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绍霆脸色聚变,捏紧拳头说道:“用炸弹蓄意谋杀?还是在黄埔军校?”
余汉谋为难的说道:“大人,这件事实在是意外,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件事。”
吴绍霆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能预料到就不是意外了。”他说完,又转向身后的倪映典,“去通知广州警察局局长,城防团团长,还有今天在黄埔军校值班的负责任,一个小时候在警察局开会。”
倪映典被吴绍霆严厉的气势压住,不敢多说什么,马上吩咐人去安排。
之后,吴绍霆带着随员走进军校大门。整个校区的主干道上到处都是人影,那些年轻的军校学员们聚在一起讨论着爆炸案,校职人员正在到处的安排善后工作,这些人在看到吴绍霆到来时都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爆炸竟然都惊动大执政官了。
接到通知的法务团团长李文时、片区警督王世华以及黄埔军校北区级长陈济棠、代理教官胡宗南纷纷赶到路口迎接。胡宗南之前曾在三十九师教导二团任职,不过教导团与黄埔军校本来就是资源共享,现役军官都会轮流回校执教。
众人向吴绍霆行礼,吴绍霆已然没有太多的心思,甚至都没有还礼,向李文时、陈济棠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军校里面怎么会有炸弹?”
陈济棠额头渗出汗水,为难的解释道:“校长大人息怒,刚才我们已经盘查了所有校门的值勤士官,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登记过陌生访客。李大人已经派人去调查内部人员,同时也在向周边民舍搜集线索,看看是否发现有人翻越护墙私闯校区。”
吴绍霆转向李文时,严肃的问道:“现在可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李文时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线索是有,不过在下尚且不敢确定,而且如果是真的话只怕会是一件大事。”
吴绍霆不耐烦的问道:“说。”
李文时回头看了一眼陈济棠和王世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请大人随我来去见一见那位受伤的学员。”
吴绍霆心中疑惑,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迈步跟着李文时等人向学员宿舍前去。
来到学员宿舍,这里是一处单独的院子,宿舍院门口已经有一队宪兵在看护,外围围了许多学员正在焦急等待。李文时的手下上前清出了一条道路,让吴绍霆等人直接走进了院子。刚刚迈入院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烟和血腥味,爆炸的地方是一楼角落一处房间,门窗都炸烂了,地面上还有许多玻璃、木屑的渣子,门槛处有一滩鲜血。
两名军医和几名医院赶来的医生正在走廊对面照看一名伤员,而那名伤员在痛苦的呻吟着,含哲血的嘴巴里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话。走廊外面的小花园里有一副担架,一块白色的单子罩着担架,白单子上被鲜血湿透了好几处,显然是盖着死去的学员。
“这件事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当年石室圣心教堂的爆炸案已经让我不能容忍,今日发生在此处的蓄意谋杀不亚于当年的程度,我已是忍无可忍。”吴绍霆站在走廊边缘,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情绪十分激动,以至于额头都凸出了青筋。
跟在身后的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没有人敢说话。一旦提起石室圣心大教堂的案子,几乎是所有当职人员的阴影,而这次发生在黄埔军校的炸弹行凶也确实很恶劣,黄埔军校可是吴绍霆的心血,而且是广东目前唯一的军官学校。虽然目前在校的都是学员,可用不了多久也会是堂堂正正的军官,谋杀军官的罪名可不小!
“受伤学员的情况怎么样?”缓了缓气,吴绍霆问道。
“伤势很重,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李文时上前一步说道。
“线索呢?”吴绍霆冷声道。
“大人,您仔细听他说的话。”李文时说道。
吴绍霆向走廊两外一边挪动了两步,凝神停了一会儿那个受伤学员的呻吟,好像确实是在说什么话而不是单纯的痛呼,可是不管自己怎么辨认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方言。他侧身向李文时问道:“他说的什么话?哪里的方言?”
