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公堂内外,围观了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真的是活久了什么热闹都能看,天底下竟还有姐姐告妹妹的。”
“你是外乡人吧,难道不知道么,这祁王妃与家中嫡姐结怨已深,不过是能闹到公堂上来,倒还是头一遭见呢。”
“听说她是告祁王妃毒害嫡母,害死亲婶母,逼死堂姐,这些罪状可当真是令人胆战心惊啊,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女子。”
“呵,到底是前朝余孽,做出再狠毒的事也不足为奇,你们难道忘记了,当年那广陵一战,咱们多少百姓都惨死在前朝的手中,若非是恒安王力挽狂澜,咱们哪能有这么安生的日子。”
“可前些时日不是说恒安王在离山犯上作乱,被祁王当朝诛杀么。”
“呵,祁王,你们可别忘记了离山血字碑……”
那人意味深长的说道,一旁的同伴见官兵都围了过来,连忙推了他一把道:“你少说两句,祁王他们来了……”
“是啊是啊,这下就看祁王会不会公正处置此事了。”
须臾之后,便见一排排的金甲官兵将大理寺公堂内外围的严严实实,那些百姓们依旧留在公堂内旁听。但这些金甲兵乃是久经沙场,是真正杀过敌军的,一站在那就算不说话,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慑力。
原本那些说闲话的百姓们,见了这些官兵来了,被那些威压所震慑,纷纷不敢说话了。就在四周寂静无声的时候,众人便见两个人在众人拥簇之下缓缓的走了来。
“那是祁王妃!和画像上的前朝公主长的一模一样,她果然是前朝余孽!”
说话的依旧是方才混迹在百姓中的灰衣男子,他高声说道,意图想要挑拨起众人对虞玦的仇视。但这个时候,百姓们纷纷被这些边关将士们的威严所震慑,普通百姓们早就瑟瑟发抖,胆小的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们一眼,只有少数人符合他的话,道:“是啊,祁王殿下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前朝余孽的事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殊不知这些人,早就被暗中的暗卫们盯上,默默的记了下来。
虞玦目不斜视的与燕宸曦并肩走在一起,那些闲言碎语自是落在了她的耳中,但她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直至到了大理寺公堂内,便见虞诗薇身为原告跪在那。她神色憔悴,宛如疯妇,看见锦衣华服的虞玦过来,神色狰狞道:“虞玦你这个毒妇,竟还敢来见我。”
虞玦看着虞诗薇,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道:“你既写了状子来大理寺告我,我怎么不敢来?”
大理寺卿是武将出身,曾在燕宸曦的麾下为其效命,最是敬仰燕宸曦。且他为人心思机敏,知晓此次事情并不简单。
毕竟离山恒安王的叛乱方才平息,就在清查乱党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矛盾直指祁王妃,连带着将祁王算计进去,还有为恒安王含冤之意。
说是没人在暗中构陷,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所以见虞玦来了,依旧是以礼相待,在公堂上专门隔起了屏风,又在屏风后放了把椅子让虞玦坐。
虞诗薇气的神色扭曲,道:“大人,她是被告应该是跪在公堂之下,有什么资格能坐?”
大理寺卿听着虞诗薇尖锐的声音,心中暗道:这位昔日也好歹是一位名门闺秀,怎么成了如今这般德行,形同疯妇。
虞玦慢悠悠的坐在了大理寺专门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听到虞诗薇的质问,微微一笑,道:“就凭我是王妃。”
虞诗薇气的直发抖,道:“你这个前朝余孽,毒死自己的母亲,害死自己的婶婶,陷害自己堂姐下落不明,有什么资格成为祁王妃?”
虞玦听到她的质问,神色没有丝毫慌乱,而是冷静的说道:“虞诗薇,方才你所言的三条,便就是今日所状告我的罪状?”
虞诗薇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大理寺卿十分机警的接过了虞玦的话,道:“正是。”
“很好,那我今日便就一一与你分明。”
屏风后,众人看不见虞玦的神色如何,但听她声音掷地有声,并无丝毫心虚之意,反观虞诗薇,听到虞玦要当堂与她对峙,竟是眼神闪躲,心虚了……
“那我们从第一条罪开始。”
“世人皆知,云氏是死在道观之中,被毒蛇咬死的,你说我加害于她,可有证据?”
虞诗薇方才眼神闪烁,但不过须臾的功夫,神色很快恢复了往常,愤怒道:“你身为祁王妃,想要杀我母亲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不过是豫王府不得宠的一个侍妾,哪里能有什么证据。”
“荒谬。”虞玦冷笑道,“你这意思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一个人有杀人的能力,那么天底下的命案都是他做的不成?虞诗薇,纵使你身为我的姐姐,但可知,诬告当罪,诬告皇亲国戚,更是罪加一等!”
“虞玦,如今我一无所有,你威胁不了我。”虞诗薇冷笑,道:“是你自己心虚,怕终有一日我母亲道破你的身份,所以方才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的时候,跪在地上的虞诗薇‘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虞玦道:“虞玦,你还不承认么,你的母亲是……”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门口一阵喧哗,大理寺卿忙问是何事。
“是清平侯来了。”底下的侍从回道,“他……他递了状子来,状告弃妇云氏。”
原本安静的公堂,再度掀起了一阵风波,便见虞文巽快步的从公堂外走了进来。虞诗薇看见沉着脸色的虞文巽,下意识的唤道:“父亲。”
话音方才落下,便被虞文巽冷笑一声,冷笑道:“侧妃,本候可当不起你这一声‘父亲’。”
虞玦此时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上前对虞文巽道:“父亲你怎么来了,这里我能解决的,你……无须出面。”
虞文巽看着虞玦的脸色微微缓和了几分,听得虞玦这么说,他高声道:“此事本是我当年算的糊涂账,既然有人不知感恩,三番两次的加害算计你与侯府,这事,我也不顾颜面,要揭出来了。”
话音落下,虞诗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道:“父亲,母亲与你夫妻一场,你为了维护那个贱人竟是一点情分都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