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虞颜颜出嫁之时,庞家只用了一定破轿子从后门抬走了虞颜颜。未曾想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虞颜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得了皇后的青睐,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就连善妒的呼延氏也不敢磋磨虞颜颜这个眼中钉。
听到消息的时候,虞玦正心无旁骛的在丹炉面前炼药。看着那上好的人参被虞玦毫不迟疑的丢进了药炉里,绘锦甚是心疼道:“小姐,您这些时日让齐叔买了好多名贵的药材回来,我们的银子,所剩不多了。”
虞玦扳着人参的手顿了顿,她也知道如今晴雪园中捉襟见肘的窘状,齐叔过来递消息的时候,虞玦便将藏在衣柜底的狐裘拿了出来。
“这可是好东西啊,狐裘的皮毛毛色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就连我们侯府,也找不到一件这么好的……”齐叔是见过世面的,接过狐裘之后,忍不住夸赞道。
虞玦心道:这是自然,燕宸曦贵为景安帝最宠爱的儿子,吃穿用度都是极其讲究,他的东西,能差的了哪里去。
“这狐裘价值千两,劳烦齐叔辛苦一趟,找个可信任的当铺。”
此番典当燕宸曦的衣物,是为他购买药材的,所以虞玦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齐叔接过狐裘,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不过……”
齐叔一脸疑惑的看着虞玦,问道:“这么好的狐裘,小姐您是从何处得来的。而且看这样式,像是男子之物……”
“捡的。”虞玦面不改色,语气淡淡的说道。
齐叔闻言嘴角微微抽了抽,却也面不改色的接下那包裹好的价值千金的狐裘。
“小姐,二房那里……可要多加防备?”齐叔担忧的问道。
虞长风年后便要去梅家学堂,便将虞玦托付给了齐叔。兄妹二人在这虞家都十分不容易,虞长风是个男子,待考的功名之后便可脱离这火坑了。
倒是虞玦,一个弱女子,在这深宅大院中,就连亲生母亲都对其虎视眈眈,嫡亲姐姐对她百般算计,虞长风放心不下也是正常。
虞玦想到虞颜颜,眉心微蹙。虞颜颜性格骄横有余,但是智谋不足,竟然那么快得了皇后的信任,着实让虞玦十分意外。
除非是……秦氏!想到秦氏的身份,虞玦眼中闪过了一丝凛冽之意。
虞玦沉默许久之后,吩咐齐叔道:“虞颜颜的手再长,暂时也伸不到虞家。盯着秦氏,看这些时日她是否与宫中人有所来往……”
齐叔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没有多问,应了下来。
虞颜颜远嫁太师府,云氏为云庸来回奔波,暂时无人顾及到在晴雪园的虞玦。
这个新年,虞玦便在禁足的晴雪园中给炼制药材。
因为典当了燕宸曦的狐裘,虞玦手头有些闲钱,除了炼制解药之外,也炼制了一些防身救命的药材。经历了上次在豫王府的事,有备无患。
整个晴雪园每日都弥漫着药材的苦香,虞玦习惯了倒是没什么,只是惊羽和绘锦不习惯这种味道,在虞玦熬药的时候便躲的远远的,生怕被虞玦抓到试一些稀奇古怪的药。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元宵之后,便就是开朝之日。在上京闹的沸沸扬扬,由祁王府、大理寺主审官商勾结的贪贿案最终水落石出,云庸的判决也下来了。
云庸流放西南三千里,云家名下所有店铺查封,除此之外,云家其他人未曾受到波及!
大理寺判决的结果一出来,齐叔便立即到晴雪园回给了虞玦。听到此消息的时候,饶是沉稳如虞玦,心中也不禁闪过了一丝诧异,道:“齐叔,你确定没听错?云庸只是流放?”
齐叔十分肯定的点头,道:“这等重要的事情,属下怎么可能听差呢。属下问了盛公子好几遍,打听到的结果就是云庸流放西南。好像是……”
说到此处的时候,齐叔语气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此案的最终判卷,就连盛泽盛大人,也无法左右。”
“怎么会这样?”虞玦短暂的震惊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疑虑,喃喃道:“她究竟有着怎样的通天的本事,竟连大理寺都能干预。难道是……”
虞玦语气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了一抹深思!
与此时祁王府的书房中,孟昶旭进来的时候,却见燕宸曦正在处理大理寺送来的案宗。孟昶旭知道,应是为了年前让景安帝龙颜震怒的官员贪贿案。
因为昌平候门下的人在天子脚下闹出了命案,御史台那边一个奏折参到了景安帝面前。景安帝生性最恨官员贪污受贿,更何况此案就连宗室子弟都牵扯其中,便下旨让大理寺严查。
为了以防涉案之人身份尊贵,大理寺那边办案受到阻拦,便让燕宸曦做为此案的主审。燕宸曦行事素来雷厉风行,再加上一个半是铁面无私的盛泽,年后开朝之后,便已经查清结案了。
孟昶旭进来的时候,燕宸曦未曾说话,只丢给他一卷卷宗,正是云庸的案子!
将手中的卷宗看完之后,孟昶旭“嘶”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燕宸曦一眼,道:“云庸……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此人乃是清平侯府的姻亲。虞玦的亲舅舅!”
孟昶旭意味深长的家中了“虞玦”两个字的读音,燕宸曦看着卷宗,连眼皮子抬都没抬一下。孟昶旭见他神情如此冷淡,故意对燕宸曦挤眉弄眼道:“这云庸手底下可是有几条人命呢,你判的这般轻,不怕皇上责骂你徇私么……”
话音方才落下,却见一直在看着卷宗的燕宸曦终于抬头,目光清冷,孟昶旭不由打了个寒战,讪笑道:“开个玩笑罢了……”
说着,孟昶旭敛了脸上的笑意,摸着下巴琢磨道:“看来,这清平侯府虽然没落了,但手段却不容小觑,竟能在盛泽手中,保下了云庸。”
燕宸曦将手中的卷宗缓缓合上,一直未曾开口的他,方才淡淡道:“并非是清平侯保的云庸。”
孟昶旭奇道:“不是清平侯还能是谁,虞文敬?”
燕宸曦神情平静,缓缓的从口中说出两个字……
“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