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亿怼气了，杜若俨然活脱脱成了一只可爱的河豚，惹得萧亿一阵欢笑。
只是两人这轻松的气氛并没有感染到一旁的韩若曦，反倒是让她越发的拘谨起来，生怕杜若会突然向自己发难。
但其实，杜若带着萧亿来探病并没有什么要为难韩若曦的意思。
可在惊慌之中，无论听见什么话，人们都能解读出其他意味……
而看出了韩若曦的畏惧，杜若心知再怎么劝也没用，便索性给眼前这半死不活的人儿一刀痛快的。
“就这么怕我给你使绊子，毁了你的演艺之路吗？”
韩若曦微垂着眼眸，放在被子上的双手默默攥紧，语气坚决得像是英勇的烈士。
“怕，但我不会收手。”
回忆起顾珏方才同自己说的故事，杜若淡然反问道，“为了你母亲的治疗费用？”
韩若曦没想到杜若会如此了解自己的情况，更是直接说了出来。
她错愕地抬头，双目微瞠，第一次大胆地与杜若对视着，“你怎么会知道？”
“都是一个圈子的，有点特殊消息渠道很正常。”
杜若微笑着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又抢走了萧亿手中的水果刀。
边断断续续地削着皮，边若有若无地聊道。
“虽说是为了母亲，你才签下了那么一个不公平的合约。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聪明的选择……”
的确，几近是将自己一辈子卖了出去的合同，怎么看都不会是个明智之举。
但如此被人露骨地戳穿，任谁都会有些不悦。
“可我没有其他选择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韩若曦的语气中不由带着一丝怨气，却不知是在怨自己还是怨上天的命运不公。
“那又如何？谁都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
自私一点。
杜若说出了韩若曦这些年来最渴望的东西，更是蛇打七寸地“蛊惑”道，“我一直觉得那些所谓的感人事迹，无不都是一群无能之人的自我感动罢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条条大陆通罗马’吗？所以与之相对的，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不正是因着自己的一事无成，才会有窘迫的情况吗……”
对于杜若的话，韩若曦觉得咋一听很有道理，却还是拼了命地抢回了自己的尊严。
因为她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
“可不还是有句话叫做‘有些人一出生，便生在了罗马’？”
韩若曦的反驳让杜若不禁轻笑出声，连连点头认可道，“是啊～所以哪句话才是真理呢？”
哪句都对，可又哪句都不对。
杜若看着韩若曦纠结的神情，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又将削好了的苹果递给眼前人，“你看，这个世界充满了矛盾，从来就没有什么正确答案。而你的人生，路在自己脚下……”
说着说着，她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没正形地开始调侃道，“再说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选择？”
“你完全可以活得再自私一点，而做回自己的同时又不耽误母亲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