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眼见着顾然的状态又仿佛灵魂出窍一样,连忙重重地拍了一下他。顾然抬头,脑子还有点懵,怔了一瞬,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在想身体状况的时候,又重复了意识脱离的模样。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邪心里多少有点慌张,从刚才的经历就能猜到,这趟海底墓一定很危险,而顾然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这家伙如果都出了问题,那他的小命岂不是要不保了?
顾然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躺倒在床上,语气很是无奈:“我也不知道,好像我一认真思考就会这样。如果后面下墓了我还有这种情况,及时叫醒我,我怕我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吴邪应了一声,挠了挠头问:“你以前有过这样吗?是不是刚才撞到脑子了?”
顾然失笑:“不是外伤,应该是我的问题,至于以前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很少需要去想什么东西。”这才是最要命的,在答应帮吴三省之前,顾然几乎是不需要动脑的,更何况他大多数的时候一个人,自己也不知道以前几次罕见的思考状态中,还有没有这种出神的时候。
顾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连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使命都没有弄清楚,连“入红尘”的任务都没有完成,就又多了身体上的毛病,而且是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他需要长期跟人打交道,经常思考吴三省的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风暴过去了,露出了雨后天晴的蓝,顾然坐起来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然后就直接离开了船舱,又从另一个小门进去,悄悄走到了张秃子的房间。
隔着玻璃能看到,那家伙正靠在床头,八成是没有睡着。顾然直接推门进去,正对上张秃子睁开眼,见到来人习惯性地露出了一个油腻的笑容。
顾然四下环顾,确定没有摄像头和窃听装置,才拉了一张凳子坐下,看了张秃子一会儿,什么话还没说又笑了出来,“不是,你这个打扮实在是……哈哈哈哈,怎么找了这么个人易容啊。”
张秃子板着脸,盯着顾然也不说话,他见到顾然面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易容骗不过这家伙。
顾然笑够了,才严肃的说:“哑巴张,我的身体出现了一点问题。进墓之后,如果你看到我在想事情,整个人处于一种有点灵魂出窍的呆滞状态,你就打我一下,让我醒过来。”
张秃子看着顾然的眼神中有点疑惑。
顾然解释说:“我发现我在思考的时候,意识和身体容易分离,我很难感受到外面的状态。就比如说,别人跟我说话,除非很大声,不然我听不到。”
张秃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怎么回事?”
顾然耸了耸肩,站起来,语气颇为无奈:“我怎么知道,也许跟您老不定期的失魂症类似吧,咱们这种人,身上有奇奇怪怪的毛病挺正常,瞎子不也是吗。走了,为了吴邪那小子折腾了一宿,回去睡觉了。”
张秃子看着顾然离去的背影,又闭上了眼睛。只是他并没有睡觉,他在回忆顾然这张脸,很是似曾相识,但他又实在想不起来曾经和顾然一起经历过什么事情,只是觉得这人是一个和黑瞎子一样,可以让他信任的人。
这种感觉是很少有的,像他这种失忆的人,几乎很难去相信任何一个在记忆中陌生的人。联想到顾然的长生和他身上出现的问题,张起灵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个人身上会有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顾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他这一觉睡得极沉,不过幸好他并没有像思考的时候一样,失去对外界的意识,吴邪醒了走出船舱他是知道的,船在靠岸,有一阵喧嚷他也是知道的。顾然只是觉得自己的精神很累,虽然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虽然能醒来,但是就是不想醒,没有休息够。
顾然醒的时候,天已经基本要黑了,他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才百般不情愿地从床上下来,看了眼时间,他这一觉睡了五六个小时,这远远超出他正常情况下的休息时间。他的身体并不十分疲惫,应当三四个小时就足够了。
顾然敲了敲自己有点昏昏沉沉的大脑,猜测这应当也是之前发现的意识问题的并发症。
顾然出了船舱,见吴邪一干人正在围着一个锅子吃东西,旁边一直嘴巴不停的还有在鲁王宫遇到的胖子,不由得揉了揉额头,怎么又遇到这个惹事的家伙!他凑了过去,吴邪给他让出一个位置,递了他一副碗筷。
胖子扇着自己的舌头,大概是刚才被烫到了,口齿不清地说:“哎,小顾兄弟,你醒了啊?小吴同志刚说你睡觉呢,闻着味儿过来的?”
