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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都是自发过来的,良莠不齐,又没有个确切的规章和能够管理众人的人,而财物动人心。
  墓中的文物让不少人动了歪心思,发生了偷窃抢夺,还起了争执。
  有些人认为,这墓里的东西应当由当地文物部门的人来处理。又有些人认为,这些是驭兽门的东西,他们攻打驭兽门,应该作为战利品,而且驭兽门搞出那么多鬼东西出来,这些文物很可能会附有鬼物,对普通人有害,不应该交给文物部门。来的这些人,大部分都会拳脚本事,那都不是吵起来,而是直接动手抢夺起来。
  有可谓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为财,发生了激烈争斗,连带一些不想掺合进去的人都被遭到误伤,或者是怀疑拿了什么东西,被卷了进去。更有人趁机作乱,往日有仇怨的,互相看不顺眼的,几句话就被煽起了火,乱成一锅粥。
  另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驭兽门种有腐尸花的地方只有两个地方可以抵达,一个是从墓里进去,而另一个则是从山顶祭坛处的天坑裂缝放绳子下去,也能直接抵达种腐尸花的地方。驭兽门种植的腐尸花种子便是从祭坛处得来的。可那里非常凶险,下去需要搭吊塔,而且下去容易上来难,从墓门被炸开的情况就能看出驭兽门的人都没办法。
  在进出只有一条路的情况下,等在出口守株待兔便成了一个很好的选择。他们在那些人为了古墓中的财物大打出手时,老神在在地坐壁上观,很是悠闲的高人派头。
  还有一些人,即不为古墓中的财物动心,也不怕被人守株待兔。在他们看来,无论涂钟鸣、苟不同还是聂然师徒都不是善茬,想从他们手里抢东西跟找死没区别,还不如跟进去出点力,说不定还能捞点汤喝。
  大地震动,地下轰鸣声不断,山崖上甚至出现裂缝,往下掉石头。
  原本为财杀得两眼通红的人,在地震中站都稳不住,不得不住手。抢到古董财物的人,趁着地震,抱着财物,连滚带爬地往外撤。
  进入地道的人,见到山洞往下掉石头,似乎是要塌了,怕被埋在里面,也赶紧往回撤。
  他们撤出来没多久,涂钟鸣一行人也灰头土脸神色仓皇地从古墓里出来了。
  打着截糊主意的人见到涂钟鸣他们,犹如见到肉的饿狼,立即堵住了涂钟鸣一行人的去路。
  他们各个身份非凡,人手也带得足,不说抢,找的理由看起来都充足,例如家里有谁需要药物救命,请涂老分出来一二,愿以重礼相酬,感激不尽,又或者是奉命而来,还请涂老不要为难,嘴里说得非常好听客气,但态度便是不给东西,那就兵刃相向了。
  涂钟鸣人老成精,自己干习惯的事情,哪能不明白他们的套路,当即说道:“诸位,下到腐尸花堆里去取生命之髓的是麒麟兽,他们从坑底挖了生命之髓便驮着杨雪岭师徒从洞顶上方的祭坛逃走了。我们都叫杨雪岭师徒给坑了!”
  苟不同站出来说,“不错,就连邱切也都死在了杨雪岭师徒手中。”
  聂然坐在百万身上,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甩锅给自己,气得大骂,“呸,不要脸!大把年龄的人随口栽赃,不怕缺德事干多了断子绝孙吗?”
  一句话,正中苟不同的痛处,比插中了肺管子还让人难受。苟不同怒声叫道:“聂然,把生命之髓交出来!”
  吕青锋在树丛间飞奔,一路疾驰赶到。他腾空一翻,稳稳地落在聂然的身边,手里的拂尘一甩,说:“好一招祸水东引。”
  杨丹青随紧其后,赶到,伸手,“我女儿的破阵锥,交出来。”栽赃陷害嘛,当谁不会啊!
