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抬起手,像是抚摸最爱的人的脸,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枪支,一点点的往后移动,指尖悄悄的碰触到他握枪的手。
弗兰西斯全身的神经猛地绷紧,他哑声回答,“我为什么要杀你?”
谢琇莹那双烟斜雾横的眼眸看着他,说:“因为我骗了你。”
弗兰西斯沉默。
他不想原谅,原谅一个欺骗甚至背叛过自己的女人,不符合他的原则,但是谢琇莹,他怨不起来,也恨不起来。
女人滑腻的指尖在他的手腕处游移,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说:“你心脏跳的很快。”
弗兰西斯突然收回手,望着手中的枪,说起来不相干的话,“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把枪。”
“在我八岁那年,由我的父亲亲手交给我,握着我的手第一次扣下了扳机。”
“他跟了我整整十年,一直到我从帝国第一军校毕业,正是进入军队。”
“父亲告诉过我,我的枪要只能杀两种人,一种是国家人民的敌人,另一种是……”
他手中的枪重新抵到路漫漫的心脏上。
沿着冰冷的金属,弗兰西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胸腔内有力跳动着的那颗心脏。
路漫漫屏住呼吸,已经预感到他接下会说什么了。
“……欺骗愚弄我的人。”
傅宁同样也能听见弗兰西斯的话,他忍不住溢出一声冷笑,他对弗兰西斯的忌惮一点都不过分,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还不是和自己之前故意说起父亲的早逝一个目的。
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阴险家伙。
可惜他连面前的女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否则倒也称得上是个对手。
想到这里,傅宁忍不住又嘚瑟起来。
路漫漫唯一有可能爱上的人,还是只有自己。
弗兰西斯当然不可能真的杀谢琇莹,话音刚落,枪口就又缓缓下移,重重跌落到地上。
他猛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一边,伸手把面前的女人抱起来,放到上面,那双鹰一样犀利的眼睛和她对视。
路漫漫仰躺在桌子上,还要细小的零件没有整理干净,硌得她腰迹一阵阵疼。
她忍着疼,一声不吭,绝对不能破坏气氛。
弗兰西斯附身在她身上,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拂面而来,热烈的气息几乎要把她淹没。
他望着她,轻嗅她身上醉人的气息。
一双有力的大手帮她把粘在嘴唇上的头发拨开,低声问道:“现在我不是国防大臣了,你也不是谢玉致,我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
话到口边,弗兰西斯竟然有些胆怯了。
他不着痕迹的深吸口气,看着她雾蒙蒙的双眼,一字一字问:“……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弗兰西斯告诉自己,这是他最后一次主动伸出双手,想要将她纳入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都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即使之前谢琇莹在李肃煊面前表现的完全站在自己这边,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她为的是自己,还是她要弥补之前的错误。
谢琇莹那双雾蒙蒙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绚烂的流星,脸上一片错愕,似乎完全没有想过,弗兰西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过了很久,就在弗兰西斯一颗火热的心一寸寸凉透之前,她终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狂喜瞬间撷取了他全部的灵魂,他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出枪械室,把路漫漫一个人扔了下来。
路漫漫:“……”
拥抱呢?热吻呢?干柴烈火呢?
怎么不按照剧本来啊?
傅宁又溢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
不等路漫漫想个明白,弗兰西斯又大步走了进来。
古铜色的肌肤上带着激动的红晕。
路漫漫:“……”
不会是怕在自己面前失态,去外面狂喜去了吧。
知道路漫漫猜对了的傅宁又是一声冷笑,心道:没出息的男人,连情绪都控制不住。
路漫漫懒得理傅宁的阴阳怪气和皮笑肉不笑,因为弗兰西斯已经重新把她压到了桌面上。
一个非常仍然心驰神遥的吻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事实证明,即使去外面激动了一番,弗兰西斯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狂喜。
路漫漫的腰被硌得好痛!
妈的,下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要了人命了。
傅宁继续冷笑,默默计算着她让弗兰西斯亲吻她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