李文时说道:“我们调查过这两名学员的档案,二人是同乡,其他同窗说过此二人经常一起出入上课学习,关系极好。档案里还记录他们是来自黑龙江省黑河县人,据说是少数民族。因此我估测他现在所说的方言应该是朝鲜语。”
吴绍霆心头一震,立刻意识到一些敏感的情况,他说道:“那就是说他们是朝鲜族人?如果我记得不错,黑河县是东北与朝鲜王国仅隔一河的地方,朝鲜王国在四年前与日本国合并,不少朝鲜民族志士流亡中国,弄不好这两个学员是朝鲜王国流亡的革命者。”
李文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所担忧的就是这一点。这个学员重伤之时不断以母语呼喊,他们是朝鲜王国流亡革命者的可能性不小。在下已经派人去请朝鲜语翻译,等翻译来了就能清楚他在说什么。”
朝鲜革命人士流亡中国已经是不稀奇的事,在海参崴、汉城、上海等地都有朝鲜革命团体在活动。有些朝鲜革命者为了能更好的融入中国、获得中国的帮忙,故意伪造身份证明以中国人的角色在世界各地工作和学习。上海的朝鲜革命团体甚至还特意安排朝鲜青年人加入中国军队,培训战斗能力,为日后复兴祖国打好基础。
“虽然黄埔军校没有规定不许外籍学员入学,不过却有明文规定外籍学员申请入学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吴绍霆向陈济棠质问道。
“大人,此事卑职并不清楚,卑职是黄埔三期毕业,在教导一团学习了一年多,三个月前才刚刚调回军校执教。再者,卑职以为眼下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朝鲜人,即便是朝鲜人,当初他们报名参加黄埔军校一定是用伪造的身份证明,我方不可能远赴黑龙江查证呀。”陈济棠略有惶恐的回答道。
“总之,如果他们真是朝鲜人,这件事可就复杂了。”吴绍霆严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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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棠(1890年2月12日-1954年11月3日),字伯南。广东防城东兴马路镇(今广西防城港)人,汉族客家人,其孙陈耀显现在是美国旧金山客家崇正会会长。陈济棠于1890年2月12日出生在东兴马路镇客家人聚集区。1907年,陈考入广州陆军小学,秘密加入了同盟会。辛亥革命后,又入广东陆军速成学校。之后任粤军军官,从排长累升至团长。在护法战争及讨伐陈炯明战争中,陈追随孙中山先生,任粤军李济深部第2旅旅长。1925年国民政府成立,陈济棠任李济深部下,国民革命军第4军11师师长兼任钦(州)廉(州)警备司令。】
卷六:大国战 第694章,轴心互制
就在这时,宿舍外面传来一阵声音,之后没过多久一名警察带领一个中年文士走了进来。倪映典亲自上前去询问,原来这是从同文馆请来的朝鲜语翻译,翻译本人是朝鲜人,父辈时移民到中国居住,现在同文馆担任秘书。李文时让中年文士去听一听那受伤学员含糊不清讲的什么话。
中年文士走到伤者身边,甚至还俯下身凑到嘴边去听,然后又用同样的语言对伤者安慰了几句。看到这里,吴绍霆等人已经可以确定伤员的来历,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中年文士站起身来,脸色十分伤感,步履沉重的走到倪映典面前。
“他都在说些什么?”李文时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一直在重复两句话,一句是‘朝鲜民族万岁’,另外一句是‘赶走日本侵略者’。”中年文士虽然出生在中国,不过父母都是朝鲜人,刚才看到同胞重伤的样子,又听到那充满爱国情怀的呼喊,回想着祖国沦陷的悲痛,不禁伤怀不止。
“这么说,他们真是朝鲜人了?”陈济棠忧虑的说道。
“回大人,他们的口音是江原道的方言,小人的父母是江原道人,所以很熟悉这口音。”中年文士半躬着身子说道,眼圈已经泛出了红润。
“行了,你先下去吧,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要传出去。”李文时叮嘱的说道。
中年文士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不过并没有告退,犹豫了片刻之后又恳切的说道:“诸位大人,小人冒昧的恳求诸位大人能救助他。”
吴绍霆沉重的吐了一口气,一丝不苟的对中年文士说道:“你放心,他既然是黄埔军校的学员,那就是我的学生,不管他的身份和出身怎么样,我都会一视同仁。”
中年文士郑重的向吴绍霆鞠了一躬,说了一声“万分感谢”,这才退了出去。
李文时叹了一口气,对吴绍霆说道:“大人,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吴绍霆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派人调查这两个朝鲜籍学员最近都在做什么,问他们同窗学员、问他们的教官、翻查他们的行李,总之一定要给我搞清楚。另外追查凶手的事情也不能怠慢,从炸药的构造、可疑人物甚至同窗教官身上查找线索。”
李文时在心中记了下来,答道:“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吴绍霆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渐渐严厉起来,说道:“这可能是一起政治谋杀,凶手十之八九是日本人派来的。不过,一定要有证据!”
