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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柯然因虚脱昏睡了,本在互市监的李仁德四人因此番出征都被叫来了随军。
  当赵柯然醒来的时候,李仁德,齐思明带着顾福海和范斯围成一圈盯着赵柯然看。
  郭参也一脸的歉意紧盯着赵柯然,他自从知道赵柯然被丹毛子掳走后, 就一直很愧疚。总觉得人是他请来帮忙救人的,结果临走的时候没有亲自送人回去,还让赵柯然被掳走了。
  他心里这些天七上八下的,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霍远将人从路边带回来的时候,郭参就黏了上来,紧跟着赵柯然一步不离。
  “醒了!”
  李仁德一声吼,把所有人的魂都叫了回来。
  守在边上的霍远也拨开了人,看着赵柯然缓缓睁开的眼睛,急道:“感觉怎么样?”
  赵柯然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光线,“我没事,就是路走多了……”
  李仁德和齐思明四人轮番给赵柯然检查过后,确定了没事,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要去前面参战,你好好休息。”
  霍远担心赵柯然,便留在的后方,郭参是领骑兵的,如今也在大后方。本来郭参还以为自己上战场后赵柯然也不会醒,没想到赵柯然只睡了一会便醒了过来。
  这让他安心了不少,连带着浑身充满干劲,势必要那丹毛子付出代价。
  赵柯然不想说话,太费力气,只点了点头,微微的笑了笑。
  …
  “许郡,怎么样了?”霍远牵扯住缰绳,“吁”了一声。
  许郡勾唇笑道:“那北丹王亲自来了,他们在那叫嚣了好一会,这会准备进攻了。我们已经让火器队做好了准备,只要他们冲过来,我们就会立即动手。”
  许郡与一旁的沈松柏对视,各自点了点头,表示都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北丹那边果然冲了过来。
  北丹此次也是想要让大元瞧瞧厉害,便让骑兵在前,巨大的冲撞,会让大元的第一道防线崩溃。
  西厥的将士被安排在骑兵后面,做北丹步兵们的肉盾。
  本来对于自己的安排窃窃自喜的阿古德,怎么也没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包括大元这边,也都看呆了。
  北丹骑兵刚跨出没多远,就传来的巨大的爆炸声。爆炸声声相连,不绝于耳。黄土被炸的飞溅,带着呛鼻的浓烟。
  马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四处逃散,可这爆炸却似阴魂不散的跟着他们一般,跑到哪里都有。
  一时间北丹骑兵被炸的四处逃窜,黄土被鲜血渗透,地面上落着马与人的断肢残臂。
  西厥的将士们见状,根本不敢向前。
  他们惊慌失措,有的人甚至大喊,是兽神降下了天雷要他们的鲜血冲刷罪孽。
  阿古德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兵竟在转瞬之间消失了近半人数。
  他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么,也不管这巨响是不是天雷。他只知道,这一场仗,大元人和西厥人都得死。
  “别忘了我们出征前喝了的神阳草浸泡的神水!兽神正在体内保护我们北丹的勇士!北丹的勇士们,杀光大元人!谁能杀了大元的将领,大王我赏金千万!”
  阿古德的一番话,让北丹诸多将士打起了精神。赵柯然埋下的地雷被踩的差不多了,后面冲上去的骑兵再也没有听到“天雷”声。
  他们见状,更加状起了胆子,挥鞭前进。
  霍远猜到了这应该是赵柯然的手笔,之前赵柯然问他要火|药时,说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只和他说会对火|药做些改良,他倒是没想到是如此景象。
  看着愣神的许郡与沈松柏,想到赵柯然提醒他不要与别人说他会制火|药一事,便隐了下来,出声提醒道:“北丹骑兵跨过了‘屏障’进攻了。”
  沈松柏立即回神,指挥着火器兵们扔点燃引线的火|药罐子。
  罐子里面还装了不少铁片,只要插入身体,那除非割皮扒肉,不然这铁片可取不出来。
  北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元人会扔“天雷”。
  刚镇定下来的马匹再次陷入癫狂,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自己解决了自己。
  北丹骑兵彻底丧失了战斗力,阿古德意识到,这不是“天雷”。这是大元人制作出来的武器。
  他瞬间对这种武器入了迷,他能想象,若是自己能得到这种武器,该有多好!
  整个草原和大元,都会被他收入囊中!
