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那是靖安王世子妃的铺子,又不是靖安王府公中的,就是靖安王都没这个权利,何况是个老夫人了。
这明摆着是仗着自己是长辈,打着正义的幌子偏着二太太帮惜字斋啊。
最可恨的还是惜字斋,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误导人。
怎么的,人家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难道还没有他一个外人更在乎靖安王府的名声了?
靖安王府老夫人看来也是老糊涂了,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孙儿孙女婿。
惜字斋掌柜心情大好,靠着柜台拨算盘珠子,虽然没什么生意,但靖安王府老夫人都出面把万卷楼关了,这铺子想重新开张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到时候那些人还不得乖乖来惜字斋买书买纸?
他得盘算下要不要涨涨价。
正琢磨涨多少好,一小伙计跑进来道,“掌柜的,不好了。”
掌柜的斜了小伙计一眼,“怎么了?”
小伙计快步上前,道,“咱们弄错了,之前那薄纸不是拿来写字用的。”
掌柜的眉心一皱,“纸不拿来写字还能做什么?”
这话也不对,毕竟纸除了能写字,还能拿来包糕点果子,纸张生意也能给惜字斋挣不少钱。
小伙计凑到掌柜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几乎是瞬间,掌柜的脸上就没有半点血色了。
怎么……怎么会?!
掌柜的先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慌乱。
他把那一摞纸送去靖安王府给二太太,导致靖安王府老夫人把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狠狠的训斥了一遍,还被送去佛堂反省,甚至连万卷楼都给关了。
掌柜的没法想象这事要是传到靖安王府老夫人耳中会有多愤怒。
嗯。
他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赵管事把铺子关了后,就回府和老夫人复命了。
“没人闹腾?”老夫人有些诧异。
赵管事摇头。
二太太便道,“不是太理亏,他们哪肯老实的去佛堂反省?”
老夫人想想也是。
连世子和世子妃都被罚去佛堂了,那些小伙计掌柜的还能掀起风浪来不成。
但凡聪明点的都不敢拂了她老夫人的面子。
老夫人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赵管事有心替姜绾和齐墨远说情,但不敢说出口,便退下了。
只是赵管事前脚回外院,后脚小厮就把薄纸的事禀告他知道。
赵管事,“……。”
完了。
这回老夫人是捅了大篓子了。
世子妃没半点错,就被她狠狠的训了一顿罚去佛堂反省,事情还闹的这么大,叫河间王府知道,还不得杀上门来啊?
赵管事见小厮站着没动,道,“还不赶紧去禀告老夫人。”
“……我不敢去,”小厮胆怯道。
这明摆着是折老夫人面子的事,谁去谁扎眼啊,他又不傻。
连小厮都不傻,何况是赵管事了,催着小厮赶紧去禀告。
老夫人一听那纸的真正用途,脸色是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陈妈妈倒吸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眸光冰冷的扫向二太太。
二太太坐不住椅子了,道,“我也是听惜字斋的人说的。”
“老夫人责问世子妃的时候,她也没否认啊。”
是。
姜绾是没否认,但她也没有承认。
只有三太太问过一句那纸是不是万卷楼卖的,姜绾说是。
她可是明确的问过老夫人对万卷楼了解多少,二太太又了解多少,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听人解释,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训斥,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了,何况是被河间王府宠着长大的世子妃。
陈妈妈赶紧道,“老夫人,还是先让世子世子妃从佛堂出来吧?”
老夫人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让丫鬟去传话,陈妈妈不放心,亲自去的佛堂。
管着佛堂的婆子见陈妈妈过来,邀功道,“陈妈妈怎么来佛堂了?”
“您放心,世子和世子妃没敢偷懒,跪的挺直。”
这话不说还好,说的陈妈妈心肝儿都在打颤。
她快步进屋,就看到姜绾和齐墨远跪在蒲团上。
陈妈妈脚步徒然艰难了起来,像是走在针尖上一般,她福身道,“世子爷,世子妃。”
姜绾侧头看着她,眸底是愤怒,又夹了几分惊喜,“是我祖母来了吗?”