  洞天观的另外十位真人也赶到,在吕青锋、杨丹青身后一字排开。
  原本对涂钟鸣的话信上三分的众人立即不信了!生命之髓要是落到了杨雪岭师徒手里,洞天观还用得着出动十二真人这么大的阵仗来堵他们吗?早就护着东西飞速撤退了啊。
  大地震动,山摇地晃,都挡不住大家伙儿为了起死回生药围堵齐钟鸣的心。
  那些本事不太行,不敢跟各方大佬抢东西的人,迅速揣了财物,赶紧撤,就怕遭池鱼之殃,也有胆大的蹲在旁边,想捡漏。更有人发现进入地洞里的同门亲友,没出来。
  一边是剑拔弩张,一边是场面混乱。
  涂钟鸣发现自己一行被层层包围,还被洞天观的人倒打一靶,气得脸都绿了。他手指天空,赌咒发誓,“我如果拿了生命之髓,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修道之信,信因果报应,对于赌咒发誓也是信的,认为有时候也是会应验的。
  可这种时候,涂钟鸣不把生命之髓交出来,现在就会不得好死,出于形势所迫立下的誓言让人很难信服。
  涂钟鸣见众人不信,大声说道:“齐承应是个什么性子,你们比我清楚,他下到坑底,岂有不挖生命之髓藏私之理。逮住他外甥,不怕他不拿生命之髓来换。”
  百万已经变成了人形,正摆出一副帅帅哒的样子站在聂然身边,闻言气得连形象都顾不上,扭头就是嗷呜一声咆哮,变成麒麟兽便朝涂钟鸣扑了过去。
  聂然想到百万有伤在身,都吐血了,担心他的伤势加重,大喊声:“百万,你退下,我来!”她召出斩不平就朝涂钟鸣削了过去。
  涂钟鸣抬手一扬,面前浮现起一道八卦形状宛若盾牌的金光抵在斩不平的剑尖上。他叫道:“坑底的东西就要出来了,你们竟然还在这里跟我纠缠!荒唐!”
  聂然坚信师父说的一力降十会,才不管涂钟鸣用的是什么手段,把斩不平当大刀用,双手握剑不管不顾地朝涂钟鸣手上的符盾斩去。
  她的嘴巴也不闲着,骂道:“涂钟鸣,你一个半条腿踏进棺材的糟老头积点阴德吧,不要这么双标。你空口白牙往我们身上喷粪泼脏水栽赃陷害可以,我们不爽了想揍你就不行,你要不要脸?坑底的东西要出来,关我们什么事?是我们养的吗?它出来了,敢来咬我吗?它是我们惹出来的吗?他是你们抓了百万和齐应承逼他们下坑去捅出来的!我告诉你,你完啦!”
  聂然吵架就没怵过谁,说话哒哒哒哒哒连珠带炮跟机关枪扫射似的。
  最可怕的是,她挥剑的速度比放嘴炮的速度还快,且功力深厚,力道十足,连扑上去挠涂钟鸣的百万都被她逼开了。
  吕青锋、杨丹青他们都插不上手。两口子满脸无语地看着舞出剑雨的聂然,心说:以后再有谁找洞天观的麻烦,关门放聂然就好了!
  涂钟鸣不断地扔出符牌催动真气布置防御手段去应付聂然的猛烈攻击,手忙脚乱。
  实在是聂然的功力太过深厚,符盾几下就被她劈碎了。符盾一碎,那斩不平上便冒出镇狱火。好在涂钟鸣及时打出一件防御金钟法宝罩住自己,以法宝阻隔了火焰,要不然小命当场就得没了。
  金钟门的镇派之宝,让聂然手里的斩不平削得表面出现无数划痕。她释放出来的真气把那些想去帮涂钟鸣的人都震得完全无法靠近。有死忠者强行横插进去,落得当场身死的下场。
  涂钟鸣遇到聂然这样不管不顾盯着自己揍的,气得只想骂娘!
  巨大的岩石从山上滚落下来,旁边有人躲闪不及,当场被压在了石头下,只剩下两条腿露在外面。
  更多的石头从笔直的山体上脱落,山崖上出现许多裂缝。
  聂然在攻击涂钟鸣时,还得抽空挥剑把落下来的石头削开,仍旧死咬住涂钟鸣猛攻,不把他斩灭在这里绝对不走!叫你跟带着苟不同跟驭兽门的人勾结害得百万的鳞都被扒了!今天放过你,我就不姓聂!
