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纪氏以丝绸起家,纪氏特供的青丝雪绸价值千金,是皇室御贡的珍品。”
“江南纪氏,富可敌国,当年是何等的荣耀辉煌,可后来却卷入了谋逆案中。当时纪家家主,散尽家财,才保住了宫中的宜妃娘娘和小主子,如此血海深仇,小主子可切莫忘记了……”
燕宸朔从梦中梦靥中惊醒,看着那陌生的洒金帐顶,一时间竟恍然间有些没回神。
“殿下可是做噩梦了?”
幔帐外,传来侍女柔媚的声音。一双纤纤玉手,掀起了幔帐,还没看到幔帐内的场景,忽而觉得额头一凉,竟是被宁王丢出来的玉枕给砸到了!
“滚出去!”
此时的宁王也没了在人前的体贴宁温柔,暴怒的呵斥那私闯寝殿的侍女道。
侍女被那一下给砸蒙了,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可她根本不敢擦拭,跪在地上求饶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婢……”
话还没说完呢,便被听到动静赶来的侍卫拎着脖子给拖了出去,片刻之后传来院子里打板子的声音,渐渐没了声息……
燕宸朔余怒未消。
“王爷,是属下失职,才让她混了进来。”
一个穿着劲装的黑衣女子在燕宸朔面前请罪道。
那女子是燕宸朔的贴身侍卫,看起来二十虽左右的年纪,模样端庄,只是脸上有一大块乌青看起来有些骇人。她是跟着燕宸朔从并州回到上京的,虽为女子,但身手却是一流的好,出手狠辣,是燕宸朔的心腹。
宁王寝殿半夜传来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不少人过来。
此时燕宸朔已经穿好了衣服,从领口到腰带扣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来刚醒的样子。唯有那眉宇之间,不是刚睡醒还是因为气极了的缘故,泛着浅浅的红晕,面若桃花,一个男子的长相竟比女子还有姣好,竟有一种别样的旖旎风流……
底下年轻的侍女们,少不得偷偷的在打量着他。模样如此出色,也难怪有些侍女春心萌动。
只不过,这位宁王殿下模样生的好,平日里最是和气不过的,却没想到竟会下令处死人……
听着外面渐渐细弱的求饶声,底下的侍女看着面若寒霜的宁王心中惴惴。片刻之后,才听到燕宸朔道:“都起来吧。以后本王的寝卧,除了阿青之外,谁都不许进来。”
那些侍女们虽垂涎于宁王的美色,想要飞上枝头,可今日宁王此举无异于是杀鸡儆猴,闻言连忙说是,再也不敢有其他的小心思了。
等那些侍女离开之后,一直冷着脸的宁王看着跪在地上的阿青,道:“你起来吧。是皇后的人?”
“是。”
阿青皱眉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个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坏了我们的大事。主子,要不还是同太后说一声让她约束约束皇后……”
闻言燕宸朔精致的眉宇之间闪过了一丝疲惫,道:“若有求太后,岂不是授人以柄。”
阿青闻言,难得默了默。
是啊,如今他们在上京的处境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却是处处受制于人。若非必要……他们还不如留在并州呢。
“罢了,以后都警醒点吧。”但不过须臾的功夫,燕宸朔的神色恢复了素日里的从容冷静,问道:“祁王妃的那件事调查的如何了?”
“属下已经联络了梅山的旧人,在查了,应该很快便有消息。”
听到阿青这般说,燕宸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呵,祁王妃……”
烛火摇曳,晃的他清俊的面容这一刻看起来有几分晦暗不定。
此时的祁王府,虞玦乍然听到燕宸曦提到江南纪氏,先是微微愣了愣,紧接着很快便就反应了过来,道:“那不是宁王的母族么!”
当年纪氏因为被查出与前朝勾结,最终被抄家。不过纪氏卷入的似乎并不深,散尽家财,保住了宜妃和燕宸朔再宫中不受牵连。
这事当时被景安帝压了下去,似乎是为了给宜妃和宁王体面,鲜少有人知情,外人只当纪氏是因为没落了。而虞玦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世的时候燕宸曦曾和她提过纪家,说是纪家的后人在上京闯了什么祸,被景安帝派去给纪家收拾烂摊子了。
燕宸曦瞧着虞玦这般神色,眉心微皱,问道:“我之前……和你提过纪家?”
‘之前’当然指的不是这一世的事,只是前世种种,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并非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再加上这一世朝局的发展和前世已经开始出现了偏差。她和燕宸曦的误会解除之后,为了出于谨慎起见,怕给燕宸曦带来麻烦,虞玦尽量的对之前种种避而不谈。
虞玦闻言,犹豫了会儿,便将前世他被景安帝派去给纪家收拾烂摊子的事说了。
“之前……宁王并不在京中,我记得纪家是个旁支的子弟还是什么,因为青丝雪绸的秘方在上京闹出了人命,后来圣上让你处理了此事。可是你怎的处理的,我……也没敢多问。”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姑娘的语气难免带着几分薄怨。
也不怪她胆小,前世的时候燕宸曦将心思藏的深,性格又冷淡,两个人在一起三年了虞玦瞧着他还害怕。
祁王殿下当然是知道自己这素日里的行事作风。
前世碍于种种原因,他没敢将行事挑明,想必小姑娘在他身边吃了不少苦头吧。
他自知理亏,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不过……
“如此说来,既有纪氏子弟出现在上京,又是由我亲自处理此事的,看来真的如虞长风所提醒的,当年纪氏谋逆,恐另有隐情……”
虞玦听他这么说,心底难免有些担心,猜测道:“那宁王突然回京,是不是和纪家有关?”
如今,上京局势最大的变故便就是宁王和金家,东宫反而被削弱了势力。
如此发展,对于他们而言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