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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爱是苍山覆雪 > 第226章 嫁给我好吗?
  原来颜湫给肖苍山打电话的时候,肖苍山就已经在过来找他的路上了。
  副驾驶坐着颜雪,此时白着一张脸。
  听着肖苍山不断呼喊手机那边的人,颜雪又惊又急,“我哥怎么了?我哥怎么了?”
  肖苍山放下手机,车子正好停在楼下。
  解开安全带,两人快速下车。
  肖苍山牵着颜雪的手,她手心里都是冷汗。
  “颜颜,我们不能慌。这个时候,颜湫哥肯定慌了,我们不能慌,嗯?”
  “嗯嗯。”颜雪使劲儿点头,拔腿就要往楼里跑。
  肖苍山拉着她,没走几步,就看见大楼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一个人。
  “哥!”
  “颜湫哥!”
  颜湫晃了晃身形,抬眸看见两道模糊的人影朝着自己奔来。
  手臂被扶住,他低声,“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哥,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颜雪急着问,看她哥的脸色那么白,她咬着牙,担心的不行。
  颜湫按了按颜雪的手,转头看向肖苍山,“我得去趟尹家,先去看看尹老爷子。”
  “我知道。”肖苍山沉声应了,“我送你过去。”
  *
  尹家乱成了一团。
  老爷子知道消息的当下,血压升高,佣人紧急把家庭医生叫来,正在给老爷子看。
  颜湫他们进去的时候,医生还在老爷子卧室里。
  跟佣人问了问情况,颜湫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雪坐在他身边,安静的陪着。
  肖苍山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间或回头看一眼沙发那边,表情沉重。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
  颜湫猛地站起身迎上去,问老爷子情况。
  “这会儿我给老爷子打了针,老爷子睡了,受了刺激,心脏负荷也加重了,情况不是很好。”医生斟酌着说。
  颜湫咬牙,忽然看向肖苍山,“我要去找她。”
  “哥?”
  “颜湫哥?”
  “苍山,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得过去。”
  这会儿,那边肯定戒严了,没有点门路,肯定是过不去的。
  “哥,现在,现在那边……你过去也没用,我们在这里等消息不行吗?苍山一直在打听,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颜雪虽然这样说,可也知道,她哥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她这样说,是因为那是她哥。
  可如果换位思考,今天那边困着的,生死不明的是肖苍山呢?
  她会不会跟她哥一样?
  答案是,肯定会。
  永远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颜湫拍拍颜雪的肩膀,看着肖苍山。
  他还在等他的回答。
  颜雪咬牙,知道这一趟,她哥是必然要去的。
  肖苍山看了看老婆,又看看大舅子,叹口气,对着手里的手机,重新拨出一个号码。
  那里是四九城的管辖地带,只有找四九城的人。
  “喂,望舒,是我。嗯,我有件事……”
  颜湫坚持一个人去,临走前,颜雪咬着牙拉着她哥的手。
  “哥,你自己当心。”
  那边随时还会有余震,根本就不安全。
  颜湫点头,摸摸妹妹的头发,“雪雪,她一定很害怕,我得过去。你会理解我的,是吗?”
  颜雪点点头,“哥,保护好自己,听画,听画一定没事的。”
  “嗯,她不会有事,我会带她回来。尹老爷子这边,你帮我照看着,嗯?让老爷子不要担心,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嗯。”
  ……
  因为地震的影响,航班都停了。
  颜湫开车过去,到了四九城,越接近地震的地方,路越难走,重重关卡。
  期间,颜湫一直在打尹听画的手机,一直不通。
  连续十几个小时开车,累了就稍微歇一下。
  他不敢太过疲劳驾驶,别还没见到她,他自己就出事了。
  只是真的要睡,也睡不踏实,蜷缩在车后座眯一会儿的时候,总是做梦。
  那些光怪陆离的梦,他总是看见一个看不清楚脸的背影,隐约知道,那是她。
  但不管他怎么叫她,她都不回头,反而越走越远。
  他心急,想要大声喊,可是声音就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铃!”
  是幻觉吗?
  不对,是真的手机在响。
  颜湫大口大口喘息着,从梦魇中挣脱,手忙脚乱的翻找到手机,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是个陌生的号码。
  那个瞬间,他全身就如过电一般,有个念头,很疯狂的念头。
  接起,手机刚贴在耳边,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
  “颜湫!是我!”
  “听画!”
  叫她名字,他的声音几乎哽咽,“听画!听画!”
  “是我!是我!颜湫是我!我没事!”
  听到她说没事,颜湫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彻彻底底的落下去。
  “你……”张张嘴,他几乎又没办法发出声音。
  大手抹了一把脸,他呼出几口气,勉强挤出声音,“你在哪儿?”
  “我在这边的临时住所,很安全,你放心。”
  “嗯,别怕,我过去找你。”
  “什么?你?你在哪儿?”
