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妃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虞诗薇,脸色铁青,见周边的仆妇都在看热闹,若是传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如何的苛待她呢。
“如今秋词和老王妃都不在这里,你哭哭啼啼做这个妖精样子给谁看。”豫王妃铁青着脸色嘲讽道,却也没让虞诗薇起来。
虞诗薇的哭声小了点,豫王妃见她如此样子,冷笑连连道:“我知道昨天晚上秋词留在了你院子里过夜,你想用手段留住秋词,但也看能不能留得住他的心。若是你安分些还好,等世子妃进门了,怎么也有你一个栖身的地方,若是你再敢给我用手段,惹我不痛快,我便让你在豫王府待不下去!”
虞诗薇虽然有心计,但到底年纪轻,被豫王妃这么一说,当下有些沉不住气了,站了起来,道:“母妃,我怎么说也是世子明媒正娶的侧妃,计算你费尽心思求娶了红萼郡主进门,无缘无故,也不能将我休弃。更何况,我若是怀了世子的骨肉,有为王府开枝散叶之功,就算是红萼郡主,也要敬重我三分吧。”
豫王妃看着她平坦的小腹,眉心微皱,而虞诗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嘲讽道:“再者说了,母妃您舍下脸面巴巴的巴结那恒安王府,可是到如今红萼郡主都没给您一个准信呢。能不能求娶得来这个身份尊贵的儿媳,都还是未知数呢。”
这也是豫王妃一个心病,如今眼见着恒安王府在京中得势,恒安王府的世子不过来京中几个月的时间便能在军中当了要职,金家又是圣上的母族,前途不可限量啊。
若是燕秋词娶了金绮华,日后有恒安王府这么大的靠山,仕途肯定是一帆风顺。她与恒安王妃交情不错,看得出来恒安王妃是有两家结亲的意思,可偏偏……
金绮华那边,似有不情愿!
她素来以长子为荣,并且一直自信的觉得将来世子娶妻,只有他们挑别人的份,不可能有人还敢挑剔他们。这次在金绮华头上栽了个大跟头,她心中本就气愤的很,没想到却被虞诗薇拿出来嘲笑!
一时间,豫王妃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精彩极了。
但不过须臾之后,她冷冷的看了虞诗薇一眼,冷笑道:“就算秋词娶不到红萼郡主,也轮不到你为世子妃。”
不知想到什么,豫王妃转怒为笑道:“之前秋词同我说,倾慕你四妹妹已久。我以前觉得咱们豫王府到底是有名望的人家,姐妹二人同嫁之事,到底不成什么体统。不过如今想来,自古便有娥皇女英的佳话,将虞玦聘来豫王府也好让你们姐妹团聚。”
话音落下,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虞诗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豫王妃,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她究竟是说笑的,还是……真有这个想法!
若豫王妃真的求娶不来金绮华,那么退而求其次,为了压制她,真的将虞玦娶进门了。而燕秋词心中心心念念的便就是虞玦那个贱人,那她……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豫王妃看着虞诗薇微变的神色,心头一阵舒爽,临走之前,还不忘道:“对了,那虞玦的性格我虽然不喜欢,但到底是正经的姑娘。聘来豫王府,定然是要做正经的世子妃的,说起来以后你还得安安分分的唤她一声姐姐呢。”
“你做梦!”虞诗薇尖细着声音道。
在侯府的时候,虞玦只有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命,虞玦这辈子,也休想爬到她的头上去!
看着虞诗薇猩红的眼眸,豫王妃总算是扳回了一局,扶着侍女的手通体舒畅的离开了。
虞诗薇依旧留在原地,神情阴郁。
“虞玦!”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虞玦洗好澡之后便换上了燕宸曦给她备下的衣服。
衣服是崭新的,淡淡的蓝色,如烟如雾,裙摆上点缀着几朵银线绣着的梨花,在行走之间若隐若现,十分的好看。
王府的侍女帮虞玦换好了衣服,却见那浅蓝色的衣裙衬托得小姑娘本就白皙的肤色越发通透,如那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样。
有心灵手巧的侍女拆了虞玦原本的发髻,飞快的挽了个时下最流行的凌仙鬓,鬓边无多余繁杂的装饰,只别了一支以白玉雕刻的梨花簪子。
此时虞玦才发现,燕宸曦的房间中不知何时除了多了一面等人高的铜镜之外,梳妆匣子、胭脂水粉都是应有尽头的,也不知他是何时备下的。
虞玦恍神的功夫,那侍女已经替她装扮好了。
镜子中的少女将额前覆盖的流海梳了起来,少了平日里的稚气,原本精致的眉眼更加分明。
在那浅蓝色锦裙的衬托之下,越发显得眉如翠羽,目若秋月,她们都不由看怔住了,半响才叹道:“小姐,您可真好看啊。”
“是啊,咱们王爷的眼光真好。”
小姑娘没有不爱美的,虞玦换好衣服后,在房间中等人高的铜镜前转了一圈。
无论是衣服还是发饰,都十分的符合虞玦的喜好的,听到侍女这般宫闱,到底面皮子薄,不由微微红了红,此时才发现燕宸曦正靠在门边上含笑的看着她。
见燕宸曦过来了,底下的侍女们知趣的告退了,临出门前还不忘将房门关上了。
燕宸曦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小姑娘,穿着他准备的衣服、戴着他精心挑选的发饰,这一刻燕宸曦莫名有一种她已经彻彻底底属于他的满足。
“很好看。”燕宸曦伸手,扶了扶她鬓边插着的梨花簪子,含笑的说道。
他很少有这样直白夸她的时候,虞玦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看着虞玦如此局促的样子,燕宸曦倒是笑了:“方才不是你觉得自己过于轻率不好意思见长公主,怎么到现在又嫌弃装扮过于隆重了。”
虞玦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不是第一次见长公主,可是这一次虞玦却比任何一次还要紧张……
就算她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今日长公主神情的微妙。
她与燕宸曦之间的关系,像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所以想到即将要面对长公主,虞玦的心思十分复杂。
纵使机敏如祁王殿下,哪里知道女儿家敏感细腻的心思,见她一直捏着衣摆,眉心微皱,问道:“可是衣服不合你的心意?”
见他提到衣服,虞玦方才反应了过来,这衣服无论是做工手艺,都不像是寻常宫中匠人的手法。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虞玦问道:“这衣服,是江雁行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