  苟不同趁着涂钟鸣跟聂然缠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的当头,想溜。
  他刚溜出人群,忽然有白影夹杂着风雷之势蹿到跟前,麒麟兽的大爪子直接朝着他的面目抓过来。
  苟不同抽出腰间的软剑,不退反进,朝着百万杀过去。
  他的剑长近两米,薄如蝉翼,极软,挥舞起来像鞭子,又似吐出长信露出獠牙的毒蛇。剑身泛着寒光,灵活得能像鞭子一般在卷成好几圈,却锋利得连岩石都能削出条深深的划痕,若是落在人身上那绝对是皮翻肉绽拉出又深又长的大血口,看着都令人胆寒。
  百万却是不惧的!
  苟不同的剑再灵活,那速度在百万的眼里跟放慢动作没区别。他的爪子刷刷刷地往苟不同的身上挠,挠得苟不同浑身都是长长的血痕,比被他的剑削中还要惨。
  苟不同没有鳞,百万扒不了他的鳞片出气,人的皮肤太薄,不好剥,于是百万连挠带抓,把苟不同身上的肉成块地撕下来。他绕着苟不同来回蹦跳躲避着剑锋,大爪子呼呼挥得人们只能看到残影,比猫用小爪子去挠蛇要快得多。
  战斗圈中,鲜血四溅,细碎的肉块不断地往外飘,跟下雨血似的。
  短暂的一两分钟交手过后。
  百万突然蹦开,又变成了人形,甩着手上的血。
  手握软剑的苟不同停了下来,诧异地看向百万,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停手了,然后感觉浑身都疼。他低头朝自己看去,只见自己的衣服没有了,肉也没有了,胸膛处露出了肋骨,以及肋骨下的内脏。他痛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
  百万一本正经地说:“我当时也是这么疼的。”
  旁边的人瞧得阵阵胆寒。
  这看起来性格温吞无害显得很好欺负的小麒麟兽凶残起来堪称能跟镇狱火比肩。
  一些想打百万主意的人,吓得当场地放弃了这想法!这战斗力,这凶残劲,招惹到的下场太可怕了。
  苟不同的功力、剑法那都是出了名的高超卓绝,要不然也不会稳坐西南这么多年,跟小麒麟兽正面交手,竟然没撑到两分钟就被挠成了这样子。
  一颗圆滚滚的头颅突然从涂钟鸣所在的位置飞到了空中。
  涂钟鸣的脖子处出现一道整齐的断口,一道血箭飙升到空中,溅起足两米多高。
  聂然被浇了满脸的血,正在纳闷哪来的血,然后才发现涂钟鸣的脑袋没有了。她非常震惊!涂钟鸣这么厉害,手段层出不穷,法宝那么多,怎么突然就放弃抵挡了?
  她仔细朝面前的无头尸看去。
  涂钟鸣的尸体往后仰,倒在了地上。右手还保持着拿着柄铜扇做抵挡的动作,那扇子从中断为两截,断口相当平整。在他的身边,碎裂了满地法宝和烧过的符纸、还有用废的符牌。
  聂然暴力之下,涂钟鸣的家当全部撒完了,最后弹蛋粮绝,死在了聂然的剑下。
  聂然都有点不敢相信,说:“他这么容易就死了吗?”又朝涂钟鸣的手下看去,问:“你们都不来救的吗?站在那看戏吗?”
