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歌面色一滞，死死攥着手心，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么多年来，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可是看到眼前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惊住了。
从前，谢虞欢说见过和她有一模一样的脸的人时，他也只是冷静的分析，并告诉谢虞欢，那人是易容成她了。
可是现在，他又该怎么安慰自己？
面前这人也是一身黑色玄服，目光清冷，面色冷峻倨傲，但他更多的邪魅狂狷，冷酷阴狠，就像是修罗一样。
这是人吗？
孟朝歌不禁在心底问自己。
如果是人的话，他周身的那一团黑气和像是煞气一样的东西，又该怎么解释呢？
那是看得见的气息。
肉眼可见！
孟朝歌死死攥着手心，凤眼幽深暗沉，他抿唇，冷冷道：“你究竟是谁？
明明……你之前都是用的我的身体，你在的时候我就会失去意识，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你还在，
还是用了同我一模一样的……外貌，你，究竟是谁！”
孟朝歌声音沉了沉。
凤宁玦勾唇，凤眼微眯。
两张一模一样俊美冷酷的脸对视着，都想从对方眼中看清自己。
“凤宁玦。我的名字。
也是……
你的名字。”
凤宁玦沉声道。
“！！！！！”
孟朝歌眼眸一紧，死死看着他。
“不错，从你年少起，每次有一段记忆空白的时候，就是我占用了你的身体。
其实，你说错了。我们是一个人，但又不是一个人。我是……魔。与神界势不两立的魔界之人。
我有属于自己的身体，我的魂魄每次借用你的身体全是因为我想做一些我自己的身体不能做的事情。”
凤宁玦眸子黯了黯。
明明……孟朝歌是他的一魄。可如今……呵呵……
凤宁玦抿唇，露出了和孟朝歌一样的神情。
孟朝歌只觉得刺眼。
“比如说……你用我的身体和谢虞欢相处？”
孟朝歌冷笑。
荒谬至极！
神魔？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孟朝歌嗤笑一声，不屑一顾的看着他。
“你会信的！”
凤宁玦似有笃定一般，沉声道。
“我告诉你吧，其实，你口中的谢虞欢是我的心上人。我的妻子。”
凤宁玦沉声道。
“呵？怎么，你还想说谢虞欢也是魔？可笑至极！”
孟朝歌淡淡开口，眼里尽是不屑一顾。
“孟朝歌，你以为你和她的事情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们的相遇是偶然吗？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对你有情！
那是因为她的前世，对我有情……”
一定是有的。
她说过的，和梵蔚璟不一样，且比梵蔚璟要多。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不过都是前世的缘分罢了……”不过都是他的蓄谋已久罢了。
凤宁玦扯了扯唇，目光森冷，“孟朝歌，我说过的，你是我，我是你。
你不用猜测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只能告诉你，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包括……你母亲的事。你都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我知道你生气，因为你现在是个有自己的意识的人，忽然有一天，你发现有人占用了你的身体去接近你心爱的姑娘，任谁都会生气的。
可是，我必须告诉你，我对她的爱，不比你的少，甚至比你还要多，因为我等她已经等了上千年了。”
“……”
孟朝歌抿唇不语。
虽然如此，他还是觉得荒谬至极。
他从不信奉神明，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神鬼之说，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说他是魔。谁会相信呢？
“你说……谢虞欢前世是你的妻子，她转世了，那我呢？我莫非也是你的转世？”
孟朝歌眯了眯眸子，冷冷开口。
“不算是。这其中原因很多，复杂的很，这些事情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你只要知道……我占用你的身体，是因为我想见她，可是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出现了。”
凤宁玦扯了扯唇，苦笑道。
“为什么？”
孟朝歌凤眸掠过他，淡淡道。
“因为我已经违背了和一个人的约定。”
凤宁玦眸子黯了黯，沉声道。
孟朝歌抿唇，没有继续问下去，静默许久，才沉声开口：“我不管你是人是魔，我只能告诉你，谢虞欢是你前世的妻子，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今生她谢虞欢是我的人，所以你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不然……对谁都不好。前世如何我不知，可我知道。没有人想一直活在过去。即使你以真身出现在谢虞欢面前又如何，她又会因为和你前世有渊源就同你在一起吗？
不会的。
你没有直接出现在她面前，而且用了我的身体，其实你也在害怕。”
孟朝歌目光坚定，沉声道。
“……”
凤宁玦怔了怔，虽然孟朝歌什么都不知道，可这一点他也清楚。
谢虞欢在知道了梵蔚璟的身份时，梵蔚璟也说了带她离开，可是她不愿意。
就是因为孟朝歌！
……
这晚，孟朝歌做了个梦。
梦里有谢虞欢，还有……他。
可是，谢虞欢不是谢虞欢，他又不是他。
……
转眼就到了除夕。各家各户都沉浸在喜悦中。
皇宫也是红红火火的，喜庆至极。
凤栖宫。
“娘娘，小轩拿来的那盆死掉的兰草您为什么还留着啊？我听说，小轩从凤栖宫拿走的那盆兰草又死了。
兰草明明那么好养活。为什么……唉。真是可惜了，送给她的兰草是极其珍贵的品种。”
翠隽轻叹一声，一脸心痛。
“大过年的，高兴点儿。”
谢虞欢扯了扯唇，笑道。
她垂眸，若有所思，一会儿，才淡淡开口：“翠隽，过会儿你偷偷找到小轩，让她把那盆兰草给本宫带回来。”
“啊？不是都死了？娘娘，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您还有这么爱惜死物的习惯。”翠隽撇了撇唇。
“我自有打算。”
谢虞欢淡淡开口。
“娘娘，今晚宫宴的衣裳也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嗯。”
谢虞欢点点头，眸色渐深。
会见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