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手携起她的手,唇在她嫩滑的肌肤上轻啄了下。
看着他轻佻地说着花言巧语的模样,温庭姝禁不住又想起他花三千两买桃夭夭初夜的事,根本没办法给他好脸色,温庭姝抗拒地缩回手,然后到一旁的坐榻上坐下,摆出一副凛然不可犯的端肃模样。
江宴微觉诧异,觉得她今夜比昨夜更加不近人情,江宴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旁,坐下,凝望着她,“心情不好么?”
温庭姝看着他,正色道:“我和宋子卿和离的事你昨夜便知晓了吧?”
原是为了这事?江宴沉默片刻,才回:“嗯。柯无忧已经告诉我了。”
听着他轻飘飘的回答,温庭姝心中隐隐升起怒火,“你戏弄我是不是很好玩?”
江宴先是一怔,随后又失笑起来,双腿交叠,一手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朝她倾身,语气让人感到隐隐的危险,“姝儿,我发现你越来越会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了,是你耍我不是么?明明已经和宋子卿和离,却欺骗我没有,我是怕你觉得羞愧,才装作不知晓的,你真是不知好人心。”
温庭姝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热,这事的确是她的错,但温庭姝此刻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便提起了自己原本不打算提的事,“你和桃夭夭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
江宴心中一惊,她怎么又知晓了桃夭夭的事,江宴眉微不可察地蹙动,“谁告诉你的?”
温庭姝见他似乎有些着急的样子,便轻哼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江宴见她眼眸中隐隐有些得意之色,不由笑了,语气随意轻松地说道:“我也没想瞒着人啊。”
温庭姝本以为他会如同昨日一般向她解释他和桃夭夭的关系,却不想他如此直接地承认自己与桃夭夭的事,是因为他很喜欢桃夭夭?
还是已经腻烦与她解释了?
江宴凤眸紧攫着她纠结的目光,唇边浮起莫测的笑容,“怎么,又开始拈酸吃醋了?满脑子都在想我和桃夭夭做了什么事,有没有亲吻,有没有共赴巫山云雨?有没有爱上她?”
温庭姝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在捻酸吃醋,也没有在想那些事,但却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慌乱之感,难道她只是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而已?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无所谓你与她做了什么。我只是在捅破你的花言巧语,你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一样,根本没有真心实意。”温庭姝一边说着,内心一边懊悔,觉得自己说了伤人的话,她突然无法再面对江宴,想要起身离去,却被江宴从后面抱住。
“生气了么?”江宴的胸膛压着她,叹息一声之后,在她耳后轻轻地说着:“我从未想过向你隐瞒我的过去,桃夭夭也是在你之前,我只是一时之间太寂寞了,想找点乐子,用三千两买她的初夜并不是为了和她共度一夜良宵,只是觉得美丽的东西不应该被人糟践,而且还为了享受一掷千金的快感,桃夭夭不是我的情人,我也没有睡过她,遇到了你之后,我便没有再与别的女人来往,也不知晓为何,从遇见你之后每天过得很新奇,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段时间我从不寂寞。”
连解释一件事都要夹杂甜言蜜语,好像不如此便不会说话似的,而且温庭姝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作为世子的他,简直就像个无所事事,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温庭姝真不明白自己喜欢他什么,他除了那张脸是自己钟情的,似乎没一处讨自己喜欢。
“你可以放开我了,这么说话很不方便。”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后,灼热的气息一直拂在她的耳后,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无意的故意扰乱她的心绪。
江宴放开了她,笑问:“不生气了?”
温庭姝也不明白为何他这么一番话就能安抚她的心,她有些不甘心,然而想气也气不起来了,温庭姝郁闷道:“我没有生气。”
“现在到你说了吧,未和离之前,你说你的心在我身上。”江宴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如今和离了,却又犹豫起来,姝儿,你难道是在玩弄利用我么?”
