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名为秀水村,整个村子被青山环绕,如同名字一般青山秀水,钟灵毓秀。
虞生炙和齐泗壬两个人坐在清澈见底的岸边垂钓,远远看去,倒真如普通的渔翁。
“主上,咱们已经在这里待可半个月了,何时离开?”
齐泗壬瞧着神情闲散的虞生炙,无奈的问道。
这些时日虞生炙与其说是在养伤,但在齐泗壬看来更像是在休息,再这样下去齐泗壬都担心自家主上只顾着哄女儿,早将正事抛之于脑后了。
“不急。”虞生炙慢悠悠地说道,“我不是在养伤么。”
齐泗壬神情复杂的看了虞生炙一眼,他真的是低估了自家主上的无耻程度。明明内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以前不是没事受过比这还重地伤,哪一次不是闭关休息了三四天就好了。
这一次,却是每日喝着药,休息了半个月了。
“但王上那里……”
齐泗壬还是有些迟疑,心道你这养女儿都养了半个月了,总该办正事了。
“在没有将我引出来之前,燕宸曦是不会让他有危险的。”虞生炙淡淡的说道,语气竟是无比的笃定。
齐泗壬将信将疑,道:“可毕竟此处是并州,他的对手是前朝慕容皇室以及……大祭司。”
“呵,兰烬落和长垠……”
提到这二人,虞生炙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道:“那就看最终鹿死谁手了。”
“祁王赢了,便能找到他一直寻找的答案,若是输了……”
余下的话,虞生炙没说完,但瞧着他冰冷的脸色,齐泗壬也知道若是祁王殿下输了,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莫非,这就是主上对祁王的考验?
虞玦瞧见对面山上长着的碧鸢花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激动。
碧鸢花是治疗内伤的良药,虞生炙的内伤迟迟不好,兴许是他们虞生一族的体质特殊,所以普通草药无效的缘故!
虞玦比划了一下,发现那山崖也不算高,她正好能够的上,便对绘锦道:“你在此处等我会儿,我将那碧鸢花采下来。”
“小姐……”
绘锦唤了一声,此时虞玦已经将药筐塞给了她,卷起了袖子跑到对面的山崖去了。
还没跑几步,虞玦就发现了不对劲——一只碧绿色的竹叶青,贴着她的脚背爬了过去,纵使如虞玦,也不禁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却见这碧鸢花附近,竟爬满了毒蛇和蜘蛛。
茱萸是避五毒之物,更何况她身上还佩戴了趋避毒虫的香囊,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玦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不敢动,却在此时,听到四周草木发出‘唰唰’的声响,一群黑衣人将她团团围在了中间。
却见他们穿着斗篷,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见模样,斗篷上面绣着五毒的图案,看装扮,虞玦知道是月宫的人!
虞玦心知中计了。
这些人将虞玦包围在中间,虞玦听到一声清脆的哨声,包围着虞玦的一群黑衣人自动散开,虞玦看见了一个灰发的男子……
那只围在虞玦身边的竹叶青游走缠在了他的手腕上,看起来那男子便是它的主人。
“青叶很喜欢你。”
那人阴柔的声音道。
纵使是明媚的秋日正午,虞玦也被此人的声音给恶寒了一阵鸡皮疙瘩。
看着缠在他那过于苍白的手腕间的竹叶青,虞玦笑容讪讪,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那人没回答,只是斜了虞玦一眼,方才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便是虞生炙的那个野种?”
有的人就有两句话能将人气疯的本事,此人便属于这一类。
虞玦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道:“长垠大祭司,我好歹也是你主上的女儿,您这样不敬,不怕我爹秋后算账么。”
长垠哪里知道虞生炙哄了她几个月都没从她口中叫一声爹呢,若是被虞生炙知道,不知该有多开心。
“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挺聪明的,竟这么快猜出了我的身份。”
长垠淡淡的看了虞玦一眼,眼中神情意味深长。
“我与帮他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当日我能顺从得了他,今日也能反得了。”
此时听着长垠的话,虞玦面上虽看起来依旧一派当淡然,实则心早就已经沉到了谷底。
果然如齐泗壬所言,策反虞生炙身边的人叛变的,是这位月宫的大祭司!没想到这些时日他没有动作,本以为他们根本没找到这个地方,如今看来他们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等着守株待兔抓她呢,也不知绘锦怎么样了。
不过须臾之间,虞玦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道:“其实我和虞生炙的关系并不好,是他强行给我带来这里的……”
虞玦看着长垠无辜的说道:“你若是想找他,便去山下村庄就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您堂堂月宫大祭司,就不要和我一个小姑娘计较了好么。”
纵使如长垠,也被虞玦这翻脸不认人的功夫给惊了会儿,不过须臾的功夫,他冷哂一声,道:“你当本座……”
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异香扑鼻,方才还吓的瑟瑟发抖看似纯良的小姑娘,瞬间如同兔子一般撒腿就跑了……
但还没跑几步,虞玦就被人拎住了衣领,她惊骇回头,正好对上长垠阴测测的目光。
“呵,好一个小丫头,看来之前我那被毒死的弟子,都是你的杰作了。”
虞玦的脖子被他掐住,如同被蛇缠绕一般,冰冷窒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似是很满意虞玦眼底的恐惧,上下扫了虞玦一眼,戏谑的目光,如同玩弄着掌心老鼠的猫,道:“你说我要是杀了你让虞生炙伤心欲绝的好;还是留着你,威胁虞生炙和燕宸曦为我所用的好?”
“当然留着我,留着我更有利用价值了。”
虞玦按下心中的恐惧,连忙说道。
“可我偏偏不……”
也不见那个人怎么动作的,一个闪身,直接毕竟了虞玦的面前,手中锋利的匕首比划在虞玦的脖纤细脆弱的脖颈上,道:“我杀了你,把你的头颅割下来丢给虞生炙可好……”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虞玦惊恐的看着他,难道今日真的要死在这个疯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