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然出现在露台的时候,邹浩然正坐在栏杆台上抽烟,说不出来的吊儿郎当小混混气质,只不过不落俗,也很好看。
君逸然看得出来,他这是心情低落的样子。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当得很不称职,现在虽然近在眼前,却像隔着十万八千里一样。
把自己来的目的放缓了,君逸然站在邹浩然的旁边,一言不发,手插口袋,顺着邹浩然眼睛看着的方向看去,乌漆麻黑,郊区的夜晚,灯光是一排排的路灯,星星点点,静谧安逸。
刚刚自己在下面的时候不是兴高采烈地朝着自己喊吗,这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怎么人就这个样子像丢了魂儿一样。
君逸然看到花园里有个人推轮椅,楼层不高,君逸然的视力也很好,尽管只是侧脸,但是也很快认出了那人是谁。
“邹叔叔,这是怎么了?”君逸然说话的时候有些结巴。因为在问一个自己直觉上很敏感的问题,而且问的还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听说前段时间被人撞到了,瘫了。”邹浩然拿着烟的手往里一扣,仍在露台上自己刚抽完的烟头,随即又点上一根。
“能恢复吗?”
“他拒绝做物理治疗。”邹浩然看着楼下的目光收回,然后盯着自己手上的烟看着,像是能看出什么花儿来一样!
然后,把烟按灭,从栏杆台面上跳了下来。
“我爸说只要我这次留下来,他就听话做物理治疗。不过,我真的觉得,撞我爸那人是不是老头子自己故意找来的啊!到头来折腾的还是我!”邹浩然无奈道。
“这次要我帮你查查是谁吗?”
“等你!”邹浩然满鼻子不屑,君逸然也只是淡淡的表情,轻笑着。“等你,黄花菜都凉了!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市民老百姓,家境一般般,工薪我爸还说不用赔偿的时候感动的差点跪下了。”......
而后,长长叹息。
“我还没玩够呢!”邹浩然仰天长叹!
“那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良心多了!”君逸然侧目看了一眼一脸无奈,满脸悲愤的邹浩然。
“这话什么意思!”邹浩然怒了。
“看来你还是关心你爸的,还愿意委屈自己!”君逸然说道。
邹浩然:“这话说的,我又那么没心没肺欸良心吗!?”
君逸然勾了勾左侧嘴角,貌似很认真地思考着,然后回答:“有!”
邹浩然没有生气,反而平静地说着:“那我对你还真是仁至义尽,关心备至啊!看在朋友我即将开始的‘监狱’生活,作为兄弟的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喝两杯?”
“你如果真的想去喝酒的话,刚刚电话里说的地方就不是这里了,没有必要还让我跑到你这里看完笑话之后打着同情牌再让我请你喝酒。”
君逸然说完低头看着皮鞋尖。
“君逸然就是君逸然,这个样子直接。”邹浩然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拿着桌面上的一个牛皮文件袋走了过来,拍到君逸然的胸口,听声音,力道还不小。君逸然接住了。
“你要的东西,拿走吧!”
“走了!”
君逸然转身准备走,邹浩然:“你还真走啊!看到兄弟我这个样子了你不想想办法?”
“我觉得这个样子挺好的!”君逸然微笑着:“你也该做点正事了!”
“我去——我什么时候不干正事了我就说,君逸然,你回来!”已经消失的背影,就算听到了这个样子的咆哮也不会转身真的回来了。
君逸然和邹浩然这两个人这几年的朋友好像十几年的老朋友一样,邹浩然就算看着这个样子的没良心,君逸然知道他才是最重感情的那个。就算知道邹浩然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并不是不干正事,最起码,他内心的善良是很多人都没有的。
也是很多人触摸不到的。君逸然到楼下的时候,邹叔叔正被一个仆人推进门。
很久没有看到这个长辈了,比起自己的父亲,邹叔叔看起来年轻多了,但是此刻的情形看着气色并不是很好,尽管和自己的父亲年纪差不多,但是看着更年轻些。
也许,邹浩然很多的地方,都是因为遗传着这位长辈的脾气性格。
那也想得通了,邹叔叔看起来年轻,大概是因为心态吧!
“您好,邹叔叔!”君逸然礼貌地打着招呼问好。
“你是?”
邹先生本就见过君逸然一两次,第一次的生日聚会,两人也只是打照面,没有说话。
当时的君逸然还不擅长做这个样子的事。
“邹浩然的朋友,君逸然!”并没有多余的自我介绍,很显然邹先生是想听些什么的。
“看你一表人才的,君逸然?是君毅君家人吗?”老先生既然问起,君逸然也只只好点头回应。“邹叔叔过奖了,家父正式君毅!”
君逸然有些不习惯,这个样子拘谨的对话,但是,并不想扫了先生的兴致。看着当年意气风发的长辈如今坐在轮椅上,心里多少是有些感触的。
“邹叔叔,我听浩然说了,您好好休息养伤,今日来的仓促,什么都没有带来!”
“这说的什么话,哪里需要带什么东西,走动走动,多好啊!家里很少有年轻人回来过了,浩然也不喜欢在家里住!”话是满满的责怪,但是却又掩饰不住的感伤。
君逸然突然想结束这次的对话了,因为预料到往下如果要继续的谈话内容可能都不是什么有助于睡眠的,还是不要继续了。
“很晚了,邹叔叔,您早些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您!”君逸然不想参与别人家的事,也没有心情多读这份感伤,不是自己没良心,只是觉得邹浩然可以处理好这些,是对邹浩然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