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隐居不问事事,何况还是戴罪之身,所以我一直怀疑,小武的家人,可能全部遇害了。”
说完钱六感叹道:“哎,你们知道为什么那孩子被人以为是哑巴吗?其实他心里苦,不想说而已,才被人误以为是哑巴。再加上江大人的势力,故而他装成哑巴乞丐,也是为了躲避江大人的追杀。”
李长生听完,这才明白原因。
同时好奇地问道:“他是怎么躲过去的,不是全家被抓了吗?”
钱六叹气道:“是命,那日他淘气,让书童扮成他的模样,自己跑出去游玩,等回去,满门被抄,那书童因穿着他的少爷衣服,被掳走当成了少爷,他这才逃过一劫。”
李长生这明白缘由。
也难怪松雅姑娘这么多年没见过自己弟弟。
也不知道这是命运弄人,还是天意。
明明都在京都。
一个藏着上流社会顶端,取悦他人。
一个隐匿在乌合之众当中,苟且生存。
同为落难之人,却是这般结果。
若不是今日撞见提起五年前的陈年冤案,恐怕谁也不会想到,万花楼的松雅姑娘,会和一个小乞丐是姐弟关系。
真是造化弄人。
而钱六追问道:“如今她姐姐在何处,快快请来一叙。”
李长生也不急,指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万花楼说道:“远在天边,就在眼前。”
钱六愕然道:“这么近,连百米都不曾到,真是意想不到,可眼下知道,又如何见面?你也知道,我等都是穷苦人,何以能进得了万花楼这种地方。”
说完脸上带着几分纠结之色道:“再者,若是他弟弟知道,自己姐姐在那种风流之地,又会如何看待此事,这可难办了。”
李长生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古人将贞洁看得比命重要。
便说道:“放心,她是清倌。你去将那小武叫来,我也将那姑娘要出来,也好让他们姐弟相认。”
钱六当即答应,就剩下萧断风留在原地。
萧断风一想到一会要吃阳春面,看一场苦情戏。
便无奈地摇头道:“哎,我最见不得人间悲伤别离,人间真是有趣,明明就在身边,却五年不得见。”
说完萧断风起身,自己在院子里找了几头大蒜,剥去外皮,准备一会吃面的时候,来上几头。
李长生则很快回到了万花楼。
苏红娘见李长生这么快折返回来。
忙笑着上前迎道:“呦呵,这不是李大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是没享受够温柔乡,打算在续。”
说完看了看李长生身后。
见萧断风不在,更加确定是这点。
甚至心中腹诽道:“男人终归是男人,哪有几个猫儿不喜欢偷腥的,人前正人君子,终归架不住美色诱惑。”
李长生也通过他心通,看到了苏红娘所思所想。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只管上前问道:“那姑娘的赎身钱是多少?”
“啊呀,大人急什么,如今丞相已死,这里都归我们自己了,哪里还有什么钱不钱,想走,也只是她一句话的事。”
李长生这才放心道:“那好,从今以后,这人我带走了。”
苏红娘十分诧异。
“呦呵,大人可是决定好,这就要带姑娘回家?案子还没给查清楚,你就急着要暖床了?”
李长生也懒得解释,而是直接上了二楼,来到里面的茶室。
就见那姑娘倚在窗边偷偷哭泣。
看到李长生回转,忙起身行礼问道:“莫非大人忘记了什么东西了?”
显然只有这一个理由,才能让此人折返回来。
还低头在雅座间寻找着。
李长生拉着姑娘说道:“走,跟我走。”
顿时吓得那姑娘往后躲道:“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奴家不卖身的。”
李长生一时间着急,这才想起自己这动作有些唐突了,忙说明缘由。
便对惊慌失措的松雅姑娘说道:“我找到你弟弟小武了。”
“小武?你是说我家排行老五的弟弟?”
李长生也不确定,毕竟他也不知道那小哑巴的姓名,只管点头说道:“总之就是你的家人,你跟着我来认认。”
听说找到他的弟弟,松雅高兴不已。
因为这一天,她判了许久,说不定找到弟弟,就能其他家人。
也不管不顾地跟着李长生跑了。
满楼的姑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松雅跟着长生仙私奔了。
无不是又羡慕,又爱慕。
纷纷自言自语道:“哎,看人家,才见了一面,就一见倾心私奔去了,我等什么时候,也能遇到我等的真命天子。”
“就你这骚气劲,好人家的公子哥,也生生吓跑了。”
一时间有人笑来,有人悲。
无人知道李长生带松雅走,乃是一家团聚。
松雅跟着李长生没走多远,就进了猫儿巷,甚至十分好奇地问道:“我弟弟真的在这里?”
李长生说道:“你跟着去见见就知道了。”
说完李长生看了看松雅身后跟着的那些冤魂。
显然他们也急着见到多年未见的儿子。
而钱六出门后,便让丐帮的兄弟传出话,让小武立刻来他这一趟。
不到片刻,就见这消息传遍全城。
而蹲在东城路口行乞的小武听说后,起身就朝着猫儿巷跑去,还以为钱六有什么大事吩咐。
同时松雅也跟着李长生走进了猫儿巷。
这猫儿巷弯弯曲曲,也不见她弟弟的身影,反而看到一个破庙,三个人正在摆桌吃饭。
老道端来四碗阳春面,还笑嘻嘻地说道:“你们稍等,我去炸个鸡蛋酱来,这样更好吃。”
萧断风提醒道:“最好加点肉。”
“肉,我这小庙里,哪有肉,就算有,也被那些野猫偷吃去了。”
萧断风没办法,便说道:“你等着,我去弄点羊肉串。”
说完就去找刘老六了。
而钱六传完话便高兴地去后院拿了一坛子好酒,准备拉着李长生庆祝一番。
若无李长生,也不会除掉户部郭大人。
此人一死,他再也不怕有人会追杀他,也再也不用过躲躲藏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