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张可达的话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我之前从那些外星里破解出来的信息只有三个坐标,这三个坐标各自对应了一个时间,而时间只精确到天。”
“恩,你之前的报告我看过很多遍,”秦逸点了点头,他知道张可达还有话没说完。
“因为这三个坐标对应的时间全部都是过去,所以我不自觉地就将它们忽略掉了,但是仔细一想,它们应该和坐标一样是密不可分的。”张可达说到这有些激动,“我不确定那些外星文字所透露的信息是不是表示在对应时间的坐标那发生的事情还是指别的,但是我现在清楚的认识到,作为有限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信息,我不应该再继续忽略它们。”
“过去的时间?时间既然已经过去,那这个信息对我们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一名政府的高层问道。
“我觉得张教授的分析有一定的可能性,”秦逸突然说道,“作为一个远超地球文明的外星物种,它们在科技以及文化上一定是全面碾压我们地球文明的。既然我们在它们留下的文字中破解出了坐标和时间的信息,那么这个坐标和时间的信息一定就有它的价值,因为文明的发展就是一个去芜存菁的过程。”
“对,对。文字和语言是顺应文化的需求而产生的,而文化也可以用相应的语言文字来表达和传播。文明越发展,文字和语言就越精炼,它们表达事物的意思也就越明确,外星文字中的任何一条信息都是非常关键的线索。唉,我当时只觉得都是过去的时间,就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现在想来可真是一叶障目啊。”张可达说着叹了口气,神色懊悔不已。
“张教授,那这么说来,难道咱们要去到对应那个时间的坐标位置才行?”政府高层中有人问道。
“现在看来恐怕是的,”张可达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这次行动几乎无功而返,问题应该就出在这。”
“那线索不就等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嘛,我们怎么可能穿越时间回到过去,”有人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
“唉,”张可达再次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这位高层的看法。
“不一定,”秦逸再一次说出了这三个字。
“怎么?”这次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你们知道‘费城实验’吗?”秦逸望了望大家,朝他们问道。
见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他便开始讲述起这件事情。
“费城实验也叫费城计划,又称彩虹计划。在1943年10月,米国海军在费城进行了一次人工磁场的机密实验,实验成功地将一艘驱逐舰埃尔德里奇号及全体船员投入了另一个空间。在实验过程中,实验人员启动脉冲和非脉冲器,使船只周围形成一个非常巨大的磁场。随后整条船都被一团光笼罩着,船只和船员也开始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实验终止的时候,人们发现舰船已被移送到了479公里外的诺福克港。而且在那之后,埃尔德里奇号上的一些船员身上仍留有实验的反应,他们不论在家里还是在街上,甚至在酒吧和饭店里都会突然消失又重现,这让不少目击者惊讶不已。”
“米国还做过这样的实验?!”张可达有些吃惊道。
“是的,”秦逸点了点头,继续描述起“费城实验”的相关信息。
“参与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在实验过去几天后自杀身亡,他临死前说过这项实验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有关。吉索普博士是这项实验的参与者之一,他有一个观点之一就是强烈的磁云能够重新排列人类和物质的分子结构,使其进入另外的时空。”
“费城实验的进行在科学上具有着深远的意义,它不仅证实了自然界中的确有另外的空间存在,同时也表明了将人类及装备暂时投入另一个空间的可行性。虽然米国海军早已经将事实真相掩盖了,但仍有不少蛛丝马迹流露出来,比如当时正处于二战当中,米国局方竟舍得拿一艘战争急需的崭新驱逐舰做‘消失’实验,而不是先拿一艘破船试试成不成功。”
“秦院士,”崇明的高层对这位中科院的院士非常尊敬,因为以秦逸为代表的这些院士是华国科学技术方面的最高水平的保障,而且院士头衔也是终身荣誉。“这个费城实验和穿越时间有什么关系吗?”
