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阿兰极不服气地瞪着我,「我又没做什么让你名誉扫地的事情,不过是看电影、吃顿饭、聊聊天而已嘛!我也有我的自由啊!
面对这两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我狠狠伸着指关节道:「你们这两个皮痒的家伙,我看也是该让你们清醒一下了!」
「你想干什么?打我?你敢?」
阿兰双手叉腰,天不怕地不怕地恶狠狠睥睨着我。
可还没等她把架势摆到十足,我已一指点得她浑身痉挛地笑倒在沙发上。
「老大!你要罚就罚我吧!这些真的是不关兰妹子的事儿啊!」
暗月枫就像是电视剧里勾引了大嫂的小弟般,张开双臂跪拦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惊恐万分。
看着他如此主动献身,咬牙切齿的我,二话没说地成全了他。
五分钟后……
「恶魔,你这个恶魔!」
阿兰瑟瑟发抖地躲在暗月枫身后,语不成调地冲我虚张声势地喊道:「我!我不会就这样屈服的!」
虽然她这句慷慨就义的陈词说得如此英勇不屈、豪迈万丈,可刚见我作势上前,便又立刻失声尖叫着把全身都藏入了沙发垫内。
早已溃不成军的暗月枫,再次口吐白沫地趴在椅子上,勉强坚起一根大拇指,苟延残端着负隅顽抗道:「老大……你这招一阳(痒)指的功力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惊天地……泣鬼……神……可、可是……」
还没说完,他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彻底晕厥了过去。
第二十六集 第七章
「就算菲丽斯同意了,我也不会答应的!没门,绝对没门!」
校长暴跳如雷地冲我吼道。
「我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您不答应也没用了,我只是来通知一声而已。」
我悠闲地吐着茶叶渣,看着窗外秀丽的晚景。
「放下茶杯!那是我的!」
校长颤抖着手指着我,怒斥道:「要是你敢把阿兰送走,我就水远不许你用我的茶杯喝茶!」
「无所谓。」
我放下茶杯,毫不希罕地耸了耸肩。
「阿兰肯定也不会同意你这么武断的决定的!我绝不允许如此蔑视人权的事清发生在我的地盘上!」
「这就由不得她做主了,您更管不着。照理说,她父亲指定的代理监护人是我,而不是您。」
「你……你!我要开除你!我一定要开除你!」
七窍生烟的校长胡乱拿起一支电话,吼道:「埃娜,立刻给校纪委打电话!我要开除冷羽!罪名是藐视校长!
「校长,你疯了么?」
埃娜在办公室外惊叫道。
「校长,千万别冲动啊!冲动就意味着认输啊!」
暗月枫也在门外叫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可是您刚才说过的话啊!」
不理会乱成了一锅粥的他们,我冷笑一声,转身出了校长办公室。
「那个老混蛋怎么说的?」
菲丽斯在电话那头问道。
「他说他要开除我……」
我苦笑不已。
「那敢情好,你和阿兰一起来我这里算了。我帮你申请助教资格,顺便自修学位。」
「谢谢你,不过还是算了吧,真被开除的话,我就去找我师兄……对了,那件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你真的不愿意来我这里?助教有工资的哦!而且,我们的毕业生待遇也不比赫氏差啊!」
「真的不用了。」
「唉……」
她惋惜的叹了口气,「你的建议,我已经考虑好了。阿兰天资聪颖,而且根基不错,再加上算是我的师侄孙,就算不看你的面子,我也很想收她。」
「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惊喜莫名。
「嗯,你先做好阿兰的思想工作吧,我倒是怕她不肯离开你呢!」
她在那头取笑道。
「老大,这件事因我而起,你要怪就全怪在我头上好了,干嘛要把阿兰法走呢?你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明眼人都知道你俩的关系比亲兄妹还亲!你就这么忍心看着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背井离乡,流落在外?」
暗月枫疾步跟在我身后,苦苦哀求道:「老大,我求求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老大?……喂!老大……」
我懒得再跟他理论,直接展开身法,瞬间将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很小的时候,我就曾听师父讲过孟母三迁的故事,早已知道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何其的巨大。
「……孟子他家一开始在墓地边上,于是孟子便经常学着小说里讲的那样半夜去盗墓,连盗了一个多月,直到连他自家祖坟都盗了后,他娘就很生气的说:『我儿子绝不能住在这里』!」
「于是,他们便搬到了市集旁边,结果你猜怎么着?孟子学会走私了!从文物到军火,从毒品到奴隶,他全都走私得不亦乐乎,直到被关进了少年感化所等他出来后,他那气得快中风了的老娘又说:『我儿子绝不能住在这里』!」
「最后,他们便搬到了一所学校旁边。结果到了开学那天,有很多漂亮的女生都来报名上学,孟子看了很感动,痛哭流涕地下定决心说:『我一定要考上这所学校』!于是,他夜以继日发奋苦读,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雪地夜读,终于考上了家旁边那所美女云集的文科学校,最终成为了一位非常有名的思想家……」
其实,一开始让阿兰待在赫氏,我一直以为这对她是一件好事儿,毕竟这里学风浓厚、民质纯朴,而且有很多朋友能给她关怀、照顾,也许长此以往,能慢慢抹掉她内心的阴影,去除她的野性。
可我偏偏漏算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校长和暗月枫!