所有人都明白吴绍霆的话,稍微关注一下亚洲局势的人都会明白朝鲜民族主义者与日本帝国主义的矛盾。然而让人担忧的是,如今的日本毕竟是新兴列强,摊上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赶紧把人送医院抢救,另外多派一些便衣探员在医院看护。一个钟头后去警察局找我,你们所有人都去。”吴绍霆说完,转身大步走出了宿舍。
上车之后,吴绍霆心中犹如巨浪在不停的拍打,情绪难以平息下来:日本人,又是日本人,石室圣心大教堂的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现在竟敢在黄埔军校下手,好的很,好的很,早晚让你们血债血偿,十倍奉还。
车队没有去德丰大楼,倪映典安排人到德国领事馆通知了一声,将见面该在今天晚上八点钟,如果安德烈爵士认为太晚也可以延期到明天早上。吴绍霆直接来到广州警察局大楼,局长正为黄埔军校爆炸案忙得焦头烂额,见到吴绍霆时也是一副诚惶诚恐。
倪映典让局长安排好会议室,并把黄埔军校爆炸案的侦办计划做了呈述。
警察局长也是半斤八两,只是照本宣科的汇报了一些常规程序,不过也难为他,他到现在仅仅知道黄埔军校发生爆炸案以及吴绍霆特别重视此案,具体案情细节下面的人还没有汇报上来。吴绍霆倒是没跟局长发脾气,坐在会议室内等着交代的官员到来。
虽然给了一个小时时间,可宪兵队、警察局、黄埔军校教务处以及城防团的官员们一刻都不敢怠慢,半个钟头还没到一个个就陆续到齐了。
吴绍霆索性立刻召开会议,分配各项工作,限期侦破此案,甚至也不需要太过低调和保密,如果真是日本人所为那就明目张胆的去指责去诘问,就算不是日本人所为或者没有证据证实是日本人所为,也一定要造出声势,把矛头指向日本人。
与会众人对此很有记挂,为了一群亡国的人而贸然得罪列强日本,这终归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是大家看到吴绍霆义愤填膺又有决心的姿态,最终什么话都不敢多说,纷纷点头应诺下来。
交代完这件事,吴绍霆离开警察总局返回署衙休息了片刻,从下午忙到现在一刻都没停息,甚至连晚饭都错过了。交代署衙的下人准备了一些便饭,勉强吃了几口,又接到德国领事馆打来的电话,安德烈爵士在八点钟会亲自登门拜访。
趁着安德烈还没来的这段时间,吴绍霆在客厅沙发上假寐了一会儿,直到下人前来通报,说洋人已经在前厅等候接见。
吴绍霆安排在南厅会客室接见了安德烈爵士,随同安德烈一起到来的还有菲利普上校。几乎没有任何闲絮,安德烈一进门脸上就写着“急不可耐”四个字,略有不快的说道:“亲爱的吴将军,吴总统,吴元首,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要不是我抽不开身,我早就亲自动身去梧州拜访您了。”
“爵士阁下,既然是急事不妨就直说吧,想必你也知道今天下午广州发生的事情,眼下可真有得我忙了。”吴绍霆带着疲倦的语气说道,然后伸出手请二位落座,自己则随意的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当然,当然,菲利普下午就在黄埔军校工作。哦,哦,这件事有什么线索了吗?”安德烈爵士拉开会议桌前的一张椅子,一边问着一边坐下来。
“遇袭的两个学员被证实是朝鲜人,很有可能是朝鲜革命活动者。”吴绍霆叹了一口气说道,伸手给眼睛按摩了一阵,刚刚睡醒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朝鲜革命者?你是说朝鲜革命者?”安德烈爵士瞪大眼睛显得很惊讶,说完这番话之后,他目光转向了菲利普上校,后者则是一副沉思的姿态。
“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说说吧爵士阁下,您这几天急着找我又不肯在电话或者电报里面说明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吴绍霆加重语气问道,安德烈进来都有一会儿了却还没谈到正题,怎能不心烦?
