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歌看向身侧眼里恨意浓烈的荆楚,眸色幽深。
荆楚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光明正大的站在离允恒面前。
这些年,他受的苦,他的隐忍,他的努力,他都知道。
荆楚和他还真的很像呢。
孟朝歌凤眸微眯,将视线从身侧的荆楚身上移到离他几步之遥的一群人身上。
孟朝歌看向离允恒,却发现离允恒也在看着他。
离允恒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打量和探究,还带着一丝丝的诧异。
孟朝歌长身玉立,一手背于身后,面色平静,也没有上前迎他的意思。
离允恒打量着孟朝歌,他确实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北朝大名鼎鼎的丞相是文弱书生,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
那人不光不是文弱书生,看起来周身还有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他眉宇里透露出来的淡然和眼底的寒冰让人不容忽视。
他和他对视,孟朝歌深邃幽深的眼眸令他一惊。
这样的人,只是丞相便太委屈了吧。而且,这样的人,如果不做朋友,也不能做敌人。
这是离允恒心中的唯一想法。
许久,他才惊觉自己在想什么。
他怎么能对“敌人”有这样的想法。
他将视线从孟朝歌身上移开,忽然触及他身边身着红色衣裳的妖邪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来就长得邪气,一身红衣更是让人觉得邪魅妖孽。
离允恒的目光忽然就移不开了。
这个邪气的男子好像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合……
一想到记忆里的人,离允恒眼眸愈发阴冷凌厉。
“国主。”
孟朝歌上前一步,淡淡开口。
离允恒点点头。
“你便是丞相孟朝歌?”
“嗯,孟朝歌便是本相。”
“……”
“国主千里迢迢赶来为太后贺寿,有失远迎,本相还望国主勿要挂在心上。”
孟朝歌面色平静,声音清冷。
荆楚目光死死落在那张刻骨铭心的脸上。
这张脸,他就是死都不会忘,这个人,他就是化成灰他也记得。
离允恒,杀父弑兄之仇不共戴天。
离允恒,你做梦都不会想到,我,离镜楚,曾经对你信任至极的弟弟,曾经被你一声“杀无赦”而濒临死亡的人,现在竟然鲜活的站在你的面前吧?
过去的日子里,我从来不出现在你面前,只是为了看着你站得愈来愈高,然后将你推下来。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离允恒,我准备好了,你呢?
“朕不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
离允恒笑了笑,然后视线落在荆楚身上,他微微眯眼,问道,“丞相,这位是……朕看他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官员啊。”
孟朝歌斜睨了一眼荆楚,淡淡道,“他是本相的侍卫。”
荆楚:“……”
荆楚嘴角微颤,就凭他这身打扮,像侍卫吗?
而且……
荆楚看了一眼跟在离允恒身后的宗庭,宿离和林英,撇撇嘴。
他怎么说也比这几个人上档次,孟朝歌眼有问题吧。
“国主,在下的确是孟相的侍卫,不过是近侍,暖床的那种。”
“……”
荆楚掩去眼底的恨意,眼眸微眯,挑眉看向离允恒,最后还给离允恒抛了个媚眼。
恶心不死你!
宗庭和宿离身子僵了僵,楚楚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么诋毁我们主子真的好吗?
他们哀默的看向神色淡然的孟朝歌,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
离允恒怔住,眉心直跳。
暖床的那种侍卫?
这么说,面前的两人是……断袖?
离允恒脑海里忽然一男一女纠缠的画面,然后一男一女就变成了孟朝歌和荆楚,他猛地摇头,心里一阵恶寒,看向孟朝歌和荆楚的眼神带着几分鄙夷。
他向后退了两步,面色有些难堪,他怕面前的两人对他不轨。
林英眉毛微挑。
原来大名鼎鼎的北朝丞相是袖啊,而且还是和侍卫。
难怪孟朝歌身边的这个侍卫穿的这般“妖艳”,他的衣裳看起来也价值不菲。孟相对他自然是极其宠爱的。
不过,他听说,孟朝歌不是快要成亲了吗?这人居然是……男女通吃!
“朕舟车劳顿,希望休息会儿,丞相是否应该带朕去驿站休息片刻。”
离允恒沉声道,不是询问请求,是命令。
孟朝歌眸色幽深,他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淡淡道,“自然会带国主休息的,不过不是现在。”
“皇上和太后都已经在宫中等着国主了,国主应该不会想让皇上和太后继续等了吧?”
孟朝歌睨着他。
“……”
离允恒眉心紧蹙,冷冷的看向他,“可是朕累了。”
“等国主到了皇宫在歇息也不迟。”
“……”
……
“孟相,来,张嘴,属下喂您吃个葡萄。”
荆楚手里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在孟朝歌面前……献媚。
离允恒只觉得马车内的空气不畅,令人窒息,而且,当着他的面“秀恩爱”的俩个男人,让他愈发觉得恶心。
凭他的身份,孟朝歌和他的……不,应该是孟朝歌的女人。这个叫做荆楚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孟朝歌的男宠。
虽然没听说过孟朝歌有龙阳之癖,养男宠,但看现在的情况……
凭他的身份,这两人不配和他坐在一起,结果他乘坐的马车半路上马得了失心疯,甩开缰绳跑走了,于是他就和这两个恶心的人乘坐同一辆马车。
而且,孟朝歌的这个男宠竟然还不停的对他抛媚眼。
“孟相,您就吃一个吧。”
荆楚露出尖细发嗲的声音,在孟朝歌面前撒娇卖萌。
“小歌歌~”
离允恒心里又是一阵恶寒,拼命忍住想吐的欲望,他是东陵国国主,不能失了身份。
荆楚看出了他的恶心不悦,心里冷笑,凭他这么多年当“小倌”的经验,恶心死离允恒才好。
毕竟,他知道,离允恒最讨厌断袖,因为离允恒少年时曾经被人当做断袖……折辱。
这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既然他最讨厌断袖,那正好,他偏偏让他不如意,不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