  涂钟鸣的手下躲着落石,屡次想救他,可人没救下来……尸体倒是添了几具。一些见势不对的,已经混在人群中往外撤了。
  突然,地震停止了。
  轰隆不已的山体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古墓外的大树上都掉着落石,很多枝叶被砸落,许多躲在树下躲避落石的人纷纷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满地狼藉,落石、鲜血、人的尸体、蛇的尸体混作一堆,宛若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苟不平还在惨叫,身上的血哗啦啦地往下流,嘴里叫嚷着“救我——啊啊啊啊——好痛啊——”那声音,瘆人无比。
  聂然扭头,看到苟不平从脖子以下,大腿以上都被刮得只剩下骨头和内脏,吓了一大跳。他的手臂上还有划痕,骨头都裂开了,随着他痛苦挥舞的动作,握剑的右手突掉齐臂断落。上面的挠痕很多,骨头原本就充满了裂纹,落在地上就被摔成了好几段。
  那样子,惨不忍睹。
  聂然打了个寒颤,好心建议,“苟不同,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没救了,要不,你自杀吧?”能少点痛苦。
  苟不同痛疯了,听到聂然的声音,几欲疯狂,扭头就朝聂然扑了过去:“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啊——”
  聂然才不敢跟他同归于尽。她把手里的斩不平扔向苟不同,顺便送了他一团镇狱火。
  斩不理擦着苟不同的脸颊过去,剑上覆盖的镇狱火则把苟不同的脸点燃了,瞬间烧成火人,倒地不动了。
  聂然说:“我有个提议,我们可以把这样子的苟不同扔到腐尸花坑里去。这就跟往油里面扔火把差不多,可以把那些妖怪鬼物都烧死了。”
  杨雪岭满脸怵然地看向聂然身后的古墓,说:“我觉得不太有用。”她说完,大喊声:“徒弟,跑——”扭头就往山下奔去。
  聂然心说,“有鬼吗?”她刚要回头看去,百万已经变成麒麟兽张嘴刁住聂然后背的衣服,头也不回拔腿飞奔。
  古墓外的众人格外茫然,下意识地朝古墓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形的怪物出来了。这东西长得不伦不类的,身上爬满了裹满泥浆的植物根须。那些植物根须像是活动的,在不断扭动着往外释放出黑雾。黑雾中像是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和兽。它们都是雾状组成的,像是极度痛苦,在挣扎扭曲。
  怪物所到之处,黑雾弥漫,地上的尸体纷纷腐烂化为血水。它忽似觉察到什么,扭头,看向地上苟不同的尸体,似困惑地歪头想了想,凑过去,伸出布满根须的爪子挠了挠。
  见到怪物的众人原本两股战战,想逃,又害怕,还好奇。一些反应慢的,更是呆在当场。待看到那怪物去摸裹在苟不同尸体上没被聂然收回去的镇狱火时,暗自窃喜:这怪物可是自寻死路。
  怪物的手触到镇狱火,呼地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它痛得发出声嗷呜大叫,拼命地甩着手,啪地一声,掉落一大截植物根须,刚长出来的手都被烧掉一大截。它看着断肢,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声,便朝着周围的人扑了过去。
  吕青锋看到镇狱火只烧掉怪物一点根须便被浓如墨汁的液体浇灭,冷汗都下来了,大喊声:“布阵!”
  杨丹青以及洞天观的另外十位真人当即拔剑出鞘,脚踏阵位,布置十二真仙大阵。
  胡槊见状,立即明白即使是师父他们上都未必能行,自己一行过去只能炮灰,当即安排同门赶紧去山顶祭坛方向找葛青和齐应承他们。
  第143章 联手行动  杨雪岭逃跑,几乎是下意识的……
  杨雪岭逃跑, 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她跑出一段过后,才想起自己的爸妈师伯们全在古墓。以他们的道行本事身份地位,哪怕是为了维护洞天观的声威也会顶上去。
  这种送死的事看起来固然傻, 可这世上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修道数十年,学得一身本事, 就是用在这时候。这是他们修行的信念。
  杨雪岭匆匆往回赶,没走两步便见到百万如同大猫叼幼崽般叼着聂然飞奔跑过来。
  百万张嘴把聂然跑下, 变成人形, 说:“青锋道长他们跟妖怪打起来了。”
  杨雪岭急声说道:“百万, 你去找葛青和齐应承, 让他们赶紧来。聂然,你跟我回去。”
  聂然正反手擦后背衣服被百万蹭上的口水, 闻言“啊”了声,心说,“送命的事, 回去?”她说道:“篓子又不是我捅的,又不给我发工资给奖金, 凭什么要我去?这事情归根到底, 是西南总局的篓子, 让他们去。我没给他们火上浇油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