陈妈妈心狠狠的一颤。
世子妃这是派人回河间王府告状了?!
虽然早料到了,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快。
陈妈妈忙道,“二太太受惜字斋蒙蔽,老夫人为王府和世子爷世子妃的名声着想,这才误会了世子爷世子妃,特让奴婢来请你们出佛堂。”
姜绾心下冷笑。
说罚他们就罚他们,现在想用一句误会就让他们算了?
要真这么随随便便就让这事过去了,那她和齐墨远就真成了两颗软柿子,任由她老夫人和二太太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了!
罚他们容易,想请他们出去?没那么简单!
第二百二十八章 撑腰
姜绾侧过头,背脊更挺直了两分。
没人看到的地方,姜绾呲了呲牙,膝盖真心的疼啊。
以河间王府对姜七姑娘的疼爱,估计她长这么大都没跪过佛堂,嫁进靖安王府这才多少天啊,就来佛堂一日游了。
陈妈妈知道姜绾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呢,她苦口婆心的劝道,“世子妃……。”
只是姜绾不给她机会,冷冷的抬手打断她,“陈妈妈请回吧,不要打扰我和相公反省。”
这是铁了心要把这事追究到底了。
这事是老夫人和二太太做的不对,也不能怪人家有脾气。
陈妈妈不死心道,“这么点小事,还是不要惊动姜老王妃了吧?”
姜绾没接话。
齐墨远看了陈妈妈一眼,道,“回去告诉老夫人,这事不仅会惊动老夫人,还会惊动皇上。”
陈妈妈,“……!!!”
惊动皇上?
这怎么可能?!
“老夫人身子虚弱,可不禁世子爷这么吓的,皇上日理万机,这么点小事,怎么会惊动皇上?”陈妈妈强自镇定。
只是她刨根揪底,没人帮她释疑。
多问一遍,姜绾还不耐烦道,“但凡在罚我和相公之前多问一句,多让我们说几句,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该让他们说的时候不让,现在不想说了又追问,想的挺美。
万卷楼开张,差点被挤爆,这样的盛况,皇上必定高兴。
虽然书斋没有皇上的份,但那些纸张卖得的利润皇上有七成,而且是暂时放在书斋里卖的,等名气传开,姜绾就会另外开间铺子正儿八经的卖纸,而且是只卖纸。
一个月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造出来的纸张种类还太少,再加上重心是挤垮惜字斋,实在顾不上卖纸了。
皇上赐的铺子,再开张之日就被关门了,皇上能不过问一句?
要是他们的铺子真的有损皇上威名也就罢了,可现在只是个误会,看老夫人如何跟皇上交待!
想到这些,姜绾心情就爽到爆,膝盖疼也能忍受了。
陈妈妈虽然有些质疑,但她心底忍不住慌了起来,知道姜绾和齐墨远不会说什么,陈妈妈匆匆出了佛堂,直奔松龄堂。
她前脚告诉老夫人姜绾派人回河间王府告状了,后脚丫鬟就跑进来,道,“老夫人,姜老王妃和姜大太太来了。”
老夫人的脸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两巴掌似的。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难堪过。
陈妈妈忙道,“我出去迎接姜老王妃。”
按理姜老王妃登门,该王妃亲自去迎接的,但王妃气的卧病养身,二太太没脸去,三太太人不在。
总不能让姜老王妃在府外等着丫鬟去传三太太去迎接吧?
陈妈妈三步并两步出了松龄堂,还没到二门就看到赵管事领着姜老王妃和姜大太太走了进来。
两人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金儿就跟在她们身后,显然,就是这丫鬟回去告的状。
看到陈妈妈,姜老王妃问道,“我孙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