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律诗睡得并不好,翻来覆去,喉咙彷佛有火在燃烧。
睁开眼,她恍惚间看见司熠衍的身影,但转瞬却消失了。
律诗揉了揉眼睛,心想这怎么可能呢,司熠衍应该不想看见她。
那句“你真脏”像冰锥刺入她的心脏,疼得滴血。
“总裁,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助理战战兢兢地提醒他。
司熠衍回头看了一眼律诗的病房,眼眸深不见底,转身离开了医院。
翌日。
律诗的助理匆匆忙忙地从公司赶来。
“律总,您没事吧?星熠那边突然派人来要艺人,他们只要指定的艺人。”助理着急道。
律诗从昏沉之中惊醒,她起身下床,脸色苍白。
“怎么突然变卦了,当初合同上不是没写这个吗?”律诗不解道。
“合同上没写,而且当初星熠那边根本就没提过,今早上那位欧阳秘书过来通知我们的。”助理回答道。
律诗皱眉,乐璇所有的艺人都有自己的行程安排,要指定的艺人,根本不可能。
“这样,你去找司晚,让她去和司熠衍说。记着,千万别出乱子。”律诗谨慎吩咐。
司晚的话,司熠衍总该不至于不听。
可此时,助理却更加为难了。
“司晚小姐出差了,我们一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助理若不是没办法,也不想来打扰律诗养病。
律诗低头,咬着手指思考。
实在无奈了,她拿起手机,给司熠衍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起,律诗的心也跟着提起。
“喂,司熠衍吗?”律诗低声说。
“律诗姐姐啊,哥哥他不在,你找他有事吗?”欧阳婉婉娇声回复。
律诗宛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心猝不及防地冷冽了。
“没事。”
律诗挂断了电话。
欧阳婉婉勾唇,淡定地删掉律诗的来电记录,放下司熠衍的手机,走回会议室。
“律总,您还好吗?”助理敲了敲隔离室的玻璃门。
律诗抬起头,心间仍在发颤。
“你去帮我叫医生过来。”律诗对助理说道。
助理赶紧喊了医生。
“你现在的情况,确实没有传染的可能性,但是出院对你而言,存在很大的伤害。”医生不建议她出院。
可律诗没办法,她坚定道:“我会抽空回来打针的,您给我开的药,可以加大剂量。”
医生最终拗不过律诗,还是听了她的话。
换上职业装,律诗驱车回到公司。
“你跟我去一趟星熠,把合同带上。”律诗一边化妆一边说道。
脸色过分苍白憔悴,她打了几层粉底,才有一些血色。
“我要见司熠衍。”律诗单刀直入,看着欧阳婉婉说道。
欧阳婉婉却傲慢地转过头,一副要理不理的模样。
助理看不下去,刚想反驳,律诗却摆手阻止了。
“阿衍哥哥在开会,没时间见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可以替你转告的。”欧阳婉婉不屑说道。
律诗嗓子疼得像火在烧,她仍旧压抑,不让自己咳嗽。
“新综艺这个项目,乐璇根本没办法给出指定的艺人。有很多艺人都进组拍戏了。”律诗说道。
欧阳婉婉却笑着回答:“我们指定的艺人都是有名气的,你给我们没名气的艺人,综艺办下去,也没粉丝看啊。”
律诗险些被气晕,当初项目开启的时候,她就说过,乐璇的当红艺人,大部分都没档期了。
“况且现在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我,我的要求都是制片方的要求。”欧阳婉婉态度强硬。
律诗气笑了,她盯着欧阳婉婉:“这事不可能,乐璇安排不到你们指定的艺人。”
欧阳婉婉倒是淡定,双手环胸,趾高气扬道:“可你们合同上写了无条件服从制片方的录制要求,这也是真的啊。难道想耍赖?”
她早就算好了,至少律诗没任何借口能推脱。
律诗紧紧皱着眉头,胸腔有些喘不过气。
她决定仍然是和司熠衍谈。
“我和司熠衍说。”律诗转身,去了一趟厕所。
她剧烈的咳嗽,头也晕晕沉沉,咳着咳着,纸巾上渗透出了一丝丝的红色。
律诗低头一看,竟然是血迹。
“姐姐这么拼命干什么呢,早点离开乐璇,不好吗?”欧阳婉婉站在厕所门口道。
律诗丢了纸巾,洗完手,转过头,盯着她。
“这就是你为难乐璇的原因?”律诗嗤笑道。
欧阳婉婉不屑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这是为了你着想啊。”
律诗嗤笑,不想和她争执,踏出门口想离开,却被欧阳婉婉拦着。
“阿衍哥哥结束会议了,他说按照我的要求去办。他似乎并不想见你。”欧阳婉婉得意道。
律诗苦笑,这也好,不想见她,就不想见吧。
“可能等到你病死了,他会去替你收尸的。”欧阳婉婉盯着垃圾桶说道。
律诗捏着自己的手,强忍着眼眶的酸涩,一步一步地离开。
“律总,怎么办啊,司总那边仍旧不同意。”助理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律诗像没了灵魂,整个人呆呆地盯着某处,眼神空洞。
不一会儿,律诗站起身,拿着那份合同,对着助理说道:“我们去找制片方谈。”
助理吃惊,却仍旧是答应了。
“我陪你去。”门外传来温存的声音。
他今早上赶到医院,发现律诗人不在了,心里就明白出事了。
“嗯,你在我也放心一些。”律诗彷佛真的安心了些。
但想起酒店的事,她难免有些疑惑。
那天,她很肯定,自己没和温存发生什么。
但眼下解决合同的事请要紧,律诗先上门去找制片方。
但真是不巧,制片方决绝了见他们。
“请你再通知一次,我们是乐璇那边的,想谈谈综艺的事。”律诗嗓子沙哑。
前台小妹也是无奈:“小姐,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们老板不见,合同上怎么写就怎么来。”
律诗咬唇,这下是真的没办法了吗?
“先走吧。”温存拍了怕她的肩。
律诗点头,只好离开。
温存在车里给她吃药,律诗却拒绝了。
“吃了药,我就想睡,乐璇一堆事,我不能睡。”
温存有些气闷,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自己身体都不要了?
“止咳糖浆喝一点总可以吧?”温存给她倒了一杯。
律诗喝掉,喉咙的干哑瞬间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