“我什么时候玩弄利用你了?”温庭姝吃了一惊,看着他露出哀伤的神色,分明又在博人同情,到底是谁在玩弄谁?他当初那番引诱她的行为才叫玩弄吧。
“那你就是真心想嫁给我的?”江宴含笑说道。
温庭姝因为他突然俯身凑近,而慌乱无措地往后推了些许,这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温庭姝被他逼得没奈何,“你先前不是一直想当情人,那就当情人好了,我们也用不着谈婚论嫁了。”温庭姝想到当初的事,便忍不住想要激他。
江宴眯了眯凤眸,缄默片刻之后忽然说道:“好吧,我们便先当情人。”说着伸手搂住她,在温庭姝还没有做出反应之际便将她推到在坐榻上,俯身凝视着她,“那我们现在便做点情人之间做的事吧。”
温庭姝被他暧昧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连忙说道:“你冷静一些。”
江宴指尖划过她的襟口,沉声道:“不行,我已经热火焚身了。”
第66章 明明已经如愿以偿……
“江宴, 你别这样,这里不是书房,会被人听到的。”
温庭姝慌乱不已, 真怕他克制不住自己, 当她拒绝完之后, 又觉得自己这番话似乎有些别扭。
江宴闻言指尖顿了下, 有些微讶地抬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温庭姝被他看得脸颊发烫, 不由自主地偏开目光。
“原来是担心会被人听到的么?”江宴唇角轻扬,声音透着一丝愉悦:“姝儿, 别担心, 只要你别叫得太大声, 便不会有人听到的。”
说着手轻而易举地解开她中衣襟口上的盘扣。
温庭姝感觉那股绵软无力, 像被火炉炙烤一般的感觉又侵袭而来,脑子晕乎乎的,望着他的眼眸氤氲着水雾,“这……这里不行。”她想要挡住襟口, 可他的手在盘扣上面拨弄着, 她不敢触碰他,一时间着急得不行。
江宴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轻笑道:“也是, 这里无法让你我施展手腿,那我们去床上。”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打横抱起, 大步走到床上。
温庭姝急得满脸涨红,心口如小鹿乱撞,被他放到床上之后, 温庭姝立刻缩到床头栏杆旁,捂住了凌乱的襟口,羞涩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也不……”
还没说完,江宴便吻住了她的唇,温庭姝有些慌张,这里也是宋子卿的卧房,她虽然已经与宋子卿和离,但她不认为他们可以这床上做亲密的举动。这令她很别扭。
温庭姝想躲开他的亲吻,但她的后脑被江宴的手掌按着,她根本抗拒不了,他双膝跪在她身体两侧,一手搂着她,俯首热情地吻着她,温庭姝被迫扬着脸承受他的渴求。
炽热的吻来到她的颈项上,耳边是他的喘息声,让温庭姝不禁想起假山洞那日发生的事,感觉好像有什么涌了出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推拒江宴:“在这里不行。”
感觉她高涨的反抗情绪,江宴动作一顿,唇稍稍离开她的颈项,叹息了声,略显压抑地低喃:“究竟要我等多久,我已经忍到你和离之后了。”言罢放开了他。
温庭姝得到释放之后,看着他压抑的神情,不禁有些惭愧,温庭姝也不明白他为何那么想要和她做这种事,但既然自己贪恋他对自己的好与温柔而不愿与他断了来往,那么她总不能什么都不付出,这事迟早是躲不掉的,而且经过在假山洞发生的事后,她发现自己似乎也不讨厌他的触碰,甚至是有些喜欢的,只是她觉得有些害羞。
“你能不能再给我些许时间?我……我不想在这里。”温庭姝小声地说道。
江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色,凤眸瞥了眼底下这张床,不觉浮起几分厌恶之色,在这里的确不好,是自己急切了些,江宴伸手一把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轻叹道:“那就继续等吧,反正我已经被你调-教得极有耐心。但可别再让我等太久了,毕竟东西久了不用会不行。”
温庭姝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轻佻又亲昵的语调,不禁有些脸热,听了后面一句,又感到有些不解,不禁问:“什么东西久了不用会不行?”
江宴见她露出一脸天真好奇的神色,一侧唇角不由自主地翘起,又被他压下去,“等以后你便知晓了,不过你若实在好奇,现在我也可以让你了解一下。”
温庭姝他灼灼生辉的凤眸,心口莫名地狂跳了下,她蹙眉:“这一定不是好东西,我不想看。”
江宴闻言不由失笑,自觉这些话太过孟浪,便不再逗弄她,想到她先前说的话,江宴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姝儿,你方才说只当情人的话,只是一时气话吧?”
