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处的人也想下去长见识,但是麒麟族的阵不是那么好破的,而且百万天天跟聂然混一处,八成把聂然不讲究那一套学了个九成九。万一惹到百万炸毛,挨两巴掌估计得到医院躺几周,不划算。
可他们接到报警,不能不干事呀,于是一个个拿着罗盘四处转悠,磨洋工。
百万把洞天观的人接到铜棺旁后,把自己画好的画给杨雪岭看。他只画好一侧,先给杨雪岭看这一侧,一会儿就能把其它几面画好了。
封妖棺上忽然又冒出幽绿色的火焰,先是飘出sos,跟着又是一排999999……
九,谐音救。
杨雪岭见到镇狱火都冒出来,便知道这封妖棺的阵法已经松动到出现裂纹了,大力踹两脚估计都能破了。可她想要阵图。
刻在封妖棺外侧的图都让铜锈糊住了,也就是百万的麒麟眼能够看见铜锈下的纹路。
她不动声色地搬了张考古队的便携式椅子坐下,埋头研究百万画的阵图。
百万见杨雪岭特别用心的琢磨阵图,顿时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方法也是有用的,相信很快就能把聂然救出来。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把自己看懂的地方又向杨雪岭解说了遍,以缩短杨雪岭破阵的时间。
云昭机灵,在百万解说阵法的时候,悄悄地录了音。
杨雪岭听得认真,心里直乐:赚翻了啊。
麒麟族的阵法跟道家的阵法不太一样,更加高深神秘莫测。麒麟圣兽能隐能显,本身就具有神通,它们的阵法是在神通的基础上,融合百家之所长创造出来,自成一派。
哪怕百万只是零碎的讲一点,也让杨雪岭受益颇多,对于开拓思维、增长见识,极有帮助。
百万懂阵,画阵图是最基本的入门知识。这就跟搞雕刻艺术、设计的人绘手稿一样,都是基本功。
百万刷刷刷地画得飞快,没两个小时就画完了,又向杨雪岭解说了遍。
阵法一道千变万化,它不像数学给一道题,让算出答案,然后根据公式就能算出来。
杨雪岭在破阵之前,得弄懂这是什么阵,找到它的规律,再去破阵,里面不仅涉及到庞大的运算,还得考眼力。
她想要开启这封妖棺,只有两个方法。
第一个方法,完全把这个阵弄懂,之后像开启封妖窟那样,配合封妖棺的阵法,布一个进出的阵。这就好比,一栋楼被封住了,她要先弄清楚这栋大楼的结构,再找到一个适合的位置开一个口子,装一扇门上去,之后从这个门进出。这工程量之大,堪比再造一口封妖棺,给她三五个月时间都很难破得了,花上三五年或者是三五十年也不是没可能。万一哪里算不通,卡住了,那就……耗在那了。
杨雪岭决定用第二个方法。她对着棺材说:“封妖棺里的阵法已经松动了,现在需要你从里面破阵。武学上有种说法叫一力降十会,而在阵法一道,也有一种说法,叫道一力破万法。如果你的力量强大到超过阵法所能承受的上限,大力攻击之下,阵自破。”她清清嗓子,说:“你开砸吧。”
立即招呼洞天观的人撤远点,别让破阵造成的威力给伤到了。
魏光的眼神有点不太对,看向杨雪岭,说:“小师叔,暴力破阵,这口棺材,可就……毁了。”
杨雪岭说:“毁了总比再建一座封妖棺把它封起来省钱省时省力。”
百万若有所思地挠挠额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如果……是砸棺材的话,之前画的图派不上用场的吧?他再一想,肯定是雪岭师父研究过阵图后,才采用的暴力破棺材的方法的,也就没什么不对劲的了。他怕被镇狱火烧到,躲得远远的,等聂然破棺。
棺材上又冒出镇狱火,浮现一个竖尾指的图案。
杨雪岭轻哼一声,说:“走了,回去睡觉了。”竟然朝为师竖尾指,孽徒!
