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之表情僵住,嘴角微微抽搐,赶紧伸手掰了回来。
“媳妇儿,男人嘴大点很正常,你不能嫌弃!”顾惜之义正言辞,一脸认真,手紧抓着安荞不放。
安荞默默地点头:“我试着不嫌弃。”
顾惜之刚放心下来,又听到安荞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要不行的话,我帮你用针缝上。”
没了嘴巴,看你还怎么耍帅!安荞心底冷哼。
年轻人就是嘚瑟,真以为自己帅得天下无敌了!
就是tnnd真晃眼睛,要不是木着脸,恐怕都得流哈喇子。
啥时候成亲好?
要不明天得了。
安荞默默地抬头看天,心底下一阵阵抑郁,这特么的看脸的世界,自己也成了套路。
可顾惜之哪知安荞所想,心底下哀嚎一片,觉得自己被媳妇儿嫌弃了。
“媳妇儿,讲真的,别看为夫嘴大,亲起来感觉还是很好的,要不然你再试试?”顾惜之低头凑了上去。
啪!
安荞伸爪子一爪脸贴到顾惜之的脸上,使劲一把推开。
不是嫌弃那张嘴,也不是不想亲。
就是怕光亲亲不过瘾,一不小心把人给就地正法……
顾惜之一脸幽怨,难不成媳妇儿真嫌弃?
安荞余光瞥见,又木了一张脸,淡淡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有啥事成亲了再做。”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说好的矜持都让狗吃了。
该死的狗东西,你给老娘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嗤~!
某汪趴在地上打了个响鼻,抬了前爪子蹭了蹭鼻子,感觉好痒的样子。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立马竖起了耳朵,并且一下子站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大门。
汪汪汪……
叫了几声觉得不过瘾,从狗洞里钻了出去,盯着村路那边看着。
安铁回到村里头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好在月色还不错,勉强能看得清路况,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只是路过祖宅地段时有些意外,竟然起了座大房子。
本想去看一眼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停下来,直接朝老安家奔了回去。
夜晚村里正是安静的时候,突然就响起马蹄声,想起三年前老有人来查,这两三年也偶而会有人来,村民们心头一跳,家家户户都赶紧亮起了火把。
只有老安家还是一片漆黑,里头一点光线都没有。
马蹄声直奔老安家去,然后停在了老安家门口,‘砰砰’地敲着门。
隔壁家老王媳妇刚睡着就被吵醒,脾气有些不好,小声说道:“隔壁家不都搬走了么?谁这么晚了还跑隔壁那敲门去?”
老王八披了件衣服起来,说道:“你躺着甭管,我看看去。”
老王媳妇还大着肚子,还真不想起来,听着就打算躺回去。
还没躺下呢,就听到隔壁有人喊爹喊娘,一个激灵立马又直了起来。
“老王你快听听,见鬼了不成?我咋好像听到柱子的声音哩?”老王媳妇冲着已经出了门口的老王八喊了一声。
老王八顿时冒了冷汗,赶紧道:“孩子娘,你小声点。”
老王媳妇一个激灵,赶紧捂住了嘴巴,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夫妻俩对望一眼,莫不成柱子不同意媳妇嫁人,所以鬼魂跑回来算账来了?
老安家门前有动静,村里头不少人发现,一传十,十传百的,没多会就全村都知道了,议论了一阵子就一个个举着火把来了。
开始的时候村民们没觉得有啥,可当看清敲门的人是谁时一个个吓懵了。
不是已经死了吗?
咋回来了呢?
娘咧,活见鬼了!
☆、满头绿毛
“是柱子,柱子竟然还活着。”
“还以为是鬼呢,没想到是个人。”
“还真是安铁柱,都十年了,咋这会才回来呢?”
“还穿着铠甲,看着好像是什么将领,不会是当官了吧?”
