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总被盯着瞧,水千丞浑身都不自在,于是抬手摸了摸脸:“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那我以后还是不洗脸了吧。”
“不。”文青羽立刻说道:“这样子很好,你一定要经常洗脸。”
水千丞脸颊一红,立刻羞涩的道了一声:“好。”
这个时候的水千丞绝对不会知道,自打文青羽说了那么一句话以后。他的院子里便经常丢东西,而且丢的始终是一件非常诡异的玩意——洗脸水!
“咳咳。”温松涛实在不能忍受自己被彻底的无视了,于是很用了几分力道的咳嗽了一声。
实诚的水千丞立刻就看向了他:“温将军可是吹了风,受寒了么?堤下有个歇脚的屋子,不如你先去躲着吧。”
文青羽立刻就不给面子的笑出来声,温松涛一张俊脸却立刻就黑了。
水千丞那个呆子,傻子,说的那叫人话么?
什么叫吹了风受了寒,还叫他到下面屋子里躲着去?他可是征战沙场四品军衔的将军好吧,有这么弱不禁风?
他觉得很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我没事,只是提醒公子不要忘了找你还有重要的事情。”
“哦。”水千丞立刻点了点头:“公子有什么事情?”
“走,屋里说去。”
文青羽先下了堤坝,两个人迅速跟上。
文青羽将手里的图纸摊开来放在桌子上,朝着水千丞招了招手:“你来看看,着个船能够承受多大的风浪?”
水千丞和温松涛立刻就凑了过去,温松涛只觉得文青羽画的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勉强能看出是一搜船的形状。
水千丞的眼睛却是瞬间亮了:“公子这船可是为了应付灵河水战?”
文青羽眸光一闪,水千丞能这么说便说明自己想的东西还是有门的。
“灵刃来自中原腹地,并不能适应水战。而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水上风浪致使船只颠簸,导致失去战斗力。我就想着,是不是可以结合灵水河的走向,制造出足够稳固的战船。叫灵刃在船上也如陆地上一般?”
温松涛一听,原来这个图纸设计的是战船,瞬间便来了精神。
现在的战船,除了指挥船之外,为了能够迅速的制敌提高行进的速度。大多船身都非常的小巧,所以并不能够对抗风浪。
“公子的想法很好,我看你的图纸将底舱的部分加重,公子的这个底舱可是实心?”
“恩。”文青羽点了点头:“将底舱做成实心,便能有效减少船体的颠簸。”
温松涛皱了皱眉:“这可不实用,船身这样的沉重,先不说会不会沉下去。即便不会沉下去真的能走,那得走的多慢?只怕还没等到了两军阵,敌军就已经上了岸了。”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灵活和稳固始终不能得到制衡。”
水千丞却将几张图纸翻来覆去的看,始终不发一言。
温松涛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说到船体的稳固,我们的战船非常小巧,所以船体很轻。若是将所有的船只用铁索与主船连起来,那样大的一块地方,不是跟陆地上一样了么?”
“不好。”文青羽沉吟道:“若是敌军使用火攻,大小的战船连在一起,岂不是一下子就给点着了?跑都没处跑去。”
温松涛一听这个,立刻就没了精神,瞬间觉得水战是个问题。
“若真是如此,灵刃就不要参加水战了。皆时由宁北水军全权负责好了。”
“灵刃善于隐藏和强攻,若是不能参与到战争当中,那便太可惜了。”
“不是没有办法。”水千丞仍旧盯着手里的图纸:“不能将舱底铸成实心,我们可以在船锚上动动脑子。”
他抬起了头:“将船锚的长度增长,与堤坝用铁索连在一起,直接固定起来,不是一样能够很稳定?”
“只固定单个的船体,若真遇着火攻,受损的也是只一搜船。船上的人只要跳水一样能够逃生,还不会连累其他的船只。这法子不错。”文青羽微微点了点头。
温松涛却并不赞同:“若是固定在堤坝上,显然离着岸边不会太远。水战的场地怎么都不会选在离岸边太近的地方,即便真的造好了船只,又有什么用?”
“离着岸边不远么?”文青羽略一沉吟:“灵刃善于隐藏和奇袭,若是将那些船只伪装成废弃的战船,而灵刃事先埋伏在里面的话。”
温松涛眼睛立刻就亮了:“引君入瓮?太好了!“
文青羽转向水千丞:“这事就交给你了。”
“好。”水千丞满口答应了下来。
文青羽看了看再度沉浸在工作中的水千丞,状似无意的问道:“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也不知楚怜霜到底进了西昌没有。”
眼看着水千丞手下的毛笔半丝没有停顿,仍旧笔走龙蛇。
“公子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到或不到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文青羽满意的点了点头,憨厚迟钝如水千丞,一旦爱上一个姑娘该是死心塌地不会拐弯的。
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已经全部都用在了工作上,为了工作早已经将一切摒弃。
对于楚怜霜不过是一种习惯,被迫接受的习惯,说放下也就放下了。
说到底,他实际上才是最无情的人吧!
