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靖安王世子难道就有这么不爱惜脸面吗?
还是说他一直在隐藏实力,好麻痹他们,不会暗中对他下手?
想到老夫人,梅侧妃又觉得自己是多心了,世子会不会武功,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他犯不着如此。
“不必管他,”秦侧妃道。
说完,她忽然反应过来,“马车怎么会撞向他们?你……。”
齐墨铭没有回答,只道,“托大哥的洪福,我们这些天一直被困在刑部,每天焦头烂额,可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要是案子查清了,再辛苦也值得。
可忙了这么多天,一点刺客的线索都没有,他们之前未曾涉足过官场,更没查过什么案子,突然被皇上委以重任,刑部对他们殷勤备至,对他们寄予厚望。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如今刑部衙差看他们的眼神早没有了当初的敬佩,甚至还有在背后说他这个靖安王的儿子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话。
那些话听着太刺耳,还不能把人家怎么样,谁叫他们没能把案子查清楚了。
本来这也不关齐墨远什么事,可他没能把案子查清,人家觉得齐墨远这个嫡出大哥远胜过他这个庶出弟弟。
他一天拼死累活,净给人做垫脚石了,他能不气吗?
秦侧妃气道,“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屋内,姜绾对着铜镜,对金儿新梳的发髻很满意,这丫鬟的手太灵巧了。
金儿蹲在地上捡鹅毛。
这时候,窗户被敲响,熟悉的声音传来,“世子爷。”
“进来,”齐墨远随口一答。
铁风真就进来了。
看着一地的鹅毛,铁风嘴角狠狠一抽。
这战况有点激烈啊。
齐墨远后知后觉,不过让自己的暗卫瞧见没什么,重要的是铁鹰还在树上蹲着呢。
铁风目不斜视道,“属下回来时,顺道去查了安阳县主的马车,从马的脖子处发现了一根短针。”
显然,安阳县主惊马车不是单纯的意外,是有人刻意为之。
闻言,齐墨远眸光冷沉,姜绾眉头紧锁。
两人互望一眼,从彼此眸底看到了同样的怀疑。
不过下一秒,姜绾翻了一记白眼,把头移开了。
齐墨远,“……。”
这女人……
这边安阳县主出事,那边齐墨铭英雄救美,还差点撞死他们,怎么看都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为了救安阳县主撞死了他们,王爷王妃要责罚他,也得顾着太皇太后,不然就成指责他齐墨铭不该救安阳县主了。
“除了短针,还有没有别的证据?”姜绾问道。
铁风摇头。
这样的答复是意料之中的事,那么短的针射进马车内,很难叫人察觉,查起来更是难比登天。
铁风把知道的禀告完,就跳窗出去了。
姜绾坐在贵妃榻上,提笔沾墨。
齐墨远也没走,就坐在那里喝茶。
他几次抬头看姜绾,看的姜绾浑身不爽,拿眼睛瞪他。
瞪了两秒,突然一个喷嚏打了。
姜绾揉着鼻子,气呼呼道,“你骂我?”
齐墨远,“……。”
这女人手上是随时拿着黑锅吗?
毫无征兆的就朝他砸过来了。
“不敢,”齐墨远道。
话音刚落,姜绾又打了个喷嚏。
金儿担心道,“姑娘会不会着凉了?”
姜绾摇头,“没有。”
有没有着凉,她比谁都清楚,直觉告诉她这是有人在背后骂她。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好人
宿国公府。
安阳县主的闺房内,她靠在大迎枕上,脸色苍白,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丫鬟倒了盏茶过来,劝道,“县主喝杯茶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茶递到跟前,安阳县主并未抬手接,她气大着呢,恼的不是别人,正是姜绾。
同样是赐婚,护国公府大姑娘怎么没有要死要活的要退亲嫁给别人,偏她要退婚,还是逼太皇太后收回的赐婚圣旨,嫁的还是墨远哥哥!
想到这里,安阳县主气的眼泪直在眸底打转。
屋外,一道俏丽声音快步走进来,还没近前,就先开口了,“早知道你会在街上惊马,我就送你回来了。”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责。
一听说安阳县主在街上惊了马,长欢郡主就坐不住赶来探望了,唯恐安阳县主有什么三长两短。
她坐到床榻边,急道,“有没有受伤?”
