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宋家大门,宋图南还在往前走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宋图南,你松开我。”苏依米挣扎着,却纹丝未动,白皙的手腕处是明显的红痕,稍微一动就可以听到骨节处的响动声。
“宋图南,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宋图南,你这样有意思吗?”
不管苏依米怎么嚷嚷,宋图南都没有停下,就连一句回应都没有。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柔和的光线照拂在宋图南线条分明的侧脸上,削弱了他身上的戾气和恼怒,然而手上不断加重的力气却在提醒着,这一切不过是幻象而已。
五分钟之后,宋图南走进去酒窖,反手将大门关上,继而将苏依米压在了门上,双手撑在了她的两侧,一言不发地直视着她的眼睛。
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紧咬着的牙关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牙齿碾碎,苏依米说的那句话在他的脑海里重复播放着,刺激着理智。
酒窖里没有灯光,只有窗棂处折射进来的一束光亮,可以勉强看清楚里面的环境。苏依米的视线越过了宋图南的臂弯打量着周围,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所幸,宋图南没有一气之下将她丢在什么废弃的破工厂和荒郊野外。
“玩够了吗?”苏依米淡淡地开口。
既然要和凌菲结婚了,身后还有一个固执的追求者,又何必要装出一副情深的样子对她围追堵截。就好像笃定了她会像两年前一样,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会不顾一切地迎上去,然后全身伤痕累累。
“我没有玩。”宋图南的回答极其认真。
“还是你想说,你很喜欢我,在我离开之后才觉得心里爱的是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挽回。”苏依米轻笑了一声,
这种话说出口,连她都不相信。
“你知道了。”宋图南以为苏依米看出来自己的情意了,眼神里有着诧异的惊喜。
“宋图南,喜欢对你来说就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吗?还是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苏依米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所有物,更加不觉得这个游戏有多好玩,所以能不能麻烦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依米的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她的手垂放在腿上,暗自捏成拳,指甲陷入手心里,眉头却舒展着,面上维持着平和。
就好像她面对的只是一个骚扰的对象,而不是她会为之心动的人。“喜欢”这两个字,她有多少次奢望能够从宋图南的嘴里听到,而此刻却只觉得讽刺和可笑。
“我没有这样觉得。”半响,宋图南才说出这几个字,“我只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他的眼眸中清楚地映着苏依米的脸,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涌动的泪光,还有厌恶抗拒的神色。宋图南在想,她的心里也一定是在乎自己的,不然的话,不会说出这样连她自己都觉得难受的话。
苏依米微仰着头,咬着牙说出三个字,“凭什么。”
空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穿梭的风声。
“你难道真的要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或者是林云轩在一起吗?”宋图南的声音很轻,说这句话的时候错开了眼神,不敢去看苏依米。
他怕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肯定的答案。
“和你有关系吗?”苏依米推开了宋图南,深呼吸着,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从两年前起。所以请你记住这一点,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喜欢你,嫁给谁,和谁生活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干涉。”
原本,她还可以说出更加过分的话,余光触及到宋图南的时候,却还是心软了。
她果然,在面对宋图南的时候还是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
“这些话是你的真心话吗?”宋图南不死心,逼问着苏依米,“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依米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想要扯出一抹笑,却还是做不到,视线交接的那瞬间,有什么情绪在心里汹涌着滋长,但最后还是被理智镇压了。
“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根本就不相信宋图南说的话,也是真的只想要裹着平淡的生活,不想再因为宋图南而干扰自己的思考。她既然已经决定要放下了,就干脆在今天快刀斩乱麻。
宋图南的眼神黯淡了几分,薄唇轻启,却说不出字。
蓦地,一大滩阳光全数倾泻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不感觉到温暖,因为苏依米果断地转身离开了,而他从苏依米开门的时候就没有阻拦过,现在也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不知道站了多久,宋图南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等到视线里再次出现了一个人影。
宋图南的眸光微动,抬眼去看来人,却在下一秒心如死灰。
“图南,其实苏依米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在家里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她根本就不把你和伯母放在眼里。”何云溪认真地劝着。
“闭嘴。”宋图南低吼了一声,“我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他抬眼时,眉眼里都是厌恶的戾气,像是恨不得让眼前的人立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我也只是想关心你。”何云溪惶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却不甘心放弃这么好的入侵机会。
“滚。”冰冷的一个单音节词里裹满了他的情绪。
“图南。”何云溪眼神怯怯地,故意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想要勾起宋图南的恻隐之心。
然而她却算错了,宋图南对于多余的人从来都没有半点的耐心。
他连眼神都不屑施舍给何云溪一眼,大步地往前走回宋家,坐上自己的跑车,直接无视了白萍的存在,踩下油门,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何云溪失落地回到了宋家,有些挫败地看着白萍,“伯母,是我不好,没有劝住图南。”
“这件事不管你的事。”白萍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耐心地安慰何云溪,她现在担心的是宋海的那一边,恐怕会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