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伤不了我的,死丫头,想活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去喝光那你那情郎的血吧!本岛主真是迫不及,想看看你们自相残杀,反目成仇的样子了!”
紫衣人看着慕容朝歌狂怒的样子,不但不害怕,反而越发兴奋起来,甚至根本没有闪躲。
慕容朝歌连着挥出了十几掌,手掌直接打在了铁丝网上,白皙的掌心很快就变得青肿,但始终没能奈何紫衣人。
“朝歌……”
一双手扣住了慕容朝歌再度挥出去的手臂,却是双眸血红的战云扬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
“对不起!”
他说着话,低下了头,唇齿向着慕容朝歌的脖子啃去。
“哈哈,论心狠,女人果然比不得男人,小丫头,谁让你太心软,只知道冲着本岛主发泄怒火,活该死在情郎怀里——”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又一道掌风击出。
这道掌风比之前加强了至少一倍!
一根尖锐的发簪被掌风送了出来,穿过了铁丝网,恰好插在了紫衣人身上。
然而紫衣人也是有武功的人,而且衣服里多半穿了护身的软甲,那发簪偏了几分,避开了心脉要害,从肋骨旁边穿了过去。
“可恶!”紫衣人顿时疼得伛偻了身子,用力拔出发簪,捂住了胸口。
紫衣人后退了好几步,看着他们,神情越发凶残兴奋:“好,好,能在这种时候伤到了本岛主的,你们是头一个!”
“有意思,这种时候居然还这么有默契,本岛主等着瞧瞧,你们的默契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原来,方才那一掌,是两人的内力叠加到一起后,一起打出去的,威力比先前强大了许多。
战云扬的那个动作,不过是为了分紫衣人的心而已。
“岛主,您受伤了?”
这时候,两名黑衣侍卫走了进来,见紫衣人身上正在流血,惊呼道,
“哼,你们在外面好生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本岛主先去疗伤!”紫衣人在伤口附近点了几下,又看了房间里的两人一眼,甩开两名试图上前搀扶的侍卫,离开了窗口。
“别……别靠近我!”
房间中,慕容朝歌挥出方才那一掌后,全身脱力,软软倒在了地上。
战云扬试图去拉她,两人肌肤相贴时,那种可怕的焦渴感又卷土重来了。慕容朝歌用力推了战云扬一下,可惜力气太小,没能推开。
“好,我不靠近你!”
战云扬同样感觉到了那股嗜血的冲动,见慕容朝歌没受伤,便赶紧松开手,挨着桌子坐到了地上,一只手狠狠抓住桌子一角,以此来抵抗心底的冲动。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蛊毒?”慕容朝歌咬牙切齿道,“你觉得……那紫衣人的话,可惜吗?”
“我认得他!”
战云扬脸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
“那妖婆子到底是谁?”
若是正常人,谁想得出这种变态的考验!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是个……男人。”战云扬艰难地说。
“什么?”慕容朝歌震惊道,“可那妖人根本没有胡子,也没有喉结,怎么可能是男子?”顶多穿了一身男装而已。
“他是尉迟家的人,十几年前,我见过很多次,后来尉迟家因为谋反被满门抄斩的时候,他正在外游历,就此失踪了。现在想来,很可能是得了旁人的通风报信,带着尉迟家的部分势力,逃到这里潜藏起来了。”战云扬说。
“那他怎么会……变成女子?”
“也许蛊虫碰多了,得了报应吧?”战云扬忧心忡忡地说,“若是如此,也难怪他现在心性大变。”
“也就是说,那妖人方才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慕容朝歌心情郁郁道。
战云扬点了点头。
“那应该还有其他解蛊的方法吧?”慕容朝歌怀着几分侥幸问。
战云扬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慕容朝歌眯起了眼睛,脸色认真,还有一点轻讽:“就算那该死的蛊毒只有一种解法,我不要用那种办法解蛊!若是你又想装伟大,牺牲自己成全我,我就陪你一起死在这里。”
战云扬定定看了慕容朝歌一眼,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也许,援兵能在咱们死去之前赶到,把我们救出去!”
其实两人都知道,海陵鸟死在了半路上,援兵很难找到他们。
但这时候,着实需要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紫衣人许是伤势太重,许久不曾回来。
慕容朝歌和战云扬坐在房间的两头,紧挨着墙角。
随着时间的推移,真正的饥饿乏力渐渐袭上身来,体力迅速下降,再加上还要花费强大的精力去压制蛊虫带来的冲动,很快就感觉到身心俱惫。
慕容朝歌觉得,她很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了。
疲惫稍稍压制了蛊虫的本能,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在脑海中回放……
身为北夷唯一的公主,少年时她无忧无虑,备受宠爱,因为与天临皇朝的一场大战,她遇到了他,人生开始发生巨变。
直到现在,疼爱他的父王母后,以及兄长都不在了,陪着她一起经历过那些风霜剧变的人,居然只剩下一个战云扬。
她不由看向男人。
十几年过去,这个曾经英姿勃发,豪爽义气的少年,也变成了持重稳稔的成熟男子。
她不由问:“战云扬,你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
战云扬沉默了许久,才缓缓一句道:“当年没有接受你的义无反顾,承认自己内心的渴望,娶你,若是人生可以重来一次,朝歌,我说什么也不会把你拒之门外……你,呢?”
慕容朝歌心上一震!
可是真心……
她沉默少顷,道:“我没能救下两个哥哥,也后悔……当初若是拦住你回京城,或者派人护送你回京城,你就不会……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战云扬又道:“其实,我现在更后悔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战云扬看着她道:“不该听北辰棋的话,任你离开风平浪静的京城,跑到这南海来。那样,你就不会陷入现在这种险境,受这许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