第108章 出棺材 聂然觉得有时候求人不如求己,……
聂然觉得有时候求人不如求己, 自己琢磨琢磨阵法说不定就可以出去了。
可她脑子里记的阵法极多,对着这些知识的海洋,却觉自己像小学鸡进入到大学图书馆。她每一个字都认识, 但是那些符号是什么?那些字和符号连起来是什么意思?有教材、有书, 看不懂啊。
什么一元、二气、三才、四象、五行、六壬、奇门、八卦、九宫,这都是些什么鬼哟?标题都认识, 至于讲的是什么?理解上看来就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细读之下发现更奇怪, 各种符号看得人眼晕。
例如, 最入门的八卦符号, 最中间正上方“乾”, 长得跟小学生胳膊上的大队长牌子差不多,从中对半劈开留一条缝的, 是位于正下方位置的“坤”,这两个是最好认的,但是另外还有六个“震、巽、坎、离、坤、兑”。
“巽”和“兑”这两个字, 特别少见,除了在八卦这里, 没见到别的地方有, 读什么呢?
还有代表它们的符号, 都是几根长短不一的横组成三排, 那看起来唯有一个词能形容, “三长两短”。
她看着这些东西, 就想起老师说的:它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它,学个铲铲。
聂然认为,可以学的东西那么多, 为什么要学自己没有天分的东西去浪费时间呢?
她决定挑自己有天分的学。
她被粘在地上,动不了,没办法学什么剑法拳术,那些东西其实都不学,记住了,等到用到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使出来了,依瓢画葫芦,随便练练就会了。
她现在的处境最好学的是内家修行,也就是行气、运气,让丹田真气不断地循环游走全身,以增强力量。对于内力的操控熟练度,直接影响到施展招式的威力。
她在运转真气的过程中,发现自己已经达到气感外放的程度。直白点说,就是人力鼓风机,她体内释放出来的真气能把衣服吹得呼呼的,还能当抽气机,哗啦啦地吸收周围的空气,进入经脉中。
就是这里的空气质量有点不太好,阴气重,吸进体内后,冷得慌,她怕吸收多了折寿。
丹田似乎有净化作用,把吸收到的这些带阴气的冷意往丹田里游走一圈就消化掉了。从丹田里流出来的真气是暖的,能够驱散因吸收阴气而造成的寒冷。
聂然便觉得自己像太极似的,一边阴,黑的,一边暖,白的。
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她正在感受这种神奇的修炼方式,忽然,头顶上方传来碎裂响声,有闪电划过。她惊诧地抬起头,便见头顶黑呼呼的天空,竟然出现了四道整整齐齐的划痕,似乎把天都挠裂了。
发生什么事了?聂然正在奇怪呢,便感觉到有雨滴下来,滴在脸上,冰凉刺骨,还带着粘稠的感觉,以及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
聂然用手一摸,摸到满手的血。
紧跟着,又是刷地几道雪白的光芒在空中划过,天空又添了几道裂痕,这时候已经不是小雨滴了,而是从裂缝哗啦啦地往下淌血,因为距离过高,流下来的时候跟瀑布似的,溅得她满头满脸都是。
天空不断地出现划痕,整个支离破碎的,跟着便有光透下来,似变成了半透明状的玻璃被人打裂,布满斑驳的裂纹,依稀能够看得另一面围有人。
虽说那些人照出来的人有点扭曲变形,可仔细看去还是能认出是谁,说话的声音便是清清楚楚地传进来了。
果然是师父来救自己了!
还有百万!
通过他们的谈话,聂然知道自己可能是在封妖棺里。斩不平里面有个酒店式样的封妖窟,封妖棺里有这么一个封妖窟也就不奇怪了。
她开心地向杨雪岭和百万他们喊话,可他们的反应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还在商量要把棺材封起来。
这真要让他们把棺材封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虽说有他们救,可自己也得想办法出去才是。聂然又试着用开启封妖窟出入口的方式看能不能出去。
随着她运转真气开启封妖窟的出入口,所坐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太极形状的气旋,跟着自己便掉到了酒店里,并且能动了。
聂然虽然没能出得了封妖棺,反而进到了自己的封妖窟,但她能动了,没再被粘住,也不算是太糟。
她把全身的真气运转到极至,之后再以最大的力量蹦出去,争取离粘住自己的旋涡远点。
聂然从封妖窟里一跃而出,身形腾空,跳得至少有一两层楼高,且没再被粘住,这让她惊喜不已。她落在地上,脚踝都没进了地上的水里,溅起大量的水花。那些水花呈红色,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血还得恰当。
天空中有着大大小小数十道裂纹,全都在哗啦啦地往下渗水,浇得聂然如同站在暴雨中。
更离谱的是,原本石化的院子不见了,四周变成了布满锈痕的铜铸墙壁。墙壁上画满了符,那些符中间还出现一头头奇奇怪怪的野兽,它们大张着嘴,在吸着地里的血水,乍然看起来特别像水池边的水龙头。可水池四周的水龙头,那是放水,这个是吸水。
之前被牢牢吸附住的斩不平,就像一根破木棍般飘在水里,表面还泛着幽绿色的火焰。
聂然跑过去把斩不平捡起来抱在怀里,再次冲着顶上大声喊:“听得见我说话吗?进水啦,下血啦。”忽然,一只放大的老脸凑近了头顶的天空,宛若一个巨人在俯视大地。
那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还戴着眼睛,一副看稀奇的样子。
聂然蹦跳着挥着手大喊:“老大爷,我在这,看见我的吗?”
