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玦只手搅弄了上京这潭浑水之后,这些时日她便在晴雪园中闭门不出,日常陪着雪球晒晒太阳,摘了园子里的花做点心。
在满城风雨中,虞玦却过的十分惬意。-
她脸上的伤是被豫王妃给划伤的,所幸伤的不深,用了兰烬落给的药之后两三日便就结了痂,就连绘锦都连连称奇。
“小姐脸上的伤口愈合的真快,再这样下去肯定不会留疤的。”绘锦笑眯眯的说道,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虞玦对自己脸上的伤口愈合速度之快也十分惊讶,道:“以前我也用过雪肌膏,没想到用在脸上,恢复的竟这么快。”
“小姐以前哪来的这么好的东西?”绘锦听了虞玦的话,惊讶的说道。
虞玦眸光闪了闪,道:“没什么,方才是我随口胡说的。”
那还是她在祁王府的时候,那厮她不小心被热茶烫伤了手,正是六月的天气,担心极了,生怕会留疤。后来燕宸曦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瓶药给她,她用了之后伤口好的特别快,连一点疤痕都看不出来。
那时她不知这药材的珍贵之处,后来府中的葛医师无意间看到了方才知道,那竟是只有宫中御贡,贵人才能用的雪肌膏。
绘锦见虞玦不知怎的,脸色忽然淡了下来,有些担忧道:“小姐,您没事吧。”
听到绘锦的声音,虞玦定了定心神,摇头道:“这两日二房那边如何了?”
昨日虞文敬已经从应天府回来,带回了云庸的尸体!
看着云庸尸身分离的惨状,云氏哭晕过去好几次。虞文敬以刑部尚书的身份对应天府施压,但查到的结果还是云庸被流匪所杀,云氏却不甘心如此,揪着虞文敬继续追查下去,一定要给云庸一个公道。
但是如今秦氏的丑闻闹的满城风雨,虞文敬因此事还被言官弹劾,还是庞太师力保住他才没有被罚。虞文敬每日忙的焦头烂额的,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云庸的事。
绘锦见虞玦脸色似是不大好看,便也没继续多问下去,回道:“这几日二房上下消息封锁的十分严实,奴婢也探听不到什么,只是听说这几日秦氏一直哭哭啼啼的,锦绣坞那里时不时的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可惜二婶母不愿意见我。”虞玦摘着芙蓉花瓣的手微微顿了顿,“不然肯定能从她那里,知道二叔的心思。”
按理说秦氏如今已经名声扫地,而虞文敬是惜羽之人,回到侯府之后第一件事肯定是处置秦氏。但令人意外的是虞文敬竟留了秦氏在虞家,只是在官场上周旋着,就连虞玦也不知虞文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奴婢也觉得奇怪呢,二夫人前些时日还帮了咱们一回,我以为是想与小姐结交之意,但小姐几次去莲心居找二夫人,都被她拒之门外了,也不知道二夫人到底在想什么。”绘锦也是一头雾水的说道。
提及柳氏,虞玦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当日柳氏将深藏在虞家那么大的隐秘都告诉了她,虞玦到现在还没明白柳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算了,不说这个了。”虞玦叹了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来,道:“这芙蓉糕做好后,你送些去给长昭尝一尝。小家伙前些时日跟着老先生出门游学,想必也是累着了。”
“小姐对小公子真好,但凡有什么好吃的,都记挂着他呢。”绘锦也笑着道,将原本略带沉重的气氛给打破。
虞玦微微笑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不记挂着他还能记挂着谁呢……”
“对了,父亲和兄长那边还没消息送来吗?”虞玦皱眉问道。
虞文敬和虞长风二人离开上京将近有数十天了,如今整个清平侯府正处于刀尖浪口上,而虞文巽整个清平侯却不见踪迹。
“没呢,小姐不必担心,以前侯爷和大公子走访故友的时候,也是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这个时候侯爷不在府中,会更好。”绘锦误以为虞玦担心虞文巽和虞长风的安危,所以这般劝道。
虞玦叹了口气,道:“是啊,如今整个清平侯府都是上京的笑柄,就连最圆滑的虞文敬也因为秦氏的事被皇上训斥了。幸而父亲早已与皇上告假,不在京中。”
而虞文巽和虞长风迟迟未归,莫不是因为找到的啊个人有了线索?虞玦心中暗自思忖着,那位传言中几近有着天神一样力量的虞家家主,究竟是什么模样?父亲和兄长,为什么每年都会去找他?
当日柳氏看似解开了一部分谜团,却又留下了更多的疑云。
“这些时日,除了虞家的事情外,可还有其他什么大事?”虞玦略带浮躁的心思,问绘锦道。
听到虞玦的话,绘锦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迟疑之意,吞吞吐吐道:“还真有……”
“有就直说呀。”虞玦不解的说道。
“京中传闻……传闻祁王殿下代天子前去应天府水军巡营之时,遭遇暗算,如今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虞玦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之意。
见虞玦提到燕宸曦,脸色总不算像是之前那般难看了,绘锦胆子也大了起来,道:“是啊,如今都传说是太子做的,皇上在金銮殿上发了好大的脾气,杖毙了一个御史、禁足了太子呢。”
看着虞玦平静的神色,绘锦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怎么……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啊?”
若是自家小姐对祁王没半点情分绘锦是不信的,可是如今听了祁王殿下生死不明,依照小姐的性子……不应该这么淡然才是。
虞玦轻笑一声,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道:“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命硬着呢,小小一场刺杀而已,死不了的。”
他会活的比任何一个人都久,太子、庞太师、豫王,都是他的剑下亡魂。
他会长命百岁,坐拥天下。
绘锦看着虞玦,一时间竟忘记了言语。
这个时候的虞玦虽然在笑,但眼中却有着无限的沧桑之意,像是……像是经历了很多东西而已,可今年……小姐也不过才十五岁啊!
就在主仆二人一阵诡谲的沉默间,惊羽小跑进来,笑道:“小姐,小姐赵奶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