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远可没往姜绾怕他宠幸别的女人上面想,别说看了,指不定正中人下怀了。
这话定有别的缘故。
齐墨远回想了下今天,好像他在书房,不是姜绾在,就是丫鬟在。
这倒不像是看着他,更像是看着书房。
可书房是他的,和往日并无区别。
齐墨远猜不透,他迈步出去,准备问暗卫,这时候,一丫鬟路过,他问道,“今日书房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丫鬟被问的有点懵。
“没有啊,”丫鬟摇头。
想了想,丫鬟又补了一句,“在姑爷回来之前,表少爷进书房拿了几本兵书走。”
表弟进过书房?
齐墨远蹙眉。
指不定世子妃的反常和表弟有关。
他抬眸看了眼天色,表弟这会儿应该还没睡。
丫鬟退下后,齐墨远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五百七十五章 防备
在齐墨远的认知里,檀越一向睡的晚,但那是以前,自打傅景元、傅景修他们住进偏院,渐渐的,檀越的作息就和他们保持一致了。
傅景元简直就是早睡早起的典范。
到点就睡,到时间就起,起来后,在院子里练半个时辰武功,除非大雨倾盆,否则一日不落。
据傅景修透露,从他认识傅景元起,他就一直这么自律,没有一日懈怠。
知道傅景元这么自律,王妃大家夸赞,让檀越多向他学习,夸的傅景修不好意思,他这个做弟弟的都没向自家大哥学习啊,然后,他也跟着一块儿晨起训练了。
他们都起了,柳大少爷也不睡懒觉了,哪怕坐在轮椅上看他们练武也好啊,以前他自暴自弃,是觉得这辈子再没有站起来的希望了,可现在不同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站起来。
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傅景元他们一起入军营,一起上战场杀敌,哪怕这在大家看来他是在开玩笑。
连走不了路的柳大少爷都这么自律,檀越一个四肢健全的好意思蒙着盖头睡懒觉么?
这不,硬逼着自己天不亮就起来,一段时间过去,到点就睡不着了,不起床也只能两眼瞪着纱帐。
早上起的晚,夜里必然要早睡,不然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
齐墨远到偏院找檀越的时候,檀越早进入梦乡,估摸着已经和周公对弈厮杀了百十个来回了。
书房没点灯,内屋有些微弱的光,齐墨远直接跳窗进屋了。
眸光一扫,没瞧见人,反倒床上传来熟睡的呼吸声。
齐墨远眉头轻拧。
这么早就睡了?
他走到床边,就看檀越抱着被子,睡的那叫一个香,看的齐墨远都眉头又拧紧了几分,睡的这么毫无防备,就这么把他丢大街上去,估计都不会醒,警惕心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齐墨远抬手敲了敲床杆。
声音有些刺耳,檀越动了动,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本来还是脸对着齐墨远的,这一下,直接后脑勺对着他了。
齐墨远扶额。
一个两个总是这么叫他无话可说。
他倒要瞧瞧,要多大的动静他才会醒。
齐墨远加重力道,声音大的住在隔壁的傅景元都被吵醒了,檀越还没醒。
齐墨远放弃了,直接抓着檀越一只手,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这一下,檀越不醒也得醒了。
睁开眼睛,见是齐墨远,檀越还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道,“我怎么梦到表哥了?”
齐墨远手一松。
檀越重重的摔在枕头上,人也清醒了几分。
疼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他摸着后脑勺望着齐墨远,道,“大晚上的,表哥你不睡觉,来偏院找我做什么?”
就算柏景轩着火了,那也烧不到偏院来啊。
远水救不了近火。
齐墨远看着他,“你几时警惕心这么低了?”
檀越打着哈欠道,“托表嫂的福啊。”
齐墨远不解。
檀越道,“熬驴皮的味道太臭了,不睡熟一点儿,很难扛的过去。”
白天还能出府躲着,大晚上的他能躲哪里去?
他要敢在外过夜,姑母绝不会轻饶了他的。
姜绾把熬驴皮的活交给檀越后,第二天,他就该了好些年一惊就行的毛病,现在就是打雷也难叫醒他了。
齐墨远皱眉,“你为何不说?”
檀越道,“这又不是坏事。”
以前窗户哐当一声,他就会被惊醒,哪像现在,别说窗户吱嘎响一声了,就是整个屋顶被风掀翻,只要不下雨,一点不影响他和周公下棋。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重点是这大晚上的,他都睡熟了,表哥来他这里做什么啊?
“不会是你惹到了表嫂,连书房都没得睡了吧?”檀越好奇道。
除了这个理由,檀越想不到别的了。
齐墨远还未说话,檀越先一步表态了,“我可不敢收留你,惹表嫂不高兴。”
齐墨远脸黑成锅底色。
且不说他没和姜绾闹掰,就算真吵架了,有这么不问缘由就直接和他划清界限的吗?
不!
划清界限已经算好的了,自家表弟那脸色分明是在琢磨要不要把他这个表哥绑了,送去表嫂那里邀功请赏!
齐墨远心堵的厉害,道,“你表嫂今天确实怪怪的,你今天去柏景轩除了拿了几本兵书,你还做什么了?”
檀越眉头一扭,“我能做什么啊?”
“表哥,你不会以为表嫂怪怪的和我有关吧?”
他向天借胆也不敢惹表嫂啊。
之前替表哥抱打不平,拿银子砸了表嫂的后脑勺,不多久,就被姜大少爷、姜二少爷还有姜三少爷请了顿饭,虽然那顿饭最后是他付账的,天知道那顿饭他吃的有多忐忑,差点以为那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顿了。
齐墨远道,“我现在只要在书房,你表嫂不亲自看着我,就让丫鬟盯着。”
“书房和往常一样,除了你今天去了一趟。”
这么说……
好像他是挺可疑的。
可是!
他真的没在书房做什么啊。
不对……
他还是做了点事的。
檀越瞅着齐墨远道,“我还没说表哥你呢,居然偷藏画本子,还锁在柜子里。”
“你要藏好歹也藏深一点儿啊。”
齐墨远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偷开锁还怪别人没把东西藏好了?”
檀越眼角狠狠一颤。
他肯定是没睡醒,说话才绕过了大脑。
齐墨远深呼吸,才忍下揍自家表弟的心,不是他心软,他是太了解自家表弟了,只要他一拳头,明天可能整个靖安王府都知道他私藏画本子了。
“难怪你表嫂偷翻我锦袍了,原来是找钥匙,”齐墨远总算找到姜绾反常的原因了。
檀越望着齐墨远,“可我开柜子的事,表嫂并不知道啊。”
他只是出书房的脸红了些,要这样,表嫂都猜到他在书房做了什么,那就不是人,是神了。
总之。
这锅他不背。
檀越一口咬定和他无关,齐墨远也觉得自家表弟虽然经常不靠谱,但不至于坑他这个表哥。
姜绾的反应不管是不是和柜子有关,他都要把那些话本子换个地儿了。
他太了解自家表弟了,别看他现在义正言辞,指不定哪天就打自己脸去看画本子了,不得不防。
齐墨远怎么来的偏院,就怎么回去。
他回去时,姜绾已经不在书房了。
齐墨远站在那里,铁风纵身一跃,从房梁上取下钥匙。
整个书房,甚至柏景轩,齐墨远上锁的柜子就这么一个,钥匙藏哪都不放心,都有被姜绾找到的风险,藏房梁上是最稳妥的。
隔久了,钥匙上一层灰。
铁风吹掉灰尘,蹲下去,将柜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