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瞪他,“我是那样的人吗?!”
傅景修也觉得他不是,但这少年为何这么说,难道有人欺负了他表姐,还把黑锅扔给了檀兄?
欺负——
在他们眼里的意思和在少年眼里完全不一样。
少年道,“就是你欺负的我表姐!”
檀越把少年举的更高,“你个熊孩子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欺负你表姐了?”
少年死死的抓着檀越的手,怕檀越把他扔远,他道,“你都欺负我表姐好久了,我表姐都被你欺负的形容消瘦,皮包骨了!”
檀越,“……。”
这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啊。
难道他还有梦游翻墙的毛病?
这也太吓人了。
檀越没说话,傅景元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少年叫道。
“就是他让我表姐病倒的!”
傅景元见少年被举的呼吸不畅,摁住檀越的手,让少年脚落地,少年瞪着檀越道,“我表姐够可怜了,被罚到这小破院子反省,本来吃的就不好,结果你的小院臭气哄哄,我表姐一天都难吃几口饭,今儿若不是我娘来看表姐,都不知道她瘦的没人样了!”
表姐一向疼他,别人把他表姐害成这样,他怎么能不替表姐出口恶气?
只是隔壁是靖安王府,是大夏朝顶权贵的人家,他娘都不敢招惹,他才逼着小厮给他搬了梯子来,他是想翻墙过去看隔壁在弄什么这么臭,茅坑都没这么臭的。
结果一爬上去,就看到了檀越和傅景元他们,他也不知道谁才是小院正主,随手一瞄,砸到谁就是谁了。
反正他们一起的,有句话叫蛇鼠一窝,砸碎都一样!
少年替自家表姐抱打不平,檀越无话可说,那臭气可不正是从他小院飘过去的……
“你表姐没事吧?”檀越心虚道。
少年见他态度软了几分,脸色缓和了不少,“我表姐被罚来小院,本来还有几个丫鬟婆子伺候,臭气一瓢过来,她们都顶不住走了,就剩我表姐和一个丫鬟待在这里,我娘看到表姐病成那样,都哭红了眼睛,我表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虽然人小,但少年的气势可不弱。
傅景修望着檀越,“檀兄,不是我说你,你是该对人家姑娘负责。”
檀越,“……。”
什么叫他应该负责啊?
在熬驴皮这事上,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么!
要负责那也是表嫂负啊,他怎么对人家姑娘负责?
只是表嫂这会儿回门了,不然还能请她去给人家表姐瞧瞧,应该不至于被臭气一熏就病入膏肓吧?
这家人也是,连丫鬟婆子都被熏走了,还不让这少年的表姐换个地儿,不换就算了,好歹派人去和他说一声吧。
正郁闷着,那边一夫人快步过来,在夫人之后,一丫鬟扶着一姑娘走过来。
那姑娘身形消瘦,面色苍白,檀越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表哥表嫂罪孽深重,看把人家姑娘祸祸成什么样儿了。
夫人过来,道,“犬子不懂事,冲撞了长恩侯和几位少爷,还望看在犬子年幼的份上,原谅一二。”
少年不满自家娘亲伏小做低,“是他先冲撞表姐的。”
夫人恨不得揍儿子了,闯了祸还不知道认错,靖安王府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吗,她就不该带他来,这会儿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檀越看向那姑娘,“不知那臭味对姑娘造成这么大的困扰,不过那臭味是熬药所致,回去我就让人歇了。”
“不敢,不敢,”夫人代那姑娘回道。
檀越道,“这事我会给府上一个交代的。”
这毕竟是人家姑娘的住处,虽然是反省之地,但他们身为男子不宜久留,便告辞,翻墙回偏院了。
见他们没有责怪之意,夫人大松了一口气,她这可怜的侄女小小年纪便丧了母,亲爹娶了续弦,越发不受待见,要是因为她得罪了靖安王府,还不知道怎么怪罪她。
夫人扶她道,“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躺着。”
那姑娘摇头,“姨母,我没事……。”
说着,咳嗽了好几声。
还说没事,身子虚弱的走路都要人扶了,她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爹,好歹是他亲骨肉啊。
夫人扶那姑娘回去,少年垂着脑袋跟在后头。
那姑娘道,“表弟是为我出头,姨母能不能不要训斥他?”
夫人想不同意,见她气若游丝,心有不忍,便口头上应了,但训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年纪小,可做事太冲动了,她这个做姨母的难道会比他这个做表弟的少疼侄女吗?
再说檀越翻墙回去后,傅景修见他揉脑门,笑问道,“晕不晕?想不想吐?”
