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严秀秀怎么可能出狱?
可是那双眼睛,玉婴再不能认错。
就在这时,滑梯那里已经出了状况。
这种场合,林珊珊是一定不会来的,彩虹玩心重,王楠就带上了她。本来王楠是不错眼神儿盯着女儿。可是小宝这边状况频出,那孩子本是人来疯,玩疯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的,计大年和徐大嘴老俩口,又堵又截,也没办法把他抓住。
王楠见彩虹自己往冰滑梯上走,就帮着去抓小宝。
小宝到底溜不过一个成年男人,三下两下就被王楠拎在手中。
“带他回去吧,太不听话了!”王楠平日里就不喜欢小宝,说话也不客气。
小宝一听这话急了,嗷嗷乱叫。
计春风和惠宝正带着玉关和玉聪在旁边 玩小滑梯,这是给小孩子准备的,滑梯不高,家长抱上去,一路护着滑下来。
玉聪人小,胆也小,只能玩这个,玉关想陪着妹妹,所以才把小宝交给那老俩口。
惠宝听这边声音不对,跑过来看出了什么事。
小宝对这个继母还是有几分忌禅,知道她对自己好,管起来也真是严厉,哭声马上就小了。
“我不回家,我好好玩,我听话!”小宝也知道惠宝的软肋,过来拉着她的手,用力摇。
“我陪你玩,我看你怎么玩的。”惠宝转身对计大年说,“爸,你去帮春风照顾一下玉关和玉聪,他一个人看不住。”
“好好,我们去,你管这一个就行了。”徐大嘴一听说她自己带小宝,乐得轻松,刚把她忙了满头汗,抢着跟计大年去看那两个孩子。
有惠宝在,小宝爬冰滑梯的步子都沉重了,稳稳的一步一步向上攀。
“还是你厉害。”王楠笑道,四下找彩虹。
奇怪,往上爬的孩子中没有彩虹,滑下来的孩子中也没有她。
王楠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急忙四下张望。
“爸……”这一声有点弱,可对王楠来讲,就像是一剑刺在胸口上,他急忙转身。
不远处是灌木丛,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装饰灯了,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跟这一片灯火辉煌比起来,就像另一个世界。
王楠看过去时,只恍惚见一个黑影跌进灌木丛中。
他想也没想就冲过去。
还有一人跑在他的前面,是孟巧莲。
孟巧莲前面还笑嘻嘻看着计家人闹笑话,余光一闪,就见一个人影扑过来,从后面把一个帽子从头向下一拉,把彩虹套住,死命向灌木丛方向拉。
孟巧莲头轰的一下,什么都忘了,撒腿就追。
灌木丛就是出公园的铁栏杆,有那偷懒的人,偷着弄掉一根铁栏杆,这里成了一个小门。
那人是要把彩虹直接拖出去。
孟巧莲虽然跑在前面,可是腿脚不利索,被树枝一绊,摔倒在地。
王楠顾不上看她的伤势,直接追出去。
玉婴可是盯着娘呢,她跑过来时见孟巧莲侧身躺着,一动不动,就知道不好。
她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救心丸,哆嗦着喂到孟巧莲的嘴边。
孟巧莲已经不能动了,玉婴就用力扒开她的嘴,把药丸塞进去。
这时那边的人都围过来,计春风和计大年去帮着追人,宋家人都围在孟巧莲身边,几个女人像老鹰护小鸡儿一样把孩子们拢到一起。
“叫救护车!”玉婴吩咐道。
宋玉桥转身就跑。
“用我们车送娘去医院吧,还能节省时间。”老三脸色煞白,嘴唇都在抖。
“最好不要移动,现在不能确定是什么伤,娘穿的羽绒服够厚,在地上躺一下暂时没问题,很快会来人的,医院离得不远。”
玉婴的手死死叩着孟巧莲的脉,之所以她还没崩溃,是因为还有微弱的脉波在跳动。
救护车来得很快,这里离铁路第二医院就隔一条马路。
还好孟巧莲是轻微心梗,玉婴喂药及时,抢回来最佳抢救时间。
现在已经平稳下来,只是要留院观察,大概这个年要继续在医院过了。
宋玉桥跑前跑后,办好入院手续。现在是过年时间,能回家的患者都走了,医院里很冷清,他还是包了一个单间。
孟巧莲已经恢复意识,只是不能讲话,人还很虚弱。
她死死盯着玉婴,满眼的期待。
玉婴懂,这是问彩虹的下落呢。
“来了!回来了!”王楠抱着彩虹挤进屋来。
孟巧莲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她太累了。
“娘,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守着你。”玉婴轻声说。
宋老蔫儿已经被吓傻了,一直拉着孟巧莲没输液的那只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好像他一松手人就会飞走。
“爹,我娘没事了,医生说好好将养就行,你别怕。我周姥姥说了,我娘过了定劫,能活到92。”
“92,好。92好。我不怕别的,就怕她走在我前面。”宋老蔫儿哽咽着说。
“别哭,你一哭,我娘就知道了,她心里难受也说不出来,你要让她放松,心情愉快。”玉婴给宋老蔫儿擦了擦泪,老三把沙发推过来,让宋老蔫儿坐在病床边。
玉婴这才走出屋去。
医院的走廊里站满了人,都沉默着,连孩子们都不敢出声。
王楠带着彩虹去做了检查,除了受点惊吓,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人呢?”玉婴见面就问。
“给她逃了,这严伟光嘴真严实,他肯定知道。”王楠恨恨地说,眼睛在喷火。
“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姆妈,她最爱担心的。身体刚好一些,就别让她再忧心了,只说彩虹玩滑梯时摔了一下就好了。”玉婴嘱咐道。
“好,我先送彩虹回去了。你娘没事了吧?”王楠心里歉疚,还是不放心。
“没事了,医生说刚还危险,现在已经好转。”玉婴说这话时,也觉得腿软得厉害。
她打发走王楠,就回来安排走廊里的家人回去,都在这里守着没意义。
“你娘真是命大,想想都后怕啊。”徐大嘴的脸色还没缓过来。
“就是,发病还找个离医院最近的地方,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计大年拿烟卷的手还有些发抖。
“这要是在正街就麻烦了,那里几里都封了路,不让走车,又是人挨人,人倒下了,想运都运不出去,干着急吧。”
他们说得都对,玉婴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冤有头债有主,有人要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