不是一时气话。温庭姝对他的过去禁不住有些介怀,她始终无法信任他的真心,就算他此刻是真心的,但这份真心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见她保持沉默,江宴低叹一声,“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做你的情人,我想彻底地将你占为己有。你难道不想拥有我么?”
就算她想,自己真能拥有他?而不是与别的女人去争夺他?温庭姝心中升起疑惑,依旧不想回答这问题。
江宴静静地凝望她片刻,随后无奈一笑,“好了,我不逼迫你了,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不然明日起来头该疼了。”
江宴轻拍了拍她的背,随后放开她,仍旧从窗口跃了出去。
踏着冷清的月色离去,江宴抬眸看了眼夜幕中的苍穹,内心不由浮起一股寂寞的情绪,明明已经如愿以偿让她成为自己的情人,自己为何却还如此的不满足……
* * *
次日,温庭姝去给孙氏请安,又被她申饬了一一番,只因温庭姝昨日又出了府。近来温庭姝能感觉出孙氏对自己的不满,但和离一事宋子卿还未与孙氏坦白,温庭姝也只能忍受着孙氏对自己的数落。
待回到主屋,日头已经升了上去,有些热,温庭姝去换了一身轻薄的衣裳,秋月一边服侍她更衣,一边撅着小嘴抱怨:
“小姐,这夫人和姑爷真不愧是母子,都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的,小姐不过出府找一下闺友,她都看不惯你,她怎么不说姑爷整日出去找他的好友么?还有她自己,不也整日出去参加各府夫人的茶会?好在小姐和姑爷和离了,不然一辈子困在这里可有得受。”
温庭姝一脸肃容,没阻止秋月抱怨,自己也抿嘴不语,待换好衣裳之后,她走到妆台前坐在,秋月帮着她除卸钗环首饰,重新戴上衬当下衣裳的钗环,温庭姝打开匣子,取出那张和离书,看了又看,内心稍稍安定之后,才放了回去,想了想,又拿出来,用小锁锁上。
“小姐,换这副耳环吧,今日小姐穿得清雅,这耳环很衬您这衣裳。”秋月道。
温庭姝瞥去一眼,正是江宴送自己的那副耳环,便点了点头,又想到成亲时自己戴的那副。
宋子卿拿走了自己的一只耳环。想到当时宋子卿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温庭姝不由一阵犯恶,打算把那只耳环要回来,温庭姝不想自己的东西被他藏着,也不知晓他拿来作甚。
温庭姝念头刚起,便听闻一阵脚步声,侧目一看,便见宋子卿从外头走进来,他今日穿着一袭白袍,衬得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温庭姝看着眼前气质矜贵的男人,想得却是当初他纳妾时,江宴来参加筵席穿的那身白衣,江宴其实也很合适白衣,但不知晓他为何用爱穿红,而且他的衣服虽然都是红色,但细看之下,似乎每身都有些小差别。
“爷怎么来了?”温庭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也不起身迎接。
宋子卿听闻一声爷,心中不禁升起失落,然表面不显任何情绪,与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和离应该是一件好事,然他内心却感到不甘心,不甘心在自己对她在意之后,她却背叛了自己。
这几日每每想到她与江宴瞒着他偷情的事,他心中都禁不住心生妒火,偶尔他忍不住会想,温庭姝会不会是因为他找了苏雁儿,所以才会找江宴来报复他。
“这几日我一直宿在雁儿那处,母亲对此已心生不满,我想,你也不希望一直被她念叨,我打算我的东西搬一些到隔壁的屋子里,暂且宿在那里,母亲若问起来便说我夜里温习功课怕吵到你,才在隔壁的屋子里看书。”宋子卿温声说道。
这原是他的住处,他既如此说,温庭姝也没办法拒绝,只能点头同意,“你需要什么东西便与春花秋月说,我让她们帮你把东西搬过去。”
“没多少东西,并不急,晚上再搬吧。”宋子卿语气淡淡道。
“也好。”温庭姝微微一笑道,温庭姝和宋子卿都是知书达礼的人,哪怕先前闹得再不愉快,此刻两人相处间仍旧显得客气有礼。
宋子卿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又没说,他转身欲走,却被温庭姝唤住:“爷,请等一下。”
宋子卿回身,内心升起些许欢喜,“何事?”