前者对她是溺爱万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百依百顺的变态地步,就连阿兰变成我的模样去和低年级女生约会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许别人插手管教,照这么发展下去,日后谁还能管得了她?
后者就更不用说了,平日里就和她臭味相投、沆瀣一气,现在更是教唆她去哄骗别人以从中牟利,还美其名曰为了圆少女们一个浪漫的梦?就算是我小题大做吧,但防微杜渐,我这也算是未雨绸缪了,总比哪天突然发现他俩联手用各联盟会长和政府官员的形象四处行骗要好得多吧!
阿冰就曾说过「对一个人最重要的影响,其实是来自他最亲密的亲人和朋友」,所以我绝不能听任校长和暗月枫这两根大毒草长在阿兰身边冥思苦想之后,我才不得不打电话向菲丽斯求救,也只有她能帮我好好管教这个任性妄为!无法无天的丫头了!
在体育馆后山上转了两圈后,我才终于在一裸大树下找到了正抱着二百五十一号发呆的阿兰。
原以为她又要哭闹一番的我,见此情景倒是安心了不少。没办法,我最怕的就是看到女生哭。
对这个倔强的丫头,想要跟她讲道理,肯定要费一番口舌果然,一开始就让我感觉无法沟通。
她对我采取的是视若不见听若不闻政策,无论我苦口婆心还是声情并茂,她都不为所动,一声不吭地看着远方,仿佛我只不过是一只聒噪的乌鸦。结果,任凭我从孔子、老子,讲到孟子、孙子,从周处杀蛟,讲到岳飞抗金,从自然淘汰法则,讲到人类的自取灭亡,弹精竭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得差点没把口水说干,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奈之下,我不得不放弃不着边际的理论,从实际出发契合自身地提到了奇佳丽,「菲丽斯曾私下跟我说起过她,她自小便无人管束,结交鼠辈,她师父又对她百般宠爱不忍斥责,结果愈发的骄矜自大桀骜难驯,不但好好的天赋被白白浪费,而且到后来更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找不到。刚才我还向菲丽斯问起过奇住丽的切状,她师父曾四处请人帮她医治眼睛,可以前那些老友都被这对师徒给得罪光了,谁都避之唯恐不及,结果她师父不得不带着她去求艾非拉斯,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有。」
「你既然这么好心,都肯帮我这个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人治眼睛,何不再帮她一次?」
一直无动于衷的阿兰终于闷闷地翻了个白眼。
我无力地低头道:「你要真是个对我无关紧要的人,我何苦要这样对你?你爱怎么胡闹,我都可以视而不见;想怎么乱来,都跟我毫无关系……将来你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又与我何干?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吧!」
好在阿兰执拗归执拗,倒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低头想了半天后,才认命地叹了口气,突然又死皮赖脸地蹭到我身旁,亲昵地拿脸颊贴在我耳旁哈着热气道:「那你来管教我,好不好?只要是冷羽说的话,阿兰都会听的!要是我不听话,你就用你那个什么一阳指点到我听话为止好了。」
「我让你去拜菲丽斯为师,不就是在管教你么!」
我苦笑道。
「你!」
她气得狠狠一口咬在我耳垂上。
在我那荡气回肠绵绵不绝的隆叫声中,阿兰才终于饶过了我,但却依然没有消气……
「好吧,你要怎样,才肯去帮我说服校长?」
我谦卑道。
「看你刚才很会讲故事的样子,这样吧,一边讲笑话一边绕赫氏跑三圈!有一个不好笑,就再加三圈!」
她趴在我背上,如是提议。
「……」
隔天一早,菲丽斯便应约驱车来到赫氏。
陪着阿兰走出校门的我,却看到一脸憔悴的校长老泪纵横地迎了上来。
他们爷孙俩尚未说上两句便抱头痛哭哀鸿遍野,直哭得风云变色日月无光,让无数在场或路过的人士都热泪盈眶悲不自禁……
哭了足足有一个多钟头后,直到接了个电话的菲丽斯开始不耐烦饰敲着车篷喊她今天还要开会,这爷俩才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校长边哭边叮嘱道:「我给你的磁盘一定要背下来,只要你背下来了,就算那两个魔头(指我和菲丽斯)再怎么阻挠,我都一定会带你去环游世界的。
阿兰临上车前,也同样再三叮嘱我道:「两天一次电话,一周来陪我吃顿饭,不然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老天爷是有眼睛的,你伪造裸照的行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我咬牙切齿地垂死挣扎道。
「是么?希望老天爷会上网吧……」
她抬头天真地看了看天空,又轻声哄着我道:「乖,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凭你的轻功,来回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罢了。」
眼看着小轿车终于载着阿兰绝尘而去,如释重负的我,不禁松了口气。
却听一旁的校长冷冷道:「我虽然答应了阿兰不再开除你,可也没说饶过你。这次考试,你敢有一科没拿优,我就让你留级留到死为止!」
说罢,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看来绝不是在说笑了!
距离考试还有两周的某日午饭时间……
「放心啦,校长肯定只是开玩笑的。」
雪城月安慰着我,「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又没课,你又不用打工,我还正好有空,到我家里游泳吧!我跟阿力他们都说好了,阿源也去哦!」
「不行,我要复习。」
边啃馒头边背着世界史的我,头也不抬地拒绝道。
于是,雪城月不得不认命地在自习室里陪了我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