声音传出去可远了,嗓子都快喊劈了。老大爷推推眼镜,那表情转为痛心疾首,说:“如此精美的铜棺,这些可都是文物。你们怎么可能这么毁坏文物,简直是过分啊。”
聂然:“……”大爷,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关心关心我这个棺材里的人吗?
老大爷转身招呼一群陌生人,开始赶人,把师父和百万他们都赶走了,之后便开始考古研究了。
聂然只觉胸口堵得慌,差点吐出老血来。
这搞毛线啊!关考古队什么事啊?我还在棺材里呢。
考古队不相信师父他们说的,聂然只能想办法证明这棺材闹鬼,啊呸,里面关了人。声音传不出去,试试镇狱火呗。
聂然再次把镇狱火升到空中!
这会儿天下在下血雨啊,镇狱火升到一半就被浇下来了。
聂然那叫一个气呀!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
光靠蛮力是不行的,她这时候得开动脑筋呀,去扒啦填鸭式暴击里有没有点有用的呀。阵法是不会的,那个没法学,学不了,但是道法是可以的呀。例如聚个太极八卦增加点威力这个还是能行的吧。
还有些什么法术,聚气化龙呀,草木变蛇呀,这些都可以的吧。
聂然把镇狱火凝聚成一团,再像柱子一样缓缓往上升,以减少与暴雨接触的面积,同时,又施展聚水术,把血水聚起来,托着自己往上升,让自己离顶高一点。
这操作起来,原理很简单,用丹田中的真气按照说明书……啊呸,秘籍记载照做就行了,可是实践起来,一口气没憋住,散了,那火,呼啦一下子撤回来了,又或者是脚下的血水柱子一下子塌了,摔得哟,人都趴在血坑里,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全都让血给呛到了。
这血还挺甜的,很能解渴。
聂然又试着喝了几口,比什么僵尸、鬼怪好吃多了。
水这么多,其实有点浪费。虽说作为人,喝血水,挺膈应人的,但可以给百万打包呀。
她又开启封妖窟,把血水往斩不平里引。
她把口子开得大,血水哗啦啦地往里冲,浇在那几个人石化的人身上,冲得他们都到了房间门口,石化的表皮还出现黑烟。
聂然不知道这个对人体会不会有害,毕竟自己不是普通人,那些是呀,万一给浇死了呢?
她又把他们搬到隔壁房间,放在床上椅子上,位置比较高的地方。
水往低处流嘛,血水流出房间,流到走廊上,又顺着台阶、电梯口往下去,还有一些血水很是违反常理,顺着墙壁往上爬,跟闹鬼一样妖异。
不过这种鬼地方,什么奇怪的事都能遇到,聂然也见惯不怪了。
她怕那些石化的人吓着,还安慰了他们一把,“如今我们一起被困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正在想办法出去,等我出去后就放你们离开。你们现在只能是石化状态保命,不然活不到出去的,就忍忍吧。”她说完,钻出封妖窟,便看到地上的血水已经少了很多,天上的降雨最也少了。
聂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喷泉池子里的循环水一样的。血水从天下降下来,再通过吸水口吸上去,又再降下来,自己把水排干就不受降血雨影响了呀。
她气得一巴掌拍额头上,暗骂声:“笨。”
她又一次施展镇狱火,往天上去,这一下子直接烧到了顶上的玻璃天花板,甚至烧到了缝隙外面去,还把考古队的人都引来了。
聂然高兴坏了,心说:“现在相信我在里面了吧。”
考古队带队的老大爷竟然说这是磷火,不让队员们碰。这个火确实不能碰,有危险,可大爷,你能不能去通知下我师父过来?
聂然用镇狱火摆成出sos!这个意思懂了吧!
结果,呵呵,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好在百万给力,去而复还,还把这些不给力的考古队给叼走了,把师父叫来了,结果,呵呵!最后还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