑了,俊脸迷人,一副了然通透模样点点头,“那我也收回之前说的话。”
凌兮月傻眼,杵了好几秒时间才回过神来,随后一拳揍在男人胸膛上,“好啊,你挖坑给我跳是不是,还说我黑心眼儿,你自己好得到哪儿去!”
她好不容易为自己挣点福利,就这样泡了汤?
“不行,绝对不行!”凌兮月抗议,“君无戏言,你自己说的。”
她费力八劲地谋划半天,都为了什么啊,啊现在事成了,翻脸就想不认人,没门!
男人被揍得闷哼一声,握住小妻子的秀拳,笑道:“那是口误,口误,你说的。”原句回她。
凌兮月被堵得好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气得又是一狠拳砸在北辰琰胸膛上。
北辰琰赶紧将她这只手也攥住,瞧着身上张牙舞爪,像是一只发怒的小豹子似的小妻子,一连直道:“轻点轻点,别激动,别激动,太医说了不能动气。”
“知道你还气我?”凌兮月鼓眼瞪他。
北辰琰低笑,一张绝世容颜真的是风姿万千,“好好好,我让你在上面还不行吗。”
外面那听墙角的秋兰,又隐约听清楚了这关键一句,一张嘴直接张成了圆形,在心中竖起大拇指。
她家小姐果真彪悍,果然如几位将军所说,皇上经常都是下面的那个。
以前她还不信,现在是信了……
“这还差不多。”凌兮月哼哼一声。
她转而一想忽的又觉不对,歪着头瞅着男人,“什么叫你让我,这怎么就是你让我了,这不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吗?”
北辰琰一把将小妻子搂入怀中,“何须追究这些细节,在乎结果就是,不过现在可不行,先攒那儿。”
凌兮月晕晕乎乎的,听着好像有道理,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
行,行吧……
“穆西。”北辰琰嗓音微扬。
秋兰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车辕上翻下来。
羞得满脸青紫色在旁的穆西也是一惊,回魂,赶紧到车帘边:“主子。”
“回宫。”里面传出男人低低嗓音,还有女子不满的呓语。
穆西点头:“是。”
好戏收场了,相国府门前人潮也逐渐散去。
朴实无华的马车随着人潮一起退去,从相国府旁的小巷咕噜着驶出,没惹起周围人的半点注意,却在经过旁边的酒楼时,落入了一双凤眸之中。
那双眸子的主人神色悠然,凤眸眼波妖魅婉转,不知在那儿看了多久,一直注视着马车离开,直到它彻底消失在灯火璀璨的夜色之中。
他的唇瓣红的似染了血的霞光,缓缓轻勾:“玄夜,我好想你……”
森白如玉的指尖撩弄着,从那一头白发之中勾出一缕,落在鼻尖轻嗅,魅惑如妖的容颜上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表情,美的让人神魂颠倒。
他站在那里,一袭染血般的红衣,犹如世间最美的风景线,却是半边身子都湮没在暗影之中,仿佛从地狱爬出的罗刹鬼魅,望之悚然。
“主子。”背后传来恭敬的禀告声,“麒麟玉符确实在他们手中,是否要现在动手?”
男人嗜血殷红的唇瓣微扬,松开手上的那抹白发,“不急。”
身后静了一下,很快响起恭敬声音:“是。”
“还有事?”
男人的眉目美得雌雄莫辨,嗓音亦如是。
身后禀告的声音似乎迟疑了一下,才继续,“是小姐,小姐她吵着要见公子。”
“知道了。”男人淡回。
身后之人不敢再多停留,立刻退了下去。
男人眸光深深地看入夜色之中,看着那马车消失的长街尽头,绯红嘴角一点点上扬,掀起一抹妖异至极的幅度.
随后,男人的绯衣身影也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中。
正如凌兮月所说,就算无法挽留魏老相国,澹台翰泽这一跪,对于他而言,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古有三顾茅庐请名士,今有澜王一跪请贤臣,碧云斩马落重誓,一时还传为佳话。
澹台翰泽这一举动迅速传遍澜州大地,更让澜州子民,对原本那个狂妄自大,却又懦弱无能的主君有了新的认知。
谦逊,重才,有勇气,有魄力。
对于这个王上,澜州上下重拾信心!
凌兮月和北辰琰离开的那一日,金陵城中送别的队伍万人空巷。
澜州王澹台翰泽,携着澜州王妃太史兰,站在金陵城的城楼之上,目送帝后离开的队伍,眉目郑重而虔诚。
看着逐渐消失在天边的队伍,少年王上微一笑,嗓音已完全褪去了稚嫩,“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何皇兄会如此深爱于她了,这样一个女子,天下绝无仅有。”
他想起那次,皇兄从天临的四国朝拜会回来时,和他在东宫的殿檐下坐着喝酒,言语闪烁,却又眉目生辉地向他提到,自己遇到一个非常独特的女孩子。
说起时,皇兄的脸上都放着光。
他当时不以为意,只觉得,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配得上他的太子哥哥。
还笑话皇兄像没见过女子似的,什么时候带回来他见见,他倒要看看,有什么女子可以迷倒他皇兄。
皇兄却只道:再等等。
他疑惑,不知道皇兄在等什么,这天下有什么女子,是皇兄勾勾手指得不来的?何须他等?
可皇兄当时的表情,他记得很清楚,他从未见过皇兄那般认真,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皇兄说的是真的,并非玩笑。
皇兄虽对身边女子都和颜悦色,却从不真正沾染半点,更不会提到便眉目生光。
这一次,皇兄是动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