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见鬼，我们的责任是杀死机器。”
“这正是让我感到无奈的地方。”沈奕耸了耸肩。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笑了出来，先前的一点误会也彻底消失。
周宜羽笑道：“我还以为这空母里只有我一个冒险者，没想到会碰上你们。”
“我还以为你是普通区的冒险者，没想到你也是初难度的。”
“我去那里卖东西的。”
沈奕信手对周宜羽用了个精神探察。
“编号e4292，周宜羽，上等兵，力量10（14），体质25，敏捷18（22），精神18，意志12，专家级车辆专精。”
第十六章 天才
令沈奕感到惊讶的是周宜羽的属性表现普通，但是车辆专精竟然到了专家级。
难怪这个家伙会买台摩托车给自己代步，他刚才那一下旋车飞击做得确实漂亮。
“以前的任务没见过你。”
“哦，我选择了提前进入。”周宜羽随口道。
听到周宜羽的回答，沈奕一怔：“为什么？”
周宜羽嘿嘿笑道：“我是机器狂，一直都梦想成为一个机甲流强者。所以一直在主动挑选机甲世界。终结者的世界虽然不太符合我的心意，但是总比进个什么其他世界要好得多。”
沈奕心中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周宜羽竟然在自己前面就做出了主动挑选世界的选择。
与沈奕不同，周宜羽很明显还是个爱幻想的年轻人，颇有些乐天精神，即使是在这残酷的血腥世界里，也有自己明确追求的梦想。
他并不象沈奕那样是洞悉各种情况后做出的谨慎分析，完全是出于本能的追逐。
对他来说，选择科技世界就象是呼吸一样正常，简单，因为那是他的梦想，他只是喜欢在这样的世界中执行任务。
他并不知道这是在血腥都市的发展中通向成功之路的关键，但由于他明确的理念，他在一开始就走在了成功的道路上。
世上有很多人本就不是事事洞明后才做出选择的。他们往往更遵循本能去做事，却因为这本能符合现实需要，从而获得成功。因此有些人成功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成，导致的后果就是输了也不知道为何而输。
就好比网络文学中无数一书而红的作者，他们不知自己因何而红，往往下一本便走向失败。
沈奕环顾四周，暂时没什么终结者过来打扰他们，他随口道：“这么说，你是单干了？”
“很多人看不起我，不愿意和我一起。”周宜羽很不在乎的回答，然后他指指习小凡：“那小子是谁？怎么看上去傻傻的？”
习小凡摇晃着身体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也不搭理他。
沈奕耸了耸肩。
周宜羽怪叫起来：“他真是个傻子？都市怎么会把个傻子弄过来？”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沈奕无奈道：“我只是好奇他是怎么通过以前的任务的，所以把他带了出来。”
周宜羽看看手腕上的血腥纹章：“还有二十五分钟，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了。我说既然咱们碰一起了，就暂时合作怎么样？别小看我哦，这次可是绝地生存模式，顾名思义，跑比打重要，我的车技很好的，只要给我一辆好车，我什么地形都能开，而且也什么车都能开，对逃亡绝对有帮助。”
“能开空中母舰吗？”沈奕问。
“什么？”周宜羽一呆。
沈奕的目光停留在远处舱室大门上。
他快步走去，指着门上的资料室说：“这里面一定有空中母舰结构图。拿到结构图后去控制中枢，然后你来驾驶空母降落，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你在开玩笑吗？我从没碰过那玩意！”
“你专家级车辆专精也不能开？”
周宜羽叫道：“车辆专精增加的是对车辆的控制能力，做出更多的复杂动作，操纵方面更精细和敏锐，不是让你什么车都能开！你有格斗专精吗？你见过格斗专精提升格斗技巧的吗？”
“那你会开飞机吗？”
“会。”
“精通吗？”
周宜羽傲然回答：“只要是我会的，那就是精通的。”
“那就好，先找结构图，然后看看能不能抢架飞机。”沈奕转身对着资料室连开数枪，在打断门锁后一脚踢开大门。
资料室里矗立着一台大型终端处理机，很显然，沈奕想要找的资料就在那里。
沈奕快步走到终端机前，试着操作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这下麻烦了，这是个独立终端，需要口令密码才能进。”
周宜羽看看那终端机：“能破解吗？”
沈奕拿出那台掌上电脑和终端机对接，同时道：“我不是电脑专家，对这方面了解有限，都市甚至没有这方面的强化，我最多试三分钟，三分钟后不行，立刻撤退。”
“为什么？”
沈奕苦笑抬头：“可能是因为我们入侵了资料室，原本应该是各守岗位的终结者突然集体出，正在过来追杀我们。”
说着他指指终端机上的立体影象屏幕。
影象上大量的红色光点正在向着他们这里移动。
血腥纹章提示：你们闯入了空母禁区，警戒状态修改，终结者由定位与普通处理警戒任务提升为主动搜寻与格杀警戒任务。