温庭姝略一沉吟,还是说道:“爷可否把妾身那只珍珠耳环还给妾身?”
宋子卿怔了下,脸上闪过疑惑之色,“我何时拿过你的耳环?”
温庭姝没想到他会假装没发生过此事,内心不禁感到些许不悦,她如今一想起成亲那夜被他戏弄的事便十分羞赧,不由摆起肃容:“成亲那夜的事,爷难道都不记得了么?”
宋子卿更觉困惑,“你指的是哪件事?”
温庭姝见他一直装聋作哑,内心不由感到恼火,又不好当面提起那夜他调戏她的事,温庭姝冷声道:“爷既然不记得便算了,没事了,爷忙去吧。”
宋子卿内心莫名,见她突然变得冷淡,也不好细问,只能带着疑惑离开房间。
待宋子卿去后,温庭姝坐回椅子上,黛眉蹙紧,心口起伏,“如此轻薄无礼,亏他还是世家子弟典范,真让人笑话。”
秋月在一旁也是一头雾水,想到那夜自己和春花都好像被人打晕过去的事,她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姐,成亲那夜你和姑爷闹了什么不愉么?”
温庭姝看了秋月一眼,见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心中又来了气,“我问你,那夜你和春花出去之后为何迟迟不亏,可是被他要挟不准进屋?”
秋月问道:“他是指姑爷?”
温庭姝没好气道:“除了他还有谁?”
秋月见温庭姝生气,连忙道:“小姐,奴婢之前说的是实话,真没有骗您,奴婢听您的吩咐出门查看外头之后,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下脖子……”秋月忽然想起当初在江宴的宅邸被李擎拍晕的事,不禁恍悟过来,“小姐,奴婢当时一定是被什么人打晕过去的,之后便不省人事了,醒来之后发现春花倒在奴婢的身上,奴婢和春花都没有说谎。”
温庭姝闻言凝眸不语。
秋月不安地问:“小姐,奴婢晕过去之后,难道有人进了屋里么?”
温庭姝蹙眉,思索一会儿后,还是将当时她们两人出去之后,宋子卿做的事告诉了秋月。
秋月听完后呆了片刻,她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小姐,奴婢绝对不是在替姑爷说话,只是奴婢觉得这事不大像姑爷会做的事,反倒像是世子会做的事……”
因为秋月有被李擎拍晕的前例,便不由猜测那事是江宴做的。
温庭姝一怔,她从未想过这事会是江宴做的,经秋月一提醒,温庭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温庭姝面色不由一沉,心中隐隐升起怒火,如果真是他做的,他简直太可恨,竟在她的新婚之夜如此戏弄她。
* * *
陆修言在天香院组了局,邀请了江宴和白枫,江宴仍旧迟迟未到,因为天气热,两人没进屋,坐在花园里的凉亭内对饮,花下美人弹着琵琶,看着别有一番趣味。
桃夭夭去屋内更换舞衣,陆修言因为有了李秀英,决定收了心,也不要美人在旁侑酒助乐,这次组局主要是为了答谢江宴。今日过后,他打算在家用功读书不再出门,秋闱即至,他已经与陈氏做了保证,他此次定要考□□名,然后风风光光地娶李秀英。
白枫今年也参加科考,只不过他才十八岁,并不着急考功名,加上他家人知晓他几斤几两,并未对他抱有希望,所以他很是轻松,他忧的是自己那门不如意的亲事。
陆修言与心上人定了亲事,心中十分畅快,春风满面,这便衬得一旁的白枫无比幽怨。
白枫对自己的亲事十分不满意,前两日与其母苏氏说想要取消亲事,还在苏氏面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愿意娶大家闺秀,要是逼他娶的话,就要让新娘子独守空房,成为饱受煎熬的怨妇,苏氏见他耍小孩子脾气心中恼得不行,偏她本人也是大家闺秀,平日里斯斯文文,说话更是温温柔柔,从来不高声说一句话,眼见与他讲道理不通,苏氏便直接找来了他爹白邺,白邺二话不说直接拿树枝抽打了他一顿,他这会儿浑身还疼得要命,心中对他父母两人合伙欺负他的事又气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