“……还真有点晕。”
第四百八十四章 受伤
偏院发生的事,姜绾不知道,她高高兴兴的坐马车回河间王府。
马车徐徐在河间王府前停下,金儿下了马车后,扶姜绾下来。
河间王府小厮看到她们,脸上笑容灿烂的晃眼。
姜三少爷定了亲,要娶的还是献王府小郡主,姜老王妃高兴,阖府上下赏了两个月的月钱。
河间王府少爷多啊,一个少爷定亲赏两个月月钱,要是少爷们都定了亲,他们腰间的荷包也能狠狠的丰一回,多美好的事啊。
姜绾轻快了脚步上台阶,刚要迈进府,身后传来一声急唤,“快来人啊!”
姜绾转身回头就看到一小厮赶着马车停下,身子一动,就从车辕上下来。
马车盖坠着流苏,四角挂着银铃,看上去有点眼熟,姜绾一时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驾马车,金儿提醒她道,“好像是吏部侍郎府表姑娘的马车。”
姜绾眉头一扭。
盛惜月的马车?
可盛惜月的马车怎么到河间王府前停下?
而且还来的这么急,难到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找她,可这来的方向也不像是从靖安王府来的啊。
小厮见没人理他,急不可耐啊,“你们家大少爷受伤了。”
这一下,可是把河间王府小厮吓着了。
匆匆下了台阶,把车帘掀开,马车里晕的可不就是他们家大少爷吗?
“我家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小厮急道。
只是他刚问完,就被金儿拉到一旁去了,大少爷人都晕了,情况肯定很凶险,他一个小厮知道什么啊,得让姑娘看才知道大少爷伤的有多严重。
姜绾看了一眼,姜大少爷肩膀受了伤,血是黑色的,显然中了毒。
“快扶他下来,”姜绾道。
她把路让开,两守门小厮赶紧把姜大少爷从马车里扶下来,匆匆扶着姜大少爷进了府。
小厮把人送到,松了口气,准备离开,但姜绾没让他走,让河间王府小厮好好招待他。
姜大少爷的住处就在外院,小厮把他送回屋躺小榻上,姜绾便给姜大少爷把脉。
自家大哥都中毒命悬一线了,哪还顾得上隐瞒医术啊,救命要紧!
把完脉,姜绾去写了张药方,交给铁鹰让他去抓药,然后回到小榻边,掏出随身带的银针给姜大少爷扎上,刺破他的指尖,让毒血流出来,金儿拿茶盏接着。
等忙完,姜绾脑门出了一层冷汗,屋子里的丫鬟小厮都惊呆了,就那么看着姜绾忙活,看上去像是在给大少爷解毒,可姑娘会解毒吗?
一阵脚步声传来,丫鬟小厮才回过神来,姜大太太走进来,神色不安道,“怎么会受伤中毒?”
可怜河间王府上下沉浸在三少爷定亲的狂喜中,姜绾回门,丫鬟一阵风禀告姜大太太和姜老王妃知道,她们更是高兴,可没高兴会儿,姜大少爷受伤中毒被人送回来的消息就传到了耳朵里。
小厮说姜大少爷嘴唇发紫,肩膀上的血是黑色的,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是中了毒,而且是剧毒。
姜老王妃今儿大喜大悲,一听到这噩耗,猛然起身,结果起的太猛,直接晕倒了。
姜大太太让人照顾好姜老王妃,急匆匆的就赶来了,问道,“可派人去请太医了?!”
管事的忙回道,“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还送了帖子进宫请李太医……。”
姜大少爷情况危急,请太医怕赶不及,所以先请了大夫,有时候慢一步,小命就难挽回了。
姜大太太走到小榻边,就看到姜大少爷身上扎着银针,还没等她发问,姜绾道,“娘,这银针是我给大哥扎的,怕他毒血攻心。”
姜大太太知道姜绾开始学医了,可她怎么能随便就往她大哥身上扎针呢,治病救人可不是开玩笑,只是眼下姜大少爷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姜大太太更知道姜绾是出于想救姜大少爷才这么做的,想说她几句,眼下也不合适。
姜大太太没说话,姜绾转身看姜大少爷,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才收了银针,帮姜大少爷止指尖的血。
还有肩膀处的伤口,用了金疮药,金儿帮着把伤口包扎好。
两人行云流水,看的姜大太太眉头拧的都松不开,她女儿一向笨手笨脚啊,几时手脚这么伶俐了?
处理完,姜绾大松了口气,她大哥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她问管事的道,“送我大哥回来的小厮呢?”
“那小厮在前厅喝茶,”管事的回道。
“请他来一趟。”
管事的忙让小厮去请人。
姜绾扶姜大太太坐下道,“娘,你别担心,大哥今儿是遇到贵人了,他中的是剧毒,若非及时服下解毒丸,他只怕都扛不到小厮送他回府。”
姜大太太脸色刷白,她不是很信任姜绾的医术,但姜绾这话吓人啊。
很快,小厮就被请了进来。
姜绾问道,“你家主子是不是给我大哥服过解毒丸?”
小厮愣了愣,点点头,“表姑娘说她给姜大少爷服的那颗解毒丸是世子妃您给她的。”
姜大太太望着姜绾,“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