安阳县主眼泪直往下掉,她更是急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安阳县主摇头,“我没受伤。”
“没受伤,怎么哭成这样?”长欢郡主心疼道。
从安阳县主嘴里问不出话来,她就看着安阳县主的丫鬟。
丫鬟也是真忍不住了,道,“县主是觉得愧对靖安王世子了,当年要不是为救县主,他也不至于不能习武……。”
要是靖安王世子武功高强,绝不可能躲不开靖安王世子妃的绣球,也就不用娶那么娇纵任性还跋扈的世子妃了。
以前靖安王世子和县主关系多好啊,绝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县主在街上惊马,他都不护送县主回府,只派个暗卫护送。
她还觉得靖安王世子变了,亏得齐二少爷帮着劝,她和县主才知道靖安王世子不是不愿送县主回府,是怕靖安王世子妃和姜大少爷和姜老王爷告状。
只要靖安王世子让世子妃受丁点儿气,河间王府十位少爷就一起去靖安王府给她出头,想想十位少爷啊,靖安王世子又不会武功,不说开打了,单说那阵仗就能把人吓个不轻了。
长欢郡主心下一叹,她和安阳县主从小一块儿长大,最知她心意,说来这事全怪她,要不是她执意要留在京都,娘也不会和太皇太后开口带安阳县主一块儿去封地。
安阳县主本不愿意去的,她劝了她半天才答应。
谁想到她们一走,靖安王世子就被姜七姑娘的绣球砸中了,又匆忙娶了她,等她们回来,大局已定,再无转圜余地了。
娘愧疚,她更愧疚。
长欢郡主宽慰安阳县主道,“你也不必太愧疚,虽然靖安王世子是为救你才在水里多泡了会儿,但你病了一场都好了,他还病恹恹的,说明他本来身子骨就差,这与你无关,或许他本来就不合适习武呢?”
“话虽然这样说,但总归是我让他雪上加霜了,”安阳县主咬着唇瓣道。
这么多年,为了治好他的病,她也是煞费苦心,可一点用都没有。
安阳县主的话,长欢县主也不能反对,太皇太后就常说,人生在世,要常怀一颗感恩的心,救命之恩,更是要铭记于心。
不过她是来劝人的,自然要捡好听的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靖安王世子若不是救了你,他要是不能习武,靖安王世子的爵位未必会由他继承。”
靖安王手握重兵,是皇上最倚重的朝臣,靖国公更是赫赫战将,他们的儿子孙儿却不能习武,这说不过去。
为了靖安王府好,这爵位也该由能子承父业的儿子继承,显然齐墨铭更合适些。
但因为齐墨远是救安阳县主才落水导致不能习武的,哪个大臣敢站出来说齐墨铭更合适些,这不是惹太皇太后不快吗?
安阳县主的丫鬟嘟嘴道,“靖安王世子身子骨看着不比齐二少爷差,为何就不能习武呢?”
他要是能习武,太皇太后绝不会犹豫,直接就给县主赐婚了,哪轮得着别人用绣球砸。
也是靖安王世子福气薄了些,明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不好好在府里头养着,跑出去看什么热闹。
要是看了热闹也就罢了,明明坐在那里吃喝,也能被砸,被别人瞧了热闹去。
这么倒霉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县主喜欢。
丫鬟端了药来,安阳县主不肯喝,长欢郡主劝道,“你不喝药,叫太皇太后知道,该担心了。”
“她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不大好了,你总不忍心叫她担心你吧?”
长欢郡主一通劝,安阳县主这才吃药。
把药碗放下,那边一丫鬟过来道,“县主,国公爷派人去查了,果真从马身上找到了点蛛丝马迹,县主惊马不是意外。”
安阳县主脸阴沉沉的。
丫鬟道,“齐二少爷真是个好人。”
长欢郡主,“……???”
“齐二少爷是好人?”她眉头微拧,以为自己听岔了。
丫鬟道,“齐二少爷救了县主,护送县主回来,国公爷当面向他道谢,他建议国公爷好好查查马匹,他怀疑县主惊马是被人暗害了。”
她们都以为马车受惊是意外,谁想到还真是被人给害的。
可满京都,谁不知道宿国公府安阳县主是太皇太后的心头肉,谁敢算计她们县主啊?
长欢郡主眉头拧的松不开。
她见过齐二少爷,总觉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