  跟温望舒联系上,颜湫打听到了地震临时住所的位置,直奔过去。
  后来路真的没办法走,他的车开不进去,只能弃车步行。
  就这样步行走了三个多小时,温望舒安排的人接上了他。
  开车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20多岁。
  应该是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他不断从后视镜里看颜湫。
  颜湫沉眸望着车窗外,一片狼藉。
  他不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是一夕之间,就被地震变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说,大自然的力量是十分可怕的。
  人永远没办法和大自然的力量去抗衡。
  又开了几个小时,后来颜湫累的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年轻小伙子告诉他,地震临时住所到了。
  车子刚停稳,颜湫立刻推开车门跳下车。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皱皱巴巴的,鞋子黏在脚上,不舒服更疼。
  下巴上冒出青色胡渣,眼底遍布血丝,头发凌乱,十分狼狈。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身形依旧高大挺拔。
  尹听画在他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一眼看见他。
  那瞬间,他在她眼里不是王子,是骑士。
  破空而来的骑士。
  “颜湫!”
  那个声音仿佛来自天外。
  颜湫定睛去看,又看不清楚。
  只有凭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和本能,往前移动。
  忽然,眼前一花,身体一疼,他被人撞进怀里,紧紧抱住。
  手臂落在她身上,箍住,箍紧。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听画……”
  “颜湫,颜湫,颜湫……”
  尹听画哭着叫他的名字。
  从地震发生到现在,两天一夜过去,她没有掉眼泪,一次都没有。
  可是现在,在他怀里,她再也忍不住了。
  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忍耐。
  有他在身边,她根本不需要坚强。
  尹听画临时住的那个帐篷,除了她,还有两个女孩子,年纪都不大,看见她领着颜湫进来,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很体贴的提出出去走走。
  尹听画把颜湫按在自己睡的那张小床上,在他面前蹲下身。
  颜湫凝着她,一眼不眨,生怕一眨眼,她就会从眼前不见了。
  “鞋子脱下来。”
  她拿了医药箱过来,皱着眉头说。
  两人相比,反而是他更加狼狈,伤更多。
  颜湫不动,拉着她起身坐在自己身边。
  “哎?你……”
  “别动。”他抱着她,喟叹,闭着眼睛,“别动,让我抱抱,让我抱抱,听画,吓死我了。”
  听说她出差的地方发生了地震,他心脏几乎停掉。
  恐惧像是海水,一瞬间就将他吞噬。
  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他不敢想,因为后果是他不能承担的。
  就算是现在,此时此刻,把她抱进怀里,他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
  总觉得,总害怕,下一秒又要失去。
  也是这时,一个想法闪现脑海,被他紧紧的抓住。
  他不能失去她。
  他不想再等。
  人生无常。
  他算是彻彻底底,切切实实的见识到了。
  将尹听画从怀里稍稍推开,颜湫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眼神虔诚,“听画,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听画。”
  他起身,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尹听画看他姿势,猜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他,他这样不会是,他不会是想……
  “听画。”
  握住她的手,颜湫一字一句,缓慢而深沉:“听画,嫁给我好吗?”
  “颜湫?”
  “听画,嫁给我。对不起,原谅我不想再等下去,我想和你结婚,我不想再等,我想你嫁给我,好吗?”
  眼泪簌簌而下,尹听画控制不住自己掉眼泪,他的脸,模糊的看不清。
  他求婚了。
  他终于求婚了。
  他说,要她嫁给他。
  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她想嫁给他。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在等着这一天,等着嫁给他。
  她爱他爱到,很想很想嫁给他。
  “听画?”
  听不见尹听画的回答,颜湫紧张起来。
  他的求婚太突然了吧。
  肯定把她吓到了吧。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什么都没有。
  不够浪漫,不够正式。
  她会答应吗?
  只是,他真心顾不上那些。
  在把她抱进怀里,在没有失去的她的那一刻,他就想要她嫁给自己。
  “我愿意。”
  女声哽咽,却坚定。
  尹听画伸手把颜湫拉起身,握住他的双手,“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颜湫,我愿意。”
  低头,他凝着她握着自己手的手,这一秒,眼泪夺眶而出。
  一个大男人哭,他不觉得丢脸,一点都不。
  更何况,是在她面前。
  “你,你怎么……”
  尹听画咬着唇,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哭还是笑出声。
  他竟然哭了。
  伸手擦他的眼睛,她轻声,“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答应你了吗?颜先生,喜极而泣吗?”
  她开玩笑的语气,哄他,逗他。
  颜湫咬牙,抱住她。
  “谢谢你,颜太太。”
  “不客气,颜先生。”
  *
  两个女孩转悠了一圈,回到帐篷。
  尹听画正在给颜湫处理脚上的伤。
  他的脚和袜子黏在了一起,好不容易从鞋子里脱下来。
  用剪子把袜子剪开,尹听画心疼的皱紧了眉头。
  他的双脚都肿了,脚上都是水泡。
  两个女孩看了眼,都不敢再看。
  “疼不疼?”
  她仰起脸看着他,眼睛里的心疼都溢出来了。
  颜湫微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疼,一点都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
  他在骗她。
  其实,颜湫还真的没觉得怎么疼。
  至少路上的时候,没觉得。
  那个时候,满心都是她,哪里顾得上什么脚疼的事。
  就是这会儿,她用消毒水给他消毒的时候,才觉得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