确认危险人物，危险人物目标位置已确认，地点资料室，立刻前往执行主动搜寻警戒与格杀。
“妈的！”周宜羽叫骂出声。
他大步走出去资料室，手中已经亮出一把超大口径的六管火神炮。
沈奕看得微微一呆，低笑道：“没看出你还是个暴力狂。”
手上开始不停的输入指令。
沈奕在进入都市之前，是精密机械工程师，对于电脑应用自然比较熟悉，但他毕竟不是黑客，这种系统入侵能力可大大不行。只小试几下，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破解这种终端的进入密码。
他迅速回头：“没可能取到结构图了，我们最好现在就走。”
“好！”周宜羽叫道：“我把那傻子带上，你能跟上我吧？”
沈奕没想到周宜羽竟然有这么好心，到是一楞。
他正要回答，却发现习小凡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去。
他正在触摸着那台掌上电脑。
“别碰它”沈奕的大叫声戛然停止。
他愕然发现习小凡的手指正在掌上电脑上飞快地跳动着，指尖仿佛是舞蹈般击打出一排排指令，就连他原本痴呆的眼神也变得富有神采。
那些指令沈奕有的见过，有的完全没见过，甚至无法理解。
但他清楚的看出那绝不是随意的乱敲。
他看到终端机上的操作画面正在被缓缓打开。
“天啊！”沈奕惊呼出声。
“又出什么事了？”周宜羽回头问。
然后他看到终端机那“欢迎进入！”的字样。
找到自己需要的资料后，沈奕按下确认下载程序，掌上电脑开始下载资料。
做好这个，沈奕对周宜羽说：“二十二秒，他刚才只用了二十二秒就控制了这东西！你能想象吗？”
“你是说他是个天才？”周宜羽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
沈奕苦笑着点头：“是，他根本就不是白痴，他是典型性自闭症患者见鬼，我早该想到的，血腥都市怎么可能把智障送进来。对都市来说，自闭症就好象胃痛一样是普通常见症状！它才不管这种症状的患者和智障有多么相近呢。”说到这沈奕连连摇头：“我想我现在知道他是怎么度过那些任务的了。一定是有人发现了他的天赋，然后一直带着他过关。你知道吗？越是自闭症患者往往越是天才。他们生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几乎没有知觉能力。这使他们就象智障一样缺乏自我保护能力。但是在他们擅长的领域里，他们几乎拥有绝对的统制力他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他现在一个人了？”
“也许保护他的人死了，也许出了别的什么状况。”沈奕看看习小凡：“总之他现在是一个人，几乎没什么能力自保他需要新的保护者。”
沈奕说着来到习小凡身前，捏捏他的脸：“干得漂亮，不过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能随意乱动我的东西，明白吗？”
习小凡直着脖子点头，他很是吃力的说：“他们一直让小凡干这个他们打小凡嫌慢”
沈奕微怔，他意识到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恐怕发生过很多不堪的事。
他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被人呵骂；习惯了紧跟在那些保护他的冒险者的后面听他们的安排行事；习惯了看到电脑就上前操作，因为动作慢了就会挨打。
所以他才会在看到自己手腕上的血腥纹章时如此害怕，却又乖乖的听自己的吩咐。
沈奕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有少许的属性强化。
一定是那些冒险者为了让这个少年不至于轻易死去又怕他掉队而帮他做的有限度强化。至于其他的收获，则全部由那些冒险者瓜分了。
同样的道理，那些冒险者并不希望他的自闭症被治好。
因为那对控制不利。
想到这，沈奕很认真地对少年说：“你放心，我不会打你，也不会再教训你，我为我先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习小凡似乎完全不理解沈奕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
他看起来更习惯于接受命令。
沈奕叹了口气，轻轻将这少年抱在怀里。
这次他明白了。
他蜷缩在沈奕的身体中，不停地颤抖着。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传来，下载完成。
沈奕迅速打开掌上电脑，开始看空母的路线结构图。
就在这时，周宜羽猛然高喝起来：“它们来了！”
两架摩托终结者率先出现在通道尽头，它们呼啸着冲来，两侧的机甲盖翻开，露出黑洞洞的枪口，然而未等开火，周宜羽手中的火神炮已经咆哮着倾吐出大片的金属风暴，顷刻间将两辆摩托终结者打得腾空翻滚，轰得炸成两团大火球。
沈奕头也不回地说：“顶住它们，给我些时间，我要探明路线图。”
“你最好快点，我看到好多终结者！”
大批的终结者正沿着空中母舰的内部通道蜂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