“瞅着像。”
……
当村民们确定那真的是活着的安铁柱,就一个个都围了上去,一个个火把将老安家门前照得几乎如白天那般亮。
被村民团团围住,饶是安铁柱现在已是个参将,也略觉局促不安。
初时的震惊过后,村民们忽然就想起上个月改嫁了的杨氏,再看看穿着铠甲的安铁柱,一时间还真是有些无语。
不敢说安荞家的不是,毕竟山后面的那一片洼地还等着开发,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安荞家,安荞家不再出银子。
那块地现在的确是糟糕了点,可村民们都不是傻的,草木能长得如此旺盛,至少能证明一点,就是那片地十分肥沃。
至少安荞许诺过,承担开发后三年的费用。
那片洼地开发出来,再养上三年,往后就只会赚钱,不会担心还得往里头搭钱。
不过老安家的情况,村民们却是很乐意说出来。
安铁柱听说老安家举家搬到云县,不免吃惊,那云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云县城外是一片戈壁石滩,石滩的后面是看不到尽头的沙漠,因此那边的生活条件极差。再且云县还有个特别的地名,叫做流放之地,不少被判了流放之人,会被放逐到云县去。
几百年前不知是谁提出来,植树能防止风沙,制止沙漠扩大。
为了不让领土被沙漠所侵占,蓝月皇朝暗底将云县以及周边的小县当作流放之地,把流放之人放逐到流放之地,每月都有适当的任务派送给他们,那就是植树,企图将那一片戈壁石滩都种上树木。
几百年过去,倒也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因为靠近戈壁石滩,周边的几个小县的土质都不好,再加上又极为干旱,人们连自己的口粮都不一定能种得出来,更别提能够交上税。
如此一来,作为那几个县的县令,也是十分苦逼的存在。
哪怕层层剥削下去,也没法子中饱私囊,顶多就吃得好一点。
再且那里的人都被生逼迫到了极点,别看平日里任劳任怨,一旦被剥削得厉害了,说不准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几百年来,那几个县的县令,没少被所谓的贱民弄死。
安铁柱乍听到家父当了官,心里头是激动的,开始时候也只觉得云县耳熟,可回想了一遍就觉得极为不对劲。
毕竟曾经派人压送流放之人到云县,安铁柱很快就想起云县是什么地方。
面对着村民们一个劲地说好,安铁柱笑脸几乎要撑不住。
这还拖家带口过去,就是不拖家带口,仅仅一五口之家,别看是当县令的,都很难吃得好。
这老大的一家子人过去,还能过得好?
听说是去了三年的时间,安铁柱不由得自我安慰,说不定村民们听错了,又或者家父说错了,并非云县。
若不然早该回来,哪能一直等到现在。
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贱民给打死。
那些贱民最恨的就是县令,对每一任的县令恨之入骨,说不好半路上就给弄死。
安铁柱心中忐忑,怎么就得了这么个苦差事?
莫不成是得罪了人?
花了一千两银子,捐了这么个官来当,实在是……
安铁柱心中着急,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查一下,如果老安家人都还活着,就利用关系,给调到一个富足的点的县去。
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三年,县令三年一换,只要在过年前把这事给办理好,等开春前的调令来,就能顺利地调到好地方去。
有关于安荞家的事情,村民们都没有说,安铁柱可谓一点都不知道。
因此安铁柱以为安荞一家子,也跟着老安家一块去了云县,心想着既然都不在这里,有些事情就该回去与蓬莱王透露一下。
安晋斌一直想要插话,可惜村民们太过热情,以至于他这个族长一句话也说不上。
若不是看到人群中躲着的安谷,又见安铁柱要走,安晋斌真就打算不说话了。
“柱子,你既然都回来了,就打算回家看看去?”安晋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别扭,总觉得那个家是属于安荞的。
眼前这个人是安荞的亲爹,可总觉得跟安荞家有点格格不入。
安铁柱本打算跟村民们道别的,听到安晋斌这么一说,不由得愣了一下。
村民们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神来,一个个都笑着说让安铁柱回家看看去。
安晋斌见安铁柱愣住,就解释道:“大伯他们搬去云县之前就分了家,把你这一房分了出来。胖丫头是个有出息的,分家没多久就把房子盖起来了,就在祖地那边,这既然回来了,就该回去看看。”
安铁柱一下子想到杨氏,心底下一下子激动起来。
若不是那幅画像,安铁柱差点忘记杨氏年轻时候的样子,脑子里只剩下杨氏生下黑丫头以后那憔悴的样子。
而那个样子,已然跟一般村妇没什么两样,谈不上美。
“真的?”安铁柱一阵激动,想起回来时见到的房子,二话不说就牵着马往家中赶。
安晋斌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只是没走出多远,就被安谷带着管家挡住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