文青羽盯了几天战船的事情,灵水河西昌断一直也没有动静。南疆王一直也没有向林州发兵。似乎正在秘密谋划着什么。
而叶尚书和温松泽的队伍也已经离着江绥还剩五十里。燕京却还是没有动静。
文青羽知道,她必须亲自去一趟江绥,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姜允和叶尚书温松泽之间的战斗。
于是,趁着天色未名,她悄悄的带着几个人离开了林州,一路朝着江绥去了。
温松涛在西北多年,自然熟知不少的近路。加上江绥离着林州并不算远,所以第二天的下午,几个人便已经进了江绥城。
“温松涛,立刻递牌子去总督府,我要尽快见到姜允。”
刚刚进城,文青羽便立刻吩咐温松涛。如今的局势刻不容缓,再也经不起片刻的耽搁。
温松涛立刻离开,文青羽这才找了客栈投宿。这一回为了保险起见,直接找了江绥的回燕楼住了。
她原先一直以为回燕楼是洛夜痕的产业,现在才知道回燕楼原来是墨锦山庄的暗桩。
若非这一次临来之前,莫言殇将回燕楼的管事腰牌借给了她,她还真是没有想到。
于是,联想到她第一次去回燕楼的时候正碰上华浅笙包了二楼和三楼请客。等他们上去的时候,却只看到华浅笙一个并没有见到客人。
再之后,回燕楼就成了洛夜痕的。
想来那一日,真正的主人并不是华浅笙而是莫言殇。华浅笙才是那个客人。听着自己和洛夜痕来了,莫言殇就悄悄的离开了。
至于莫言殇和华浅笙在商量什么,他并没有说,文青羽也没有问。无论当时他们做的什么样的打算,如今华浅笙已经消失在天地间。
莫言殇因着萧若离的关系,也不会再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这些已经都不重要。
而如今她以暗月少主的身份出现,实际上无论是暗月阁还是洛夜痕的暗桩都是不大方便去的。莫言殇及时的出现,真是再好不过了。
回燕楼的掌柜自打一见到文青羽的腰牌,便非常有眼色的将她们一行人给带到了后院最僻静一个单独的院落里面。
文青羽将灵刃迅速派了出去,自己则在房间里等着温松涛回来。
……
年关将近,燕京城里一片热闹喧嚣,处处都透着安定祥和。百姓们似乎并没有因为千里之外一场波谲云诡的战争,而让自己的生活有丁点的改变。
福伯已经开始给荣王府采买过年的东西,燕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店铺,时常能看到荣王妃的影子。
这是荣王大婚后第一个新年,府里自然比往年要更加的重视。
洛夜痕将林州传回的密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如诗如画的清淡容颜之上,终于浮起了一丝隐隐的冷然。
凌七已经完全适应了当明卫的日子,很是有眼色的总结出了什么时候在主子面前应该装死的时机。
所以,这个时候,他已经当自己是个死人了。
“京郊的铁匠铺里可有动静?”
凌七立刻就站直了身子:“没有。”
洛夜痕便没了言语。
温松柏和温松阳自打一进入燕京城,已经就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了。
说起来那两个人也是很聪明的,选了京郊一个不起眼的铁匠铺做藏身之所,每日里装扮成送货的杂役进城来打探消息。
表面上却跟温家和叶家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
但是,连胤一门心思的要除掉叶家和温家,自然不会对这两家放松警惕。是以他们一时半刻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将人尽数转移出去。
“离着除夕大约还有多久?”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叩着书桌。
凌七愣了一愣,爷今日的话题是不是转移的太快了?怎的突然就问起过年的事情来?
“还有半个多月吧,不足二十日了。”
洛夜痕的手指猛的顿了一顿:“只有不到二十日了?”
随即,他眉眼中立刻就闪过一丝焦灼和不耐烦。
凌七便又给惊了惊了一下,他看到的是焦灼么?
爷那个人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什么事情都是成足在胸,天下人都急的要死,他也永远是一副清浅闲适的样子。
什么时候焦急过?
“去告诉福伯,爷和王妃大婚头一年,府里的锅灶和器具需要换成新的,立刻给爷送来。”
凌七眸色一闪,爷这是要主动见温三温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