“它们之间的关系就是空间和时间的关系。”秦逸解释道,“在哲学上,空间和时间的一寸关系表达着事物的演化秩序。时、空都是绝对概念,是存在的基本属性,我们去观察和测量它们的数值却是相对于参照系而言的。‘时间’内涵是无尽永前;外延是各时刻顺序或各有限时段的测量数值。‘空间’内涵是无界永在,外延是各有限部分空间相对位置或大小的测量数值。在狭义相对论中,光速是测量时间、空间的共同尺子,时间和空间的变化在这把尺子上表现依存规律,即遵从洛伦兹变换。所以,时、空的测量数值是相对于具体惯性系的,如同时性在测量上不是绝对的,相对于某一参照系为同时发生的两个事件,相对于另一参照系可能并不同时发生;长度和时段在测量上也不是绝对的,运动的尺相对于静止的尺变短,运动的钟相对于静止的钟变慢。”
虽然秦逸已经尽量在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描述,但是这其中的理论知识在外行听来仍旧如同天书一般。
从周围人的表情上秦逸知道大家仍没明白“费城实验”的意义,他想了想总结道,“我们可以这样理解,‘费城实验’将埃尔德里奇号和船上的船员送去的另一个空间仍是地球,就像其结果中船和人出现在几百公里外的诺福克港一样,传送后的空间和实验之前的空间唯一的区别是时间不同。”
“也就是说‘费城实验’其实就是一个穿梭时间的实验?”张可达总算明白过来,他有些震惊于这个消息,因为这种情况在他的意识当中原本只应该存在于科幻电影里。
“是的,至于是回到过去还是去往未来,我们目前不得而知,因为‘费城实验’的所有记录都被列为绝密文件。”
“那我们能去外星文字所表明的那个时间点的坐标位置吗?”张可达像似看到了希望一样,两眼放光的朝秦逸望去。
秦逸突然低下头想了想,他又说道,“目前我们手上没有这项科技,米国在这块的研究到底到了什么阶段我们也不得而知,当然‘费城实验’是发生在1943年的事情,所以半个多世纪的时间应该足够他们将技术再提升上一个台阶。如果想继续沿着从外星文字中破解出来的信息往下调查,我们势必得和米国携手。“
“跟米国人携手吗?技术是掌握在他们手里的,会不会我们把破译出的信息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就甩掉我们自己单干?”有人提出自己的顾虑道,他的话获得了在场不少人的认同。
“有这个可能,”秦逸并不否认他的观点,不过作为科学家,这些事已经不在他操心的范围,“这就像一场博弈,虽然我们手里的牌面不如对方大,但是不代表我们就一定会输,结果如何还得看执牌者的技巧以及临场的发挥。我回昌平之后会将相关的情况上报,具体该怎么做我相信主席他们的心里应该自有乾坤。”
其他人纷纷点了点头,秦逸的话也是在告诉大家,这件事情接下来该如何去推动已经不是在场的这些人可以做决定的,应该由华国的首脑层去做计较。
“诸位,”一位崇明的高层站出来说道,“关于今天我们在这里的谈话,请所有人务必遵从组织的纪律,做到守口如瓶。”
“韩市长,听说这次行动当中在斯匹次卑尔根岛的皮拉米登救下了一名吉普罗斯人?”秦逸待那名高层说完话之后,突然问起了这一茬事情。
“是的,这名吉普罗斯幸存者名叫阿列克谢?斯特拉霍夫,是代表吉普罗斯政府驻守在皮拉米登的人。”韩市长点了点头,有关这名吉普罗斯人的信息在“雪龙号”返回崇明的途中就已经递到了他的桌上。
“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接下来这个人准备怎么处理呢?”
“恢复得很好。”韩市长说道,“我们暂时先将他安置在这里,短期内不会送他回吉普罗斯,因为他在皮拉米登获救之后一直跟着我们的科考队,如果送他回吉普罗斯的话,等于是将我们科考行动的信息也告诉了吉普罗斯政府。”
“您的考虑十分周到,”秦逸放下心来,“我会尽快返回昌平,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想跟张可达教授单独聊一聊。”
“好,”韩市长点了点头,带着其他人离开了会议室,将里面的地方留给了秦逸和张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