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咸阳城里最大的一处别院。
传闻是当今圣上为了照顾楚王,特意命人在咸阳城里选择一个最好的院落,排遣能工巧匠,建立得富丽堂皇。
闫玥一行人行走在幽静的长廊,廊外假山林立,一条幽深的潭水,朵朵莲花含苞待放。潭水之上,屹立着曲桥,环境优美,组成一副颇为美丽的画卷。
闫玥的视线,忍不住追随着周围的景象移动,等看到一座精致的房檐,从郁郁苍苍的枝叶中伸出时,她心知已经到了正院。
连忙垂下头,不敢乱看。
可饶是如此,也能从眼角余光,看懂啊满园旖旎的景色。
“哇,好漂亮啊!楚王府真的太美了。”秦烟雨不时发出惊呼声,显然被周围的景色惊.艳,恨不得眼睛黏在周围的景象上,不要移开才好。
一名穿着丝裳,打扮得非同一般的丫鬟走了过来,对着三人恭敬邀请:“王妃就在里面,还请三位小姐随奴婢来。”
“你叫清溪对不对?”秦烟雨凑到清溪的身后,“我记得你,你长得真好可爱。”
清溪年纪比她小,性格也是跳脱的。
若不是有外人在,不想让她们看轻楚王府的规矩,她早就要和秦烟雨聊在一起了。
韩如月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看到鱼贯进入的三位少女,嘴角含着笑,看起来格外地柔和。
而三人从下首看到她的时候,整个脑海里,只有四个大字。
华丽雍容。
韩如月长得真是好,这样的女人若是送入皇宫之中,想必也定是不同凡响地吧。
怪不得楚王为了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若她们是楚王,想必也不想看别的女人一眼。
韩如月等了一会,就见三名少女目光痴痴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便将茶盏放到一旁地小几,柔和地介绍着:“这位是副将刘世超的母亲刘太太,这三位分别是秦烟雨,赵秀妍,闫玥……”
除了刘世超的母亲,她并未说明别人的来历。
刘氏在京城里的世家圈子也是见识过的,面对三位年轻小姑娘,自然也不用顾忌。
上上下下地将三人打量一圈,最后落在闫玥的身上,目光越来越亮。
闫玥嘴唇浮出完美的笑意,不管是谁,也绝迹看不出她此时心中的不快。
一个副将的母亲,也敢在她脸上看来看去,真是胆子大。
她虽然出身商户,可因为常年和咸阳城的达官贵人交好,当然看不上刘氏一个小小的副将出身。
刘氏却没察觉她的反感,而是将三名年轻少女比量着。
赵秀妍是第一个被排除的。
这姑娘长得虽然不错,可眉眼间的娇纵,显得颇为刻薄,令人不喜。
秦烟雨是这三人里长得最好的,偏偏年纪小,又是一脸的天真烂漫,令刘氏觉得她并不适合做长媳。
就这样,稳重的闫玥被她看进眼里。
没等韩如月再说其他,她便主动搭讪:“闫姑娘出自何家?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平时喜欢做什么女红?”
随着她的问题,闫玥表情越来越僵硬,眼中闪过一道恼火。
她年纪不小了,平时也会被娘亲带着见各种人家,对相看问的问题,再熟悉不过。
一个副将的娘亲,也敢惦记她?
真是好大的胆子!
偏偏韩如月就坐在上首,闫玥不能发火,只得僵硬地将自己的种种喜好随意说了两句。
韩如月看了两眼,突然轻笑一声,将话题岔开:“你们三个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赵秀妍原本是想趁机会再求一求韩如月的,最好是能见到修夜擎,那神祗一样的男人,坏绕在她的梦里,久久不能散去。
可现在有外人在,她便不好开口了。
于是,秦烟雨便答到:“上次分别,我们格外想念王妃。今日看天色不错,特来看看。王妃可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玩啊。”
韩如月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忍不住逗弄:“去哪里玩?”
秦烟雨蹙起双眉努力想着,“去天禅寺好不好?听闻天禅寺最近来了非常厉害的高僧,香火变得很望。”
“去天禅寺干什么?你想许愿吗?”
“当然了,我想……”秦烟雨声音一顿,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韩如月看得想笑,暗暗想着,自己这般年纪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秦烟雨一样,会对未来的事情憧憬,忍不住想要上山许愿,渴望有一个好未来?
可很快,韩如月便笑出来了。
她这个年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上辈子很多事情都快想不起来了。
房间里一时间变得颇为安静,秦烟雨察觉韩如月的心情变得有几分低落,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讨喜地话,身子扭了扭。
“王妃,你真的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天禅寺吗?”
韩如月看着她可怜兮兮地小模样,心中一软,“好啊,什么时候去?”
秦烟雨笑容骤然猛增,灿烂得好像一朵花一样,“就明天吧,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的。”
韩如月想到现在天气热,能出去散散心,也算是不错,当即答应了。
刘氏一听去寺庙,便忍不住侧起耳朵细细听着,将时间地点暗中记下,打算让自家儿子到时候也露个面,没准还能娶一房媳妇回来。
众人胡思乱想着,各自有各自地心思,韩如月便端茶送客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赖着不走,全都鱼贯地走出房间。
韩如月揉了揉眉心,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在下眼睑处打下厚厚的阴影。
整个人好像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气息里,显得颇为疲惫。
清溪走到她的身边,柔声问着:“王妃,你若不想和她们交往,又何必答应她们的邀请。”
韩如月睁开眼,子夜般的眼眸覆盖一层淡淡的亮光,“你不觉得那赵秀妍有点奇怪?”
“嗯?”清溪诧异地反问。
韩如月没有接着说,脑子里却一直在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赵秀妍的举动。
赵火,赵酒肆,罂粟壳。
妓.院,玉娘,吸食罂粟过量而死。
这两条线索,明显是没有交集地事情,却有唯一的一个共同点,便是罂粟。
罂粟不好得,一个小小的酒肆,又是如何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