安德烈爵士脸色变幻了一下,整个人显得严肃起来。微微呼出一口气,他用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吴执政,我认为今天发生在黄埔军校的案件与我要找您谈的事情,或多或少是有联系的,哪怕是潜在的联系。”
吴绍霆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严肃又疑惑的目光盯着安德烈爵士。
这时,菲利普上校接过话来说道:“吴执政,也许您还没有收到消息,七月四日也就是十天前,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大公夫妇在访问塞尔维亚时遭遇投掷炸弹袭击,大公夫妇当场遇难,凶手在反抗过程中被击毙。不过已经证实凶手是塞尔维亚公民,也是塞尔维亚民族激进组织的成员。”
吴绍霆顿时更加疑惑,十天前?七月四日?投掷炸弹袭击?看来历史的轨迹确实受到到波动,不过不管怎么说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沉着声音说道:“这可是一件大事,欧洲恐怕要掀起狂风巨浪了。”
菲利普上校点了点头,肃然的说道:“没错,之前两次巴尔干半岛战争已经让欧洲的局势到达临界点,如今欧洲两大阵营各国都在军事上做足了准备,也就是说各国之间都不担心会爆发战争。这次斐迪南大公夫妇遇刺对奥匈帝国来说是极大的侮辱,同盟阵营和协约阵营都在为这件事积极行动。”
吴绍霆说道:“如此说来,战争是必不可免了!”
菲利普上校说道:“吾皇威廉二世已经接到奥皇的密电,奥匈帝国将会采取严厉的报复措施打击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而吾皇威廉二世殿下业已答应,将会遵守同盟协定无条件支持奥匈帝国的行动,包括必要的战争。”
吴绍霆微微颔首,正色的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做为与德国签订同盟约定的我方,也应该做好响应的准备,爵士阁下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件事对吗?”
菲利普上校看向安德烈,安德烈郑重其事的说道:“吴执政,您与我德意志帝国签署的盟约仅限于你我双方的关系,也就是说,这份同盟协议只限于中德双方。”
吴绍霆好笑道:“可是一旦德国军事介入奥匈帝国的事宜,按照这份协议我方岂不是同样要站在德国的立场上?”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理论上是没错。不过中德这份协议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公开,欧洲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份协议的存在。做为忠实的盟友,我们也深知中国目前面临的处境,而中国同样没有足够的实力介入欧洲事务。”
吴绍霆问道:“这么说,欧洲的情况与我中方无关了?”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不疾不徐的说道:“并非完全没有关系。按照德意志帝国军事委员会的战略部署,早年去年开始我德意志帝国已经展开轴心互制策略,也就是欧洲与亚洲的势力圈互制。通俗的说是从两个轴心点开辟同步战场,以此来遏制敌对国的势力圈,从而达到战略层次的相互影响。”
吴绍霆拧着眉头说道:“轴心互制?这还真是一个新鲜的名词。”
卷六:大国战 第695章,共同敌人
安德烈继续说道:“总之,既然中德有这份盟约,中方也接受了德意志帝国的援助,理所当然要在远东地区与德意志帝国保持团结一致。”
吴绍霆抬了抬手,打断了安德烈的话,他说道:“爵士阁下,菲利普上校,前面的话你们没必要告诉我,既然中德有盟约关系,我自然会遵守盟约的约定。在此之前你们只需要告诉我德国在亚洲的战略计划的细节究竟是什么。”