顾然挑了一块鱼肉晾着,嫌弃地看了一眼胖子,“怎么又是你啊,一天到晚就会惹事,他们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把你给找过来了。”
胖子这就不服气了,“怎么说话呢,怎么叫我胖爷一天到晚就会惹事儿啊,胖爷我本事大着呢,他们请我来那是他们有眼光!”
顾然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鲁王宫是谁放了个屁,把血尸给招过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本事大的,差点让铁面生起尸。”
“那是我胖爷一时失误。”胖子的声势弱了许多,“这人有三急,你丫能憋得住不放屁啊!”
顾然把头一扭,不理会这胖子,眼不见心不烦。
没多一会儿,大概是这一锅子东西太香了,连原本在船舱里的张秃子都跑过来了,凑过来一闻,直说:“西沙就是好,随便烧个鱼我们那里一辈子都吃不到。”
顾然瞟了一眼重归油腻的张秃子,露出了一个十分嫌弃的表情。
胖子一把把他拉远,大骂:“拍马屁归拍马屁,你他娘的别口水喷进去,恶心不恶心。”
张秃子一看胖子没见过,忙去和他握手,说道:“哎,生面孔啊,怎么称呼啊?”
胖子为人很直,看他一眼,问阿宁:“这秃子是谁啊?”
顾然打张秃子和胖子说话的时候就想笑,张秃子的语气,配上他这张脸倒是没什么,但只要一想起这副人皮底下是少言寡语的冷面哑巴张,顾然就觉得十分喜感。一听胖子直接叫他“秃子”,更是憋不住笑了,刚进嘴一口鱼肉,为了维持形象没有喷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顾然这厢都要对胖子肃然起敬了,敢直接叫哑巴张“秃子”的,他是头一号,就连顾然自己,都只敢背地里叫两句,当面是万万不敢的。哑巴张这人,看起来高冷得像个神仙,实际上记仇着呢!
张秃子一听脸就黑了,用力的说道:“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教授好吗?” 他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笑到失智的顾然。
阿宁一看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胖子知道他真是个教授,顿时放尊敬了许多,没办法,没文化的对文化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没机会看张秃子吃亏了,顾然就没了看热闹的性质,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卖力吃鱼,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胖子还从船老大那里拐了酒,一行人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之后,胖子说:“各位,咱吃饱了,也该谈谈正经事情了。”
顾然听着他们部署,整个人兴致恹恹,他也没下过海斗,而且对墓里头的风水机关并不熟悉,他就是一武力担当,开会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顾然听他们又说到了海猴子,心道这海猴子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几个小东西而已,他和哑巴张足能应付,麻烦的是尚且情况不明的墓中机关和粽子。
按照吴三省的行事风格,这个墓一定非同小可,恐怕比鲁王宫还要麻烦上许多,光凭张起灵去了一趟回来就失忆了,就能窥见一二。
顾然留了神,没有沿着海底墓的未知危险继续思考,听那胖子和阿宁说装备的事情,便问道:“你们有没有准备匕首、刀一类的东西?”
阿宁点头:“这个准备了,你一会可以跟我去看看。”
顾然点了点头,虽然他枪法不错,但一次只能打一发的潜水用枪还是省省吧,对他来说还不如有个匕首来得好使。
胖子眼睛贼兮兮地瞄了一眼顾然,然后说:“明天下去,劳驾小顾兄弟打个头阵?我和小吴跟你后面,阿宁和秃子在最后?”
顾然挑了挑眉,虽然看这个胖子不顺眼,但自己打头阵还是有必要的,便点头道:“可以,水里看我手势,有危险我就示意,如果是手掌就停,如果指了方向,就往那边跑。”
几人又讨论了下墓带的装备,眼看要天亮了,为了养精蓄锐,便都回船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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