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虞文巽被云氏母女二人闹的实在是焦头烂额的。
云氏不仅要给虞诗薇准备丰厚的嫁妆,而且竟还要豫王府以正妻之礼,聘虞诗薇进门。
嫁妆这事也就罢了,为了满足贪婪的虞诗薇,虞文巽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了豫王府一次,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其结果显而易见。
在这之后,便应云氏卷入了命案,如今在大理寺压着呢。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清平侯府竟接二连三的生了这么多的变故,不知多少人等着看虞诗薇的笑话呢……
虽说当日虞诗薇与燕秋词的婚事是由长公主做主定了下来,但这几日着实是清平侯府拿乔,向豫王府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要求。如今云氏有进了大理寺,若豫王府想要悔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偌大的清平侯府俨然成为了上京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话,不说外面,就连清平侯府里也有不少的闲言碎语。
在这样的形式之下,虞诗薇坐不住是正常。她倒好,非但来不及顾及云氏在天牢中如何,反倒是每日闹着虞文巽和豫王府的婚期定下来。
如今虞诗薇的名声已毁,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了,一改平日里端庄大体的形象,变得蛮横不讲理。
虞文巽夹在云氏和虞诗薇母女二人之间,可谓是苦不堪言。
虞玦知道虞文巽为难,但也不想去管虞诗薇母女二人的闲事,索性眼不见为净。清平侯府乱糟糟的一片,也就只有晴雪园这一片净土了。
如此过了几日,一道消息再度打破了平静的局势。
送来了消息,说是:虞诗薇不过是侧妃,若按照宗室的礼数来侯府下聘,于规矩不合,两家各后退一步,以民间六聘之礼来侯府下聘,至于三媒就省了。
虽然接过不尽如人意,但却也是豫王府的底线了,虞诗薇总算是勉强的满意没有再三天两头的和虞文巽闹了,专心在院子里绣起了嫁衣。
消息传到晴雪园的时候,虞玦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的神色,问道:“前些时日不是说父亲登门,连豫王的面都没见到,被豫王妃直接派人给赶了出来么。”
豫王妃望子成龙,一心想要燕秋词去娶红萼郡主。如今眼瞅着恒安王携眷进京,豫王妃与那恒安王妃又是旧相识,这门亲事眼看着有了指望,未曾想到却被虞诗薇横插一脚。
虽说虞诗薇不是正妃,但红萼郡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又怎会愿意嫁给一个立了侧妃的世子呢。但此事是豫王点了头答应下的,又有长公主撑腰,豫王妃心中就算是恨毒了虞诗薇,却也无法悔婚。
只是虞玦没想到,豫王妃竟会答应虞诗薇如此不合理的要求?
“齐叔打听过了,说是侯爷去豫王府的时候被打发了出来。后来是二爷直接找的老王妃和豫王,不知他们谈了什么,由老王妃做主应下了此事。”
这几年虞诗薇与豫王妃那边来往十分密切,老王妃倒是十分喜欢虞诗薇,但豫王妃却嫌弃清平侯府没落了配不上燕秋词。如今虞诗薇嫁到豫王妃为侧妃,唯一高兴的也就只有这位老王妃了。
“又是虞文敬?”虞玦眼中闪过了一抹沉思之意,道:“我记得年前虞诗薇在街上被人掳走,闹的沸沸扬扬的,替她平息流言的是虞文敬,此次没想到又是虞文敬帮了虞诗薇一把。我这位二叔,何时这般仁慈了?”
虽然虞文敬在外人看来是一位谦和的君子,但虞玦却十分了解他在那看似巧合良善的外表下,藏着什么龌龊的心思。为了爬上高位,连自己抚养了多年的女儿都能舍得,虞诗薇,不过是他的一个侄女而已,何至于这般费心思。
“还是说……云氏与虞文敬交易了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秘?”
“小姐,您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听到赵奶娘的话,虞玦堪堪回神,才发现刚才想事情的时候,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赵奶娘手中捧着外衣,道:“您不是说要出门么,外面齐叔正等着您呢,还在这里磨蹭?”
今日杜大夫约了虞玦去酒楼见面!
想到此事,虞玦将心中的疑虑按了下来,穿戴好之后,便只带了绘锦赴约。
杜显约她于酒楼见面,究竟所谓何事?
上京街道热闹繁华,纵使是僻巷之中,都有悬着灯笼卖茶的地方。
拐过热闹的朱雀街,一墙之隔,便就是浣沙巷,此处地处偏僻,很少有人来往,只在巷子的尽头有一处挂着灯笼的茶舍。
“世子,咱们没走错地方吧?”燕秋词身边的墨香看着地上爬过的老鼠,十分不确定的问道,怎会有人约世子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燕秋词看了眼茶舍屋檐下的灯笼上绘着的一支水墨兰花,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色泽,道:“就是这里,没错!”
“吱呀”一声,原本虚掩的茶舍门被推开,墨香吓了一跳,却见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子,笑着道:“我们家公子在等您呢。”
等进去一看,才知这茶舍的别有洞天。
却见此处园子不大,却是遍值奇花异草,此时正是春花绽放之时,满园异香扑鼻而来。繁花深处建着三层的小竹楼,竹楼的屋檐下还挂着一串串银质的风铃,被风吹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甚是好听。
此处茶舍,虽无丝竹,但听着那银铃声,却是别有一番风趣。更兼此时不知是因为时辰尚早还是嫡出偏僻的缘故,园子中似是只有他们一个客人,墨香准备跟着燕秋词上阁楼的时候,却被那个领路的倒青年男子拦了下来。
燕秋词回头看了眼,便也没多说什么,只身一人赴约。
待进了雅间,燕秋词掀开垂着竹帘,便见兰烬落正坐在小几前煮茶,小几上点着香,寥寥香气之下一袭青衣的兰烬落端的是一副出尘脱俗的雅致公子模样。但燕秋词却知道,这个人可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温雅无害!
不过须臾之间,燕秋词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但还是压了下去,坐在兰烬落面前,开门见山的问道:“无双公子送信约我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相比较燕秋词的浮躁,兰烬落才不紧不慢的将煮好的茶倒入杯中,推到了燕秋词的面前。燕秋词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没有动。虽然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内心暗自警惕戒备!兰烬落将燕秋词眼中的变化尽收眼底,却也没勉强,含笑的说道:“请世子来在下的茶舍喝口茶可不容易,还得等豫王前去清平侯府下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