安德烈向菲利普示意了一个眼神,菲利普点了点头,然后十分郑重的对吴绍霆说道:“吴执政,我希望你能明白战略保密的重要性。”
吴绍霆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吧。”
菲利普这才说道:“我国军事委员会决定以青岛司令部为据点,接受远东地区所有敌人的挑战,并竭尽所能牵制远东地区敌人的发展。从去年开始,麦尔瓦德克总督已经发布了远东动员令,号召所有远东各地区的德意志人聚集青岛,接受司令部的武装和领导。同时远东舰队的九艘战舰也准备就绪,捍卫胶州湾海域。”
吴绍霆心中冷笑:捍卫胶州湾海域,这种口号也敢当着我的面喊,还真把青岛当自家后花园了!虽然他对菲利普上校的这番话很不舒服,不过眼下也只能尽量忽略这些细末问题,在什么阶段担当什么角色,自己早已经有这种觉悟。
“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是说青岛司令部会接受所有敌人的挑战?我想请问一下该如何理解这个‘接受挑战’的意思?”他问道。
“您听得没错。经过我们情报部门和司令部的分析,以目前青岛司令部的力量只能保证固守防线,以阵地拉锯战为主要战术消耗敌人的实力。不过这仅仅是第一阶段战略,而第二阶段战略就必须与吴执政达成密切配合,完成反守为攻的战略转型。”菲利普说道。
吴绍霆沉思了起来,在他看来就算有占全动员令,可青岛司令部的总兵力仍然不可能过万,至于那九艘战舰的青岛舰队显然只是摆设,与青岛正对面的旅顺日本海军要塞经营了许多年的海军力量,日本海军的实力早已与列强平起平坐。
他不知道德国人在青岛准备的成都是什么样,但就中国目前的实力,在陆军上或可与日本一拼,可海军显然是一点余力都没有。
“如果我猜的不错,麦尔瓦德克阁下已经很清楚德国在远东最主要的敌人是谁了?”吴绍霆慢条斯理的说道。
菲利普上校点了点头,他等着吴绍霆接下来的话。
“英国人跟日本人眉来眼去不是一天两天,甚至连俄国人都与日本化解了之前的恩怨——最起码也是表面上的化解。德国在远东除了我们之外,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但是麦尔瓦德克阁下认为我们能协助青岛司令部完成反守为攻的战略转型,我不得不称赞他的大胆设想和饱满信心。”吴绍霆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吴执政,我明白你的担忧。不过根据青岛司令部的调查,日本从一九一零年开始,陆军的发展远远不及海军,相比之下吴执政的陆军实力却是直线上升。当初被认为中国统一唯一希望的北洋军如今都在节节败退,不得不说吴执政治兵有方。”菲利普上校说道。
“说这些都没用。看看日本在旅顺的要塞,再看看台湾,中国没有足够强大的海军力量,根本不可能正面跟日本交锋。”吴绍霆摇着头说道。
“吴执政,您应该是一个有民族自强心的人,这次在远东地区的同盟作战正是让吴执政实现民族独立、国家独立的大好机会。中国海军事实上还是有决一死战的实力,只不过长久以来的国内内战,致使中国海军四分五裂,海军发展也陷入僵局。”
“你想说明什么?”
“如果贵国能在这次远东战略上竭尽全力协助青岛司令部,吾皇承诺在战后一定给予全新的扶助政策,甚至连无畏级战舰、潜水艇、战列巡洋舰的相关科技都能包含其中。”菲利普上校认真的说道。
吴绍霆并不傻,他一下子就明白德国人的意思。德国正是希望由他来完成中国的统一,继而掌控全国的海军,再用集合全国海军的力量与日本进行自杀式对弈,不管结局如何,总能给日本海军力量造成重创,哪怕付出中国所有海军力量也在所不惜。至于中国的牺牲,则靠德国在战后的补助和扶持,重建新的海军力量。
虽然他并不太懂懂海军,可是也绝对没有德国人想的那么没有远见,海军的发展不是靠重建几艘军舰就能恢复元气,包括海军人才、海军系统、海军制度,这些都是长久积累而来的要素,怎么可能说重建就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