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柳楼主,一句王妃叫的十分自然,虞玦这些时日在并州已经被人喊习惯了,但柳墨生是熟人,听起来微微有些别扭道:“柳楼主,您还是叫我阿玦吧。”
柳墨生微微颔首道:“如今并州出了这么大的事,等结束之后王爷肯回上京,不知你如何打算的。”
此次并州大获全胜,对于燕宸曦而言是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世人皆知祁王善武,权倾朝野,就连东宫也要避让其锋芒。这些年有他镇守在青州北蛮寸步都不敢入侵大燕半分,今年北蛮议和,向大燕俯首称臣,其中最重要的是有燕宸曦的威慑在。
但与此同时,功高盖主,祸福不定。
若是之前虞玦倒没觉得什么,毕竟景安帝对于燕宸曦的信任非常,倒是东宫那边屡次触犯圣上禁忌、对庞家十分忌惮。
但是这一次并州之行,让虞玦觉得事情并没那么简单。看似温和的景安帝,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当年琉璃夫人的失踪以及羽族的灭族,又与景安帝有什么关系!
“如今我体内的毒已经压住了,没必要再去月氏,自然是要和他一起回上京的。”
虞玦笃定的说道,说话间,虞生炙来了。
显然,是听到了虞玦的对话……
见虞生炙过来,柳墨生知道他们父女二人应该有话要说,见过礼之后和孟瑶离开了。
“父亲。”虞玦有些生疏的喊道,虞生炙并没有在乎虞玦语气中的不自然。
毕竟对于他而言,虞玦能够认他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他也不会强求太多。
“方才你的话我都听见了。”虞生炙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和祁王回京也好。”
虞玦有些诧异的看着虞生炙,毕竟一开始虞生炙是反对他回上京的,而且梦中所见……如果母亲的死真的和大燕王室有关,依照虞生炙的性格,虞玦一开始都以为他连燕宸曦都不会接受。
看着虞玦诧异的目光,虞生炙无奈的笑道:“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无论我们上一辈的恩怨如何,只要燕宸曦真心待你,我便不会反对。如今你们二人已经成亲,也不要胡思乱想……”
虞生炙反过来安慰虞玦道,他担心虞玦因为慕容仪的死对燕宸曦存有芥蒂,可见虞生炙是真心的为他们打算的。
虞玦心中涌过一丝暖意,看着虞生炙认真的说道:“我们不会的。”
如果是曾经的虞玦,因为当年的恩怨可能会心存芥蒂、懦弱的退缩,可是如今她和燕宸曦两个人经历过那么多生死,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无论是什么都不可能动摇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将他们分开。
看着她眼中坚定的光芒,虞生炙一时间心中不由生出一些感慨之意,道:“是我杞人忧天了。”
此时虞生炙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加清晰的认识到,虞玦和燕宸曦不是当年的他和慕容仪,也不是昔年的慕容瑾和虞生雪茶。他们两个人,经历种种磨难,却对彼此的信任不减,或许……能够改变那近乎诅咒的宿命。
感慨之间,虞生炙将一个漆黑的令牌递给了虞玦。
“这是什么?”虞玦看着手中巴掌大的令牌,疑惑的问道。
虞生炙淡淡的说道:“这是虞生家主的令牌。”
“啊?”
虞玦诧异的看着虞生炙,半响没反应过来,道:“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放在我手中不太好吧。”
“收下吧。”虞生炙笑道,“我没什么可送你的,这令牌当做是给你的嫁妆。”
“长虞山封山十六年,重新现世肯定会在江湖庙堂掀起不少的风波。如今我身在南境暂时无法回去,将令牌给你,一是在京都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你手中也可以有调遣的人,不必事事依赖燕宸曦;二则若是族**了什么动乱,你也可以顾及的上。”
虞玦知道这第二个原因也不过是虞生炙用来说服她的,长虞山很少过问外界的事,再加上有几位长老打理族中的事宜,又怎会出乱子呢。不过是,虞生炙怕虞玦在上京鞭长莫及自己无法给她撑腰,用这个说辞让虞玦收下而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虞玦也只好收下了。
就在父女二人说话间,齐泗壬来回话道:“主上,我们该启程了。”
一听虞生炙要走,虞玦连忙问道:“您要去哪儿?”
“护送王上回月氏平叛。”虞生炙淡淡的说道,方才在书房中,他们和燕宸曦商议半天就是找大燕借兵回国的事情。
虞玦有些猝不及防道:“怎么这么快,您这就要回去?”
此次一别,父女二人一个在南境一个在大燕,不知何时能见。
看见了虞玦眼底的不舍之意,虞生炙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安危道:“如今南境混乱你先和祁王回京,等局势平定下来,再来月宫找我。”
要为虞玦彻底的解了身上的毒,还是得在月宫。
因为明清远还在等着,虞生炙便没多什么便和齐泗壬离开了。
虞生炙走了,虞玦整个人有些怏怏的,去书房找燕宸曦,却见他正在写信,将信封封好交给了宁九道:“将这封信加急送到上京,无比亲自让人交到圣上的手中。”
见燕宸曦如此说,虞玦只当是并州借兵的事,谁曾想燕宸曦道:“方才我已写信到上京,已向父皇和姑祖母说明我们在并州成亲的事了。”
正在喝茶的虞玦差点被茶水呛到,“你……让他们十万火急的送信,便是为了这个?”
祁王殿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理直气壮的说道:“那是自然,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的。”
虽然顾及着小姑娘的身体以及一些事宜二人暂且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却不妨碍祁王殿下早些将名分定下来,以免再生事端。
许是祁王殿下的语气太过于理直气壮,虞玦竟无法反驳……
虞玦沉默了会儿,随即想到了什么,担心的说道:“你在书信中,是如何和圣上说我在并州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