  阿古德不仅完全没有退意,甚至命令部下急速向前。
  他要得到大元人神秘的武器,然后再杀光大元人。
  北丹的骑兵已不成气候,沈松柏便下令停止了扔火|药罐。
  “停下吧,元帅说陛下密信,西厥部投诚,火|药罐不要伤了他们的将士,他们可也是算我们的兵力。”
  许郡对于西厥的投诚半信半疑,当烟雾散去,他策马前进,领着大元将士冲锋陷阵。
  两军陷入混战之时,本挡在他们前面的西厥军四散开来,并不与之争斗。“冲散”了西厥军的肉盾之后,大元军与北丹军正式交战起来。
  而那些穿着灰色皮毛的西厥军竟然真的调转刀口,将兵器对准了北丹。
  北丹军被西厥军刺伤的时候,他们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许郡见状笑了一声,嘿,活久了什么事都能遇到。
  沈松柏则带着火器兵们跟着霍远的小队绕过战场,伺机毁了北丹老巢。
  这次的战役,可以说是大元将士们在冬日打的最畅快的一场仗。
  他们手中新换的刀剑足以让北丹的兵器裂开口子,他们穿着暖和的棉服,棉鞋,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哪怕是露在外面的手背都被袖子上突出的一块棉布所遮盖,并不觉寒冷。
  他们丝毫不会担心,因为寒冷而无法活动关节。也不怕布里塞多了杂草保暖,而抬不起手挥舞刀剑,无法自保,无法反击。
  出征前,他们就知道,之前去了景阳学医的战友们全都回来了。
  还有四名医术了得的大夫,也跟着大军前来征战。
  他们这次也不必担心,受伤了无人医治,只能等着伤口恶化,活活等死。
  以往的所有不利在此战中都迎刃而解,当他们要营救的赵大人与他们半路相遇,可元帅还是说了继续前行时,他们每个人心中都知道,这场仗或许是最后一战。
  他们的身后就是青玉关,他们的陛下此时就在关内的景安府。而大元所有的百姓们,也都在那一墙之后。
  这么多年的征战,百姓们打不起,他们也耗不起了。
  多年未踏足故土亲见家人,思念早已如魔一般缠绕着每个大元将士的心间。
  而西厥大军的加入,让他们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大元的将士们越战越勇,心头的血液快速流动,让他们不畏生死。
  这一战,他们想要打出一个完美的结果。
  马蹄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大元军似乎是有默契一般,往两侧散去。还不忘提醒身边的西厥军和他们一起散开,免得被马误伤。
  骑着高头大马的大元骑兵威风凛凛,他们在高处俯视着战场,郭参一马当先朝着前方冲去。
  寒风凛冽,他们极速前进,刀刃一般的风劈在脸上,也仅仅是微眯眼睛。
  阿古德在后方的战车上,他远远的能看见本作肉盾的西厥军竟然散开了。
  他自以为西厥军被大元军吓的四散逃开,最后又加入了战局攻打大元军。
  若是他朝前走的话,或是战局开启的时间够长,阿古德便能发现,西厥的大军掺入其中,攻击的并不是大元而是他北丹。
  西厥王押着谢玄来了战场,大元皇帝让他在阿古德手上救出赵柯然。但是开战前赵柯然人却不见了,从阿古德对于赵柯然的态度来看,阿古德不可能派人暗杀,想来此人应该是逃走了。
  不过他确实没救到人,格烈决定送大元皇帝另一个大礼。
  大元骑兵踏着飞沙冲锋的时候,阿古德慌了。
  他环视四周,眼下北丹处于劣势。他正准备离开,免得自己受伤,正好看见格烈押着谢玄。
  “快将谢玄带上战车!”阿古德看到谢玄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用谢玄来要挟大元,让他们罢手。
  格烈一派唯命是从的模样,拉着谢玄朝着阿古德的战车走去,边走边说赵柯然不见了。阿古德此时已经不想再想这么多,他也不觉得一个小县令的分量能有多重。
  即便赵柯然是世家的子弟,可是真的说起身份来,在他们北丹也就只是大臣的孩子,没什么价值。
  赵柯然顶多就是聪明一些罢了。
  阿古德皱着眉,摆手便说:“不见就不见了!快!把谢玄带过来!他是大元的丞相,位高权重。即便叛了国,他在朝为官那么多年,定然知晓大元许多阴私,大元皇帝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谢玄的手被铁丝捆住,铁丝上缠绕着尖刺,尖刺陷入他的手腕,格烈牵拽着铁丝,血液顺着铁丝滴落在地。
  阿古德的话谢玄自然听见了,他被格烈带上了战车,即便被当作奴隶般对待,谢玄依旧挺直了背脊。
  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上由一根檀木簪固定,那是大元人绾发的样式。谢玄衣袍干净整洁,却是北丹独有的服饰。
  手腕的鲜血早已染红了袖口的纯白皮毛,谢玄仿佛你觉得疼一般,看着阿古德骇人的神色,勾唇道:“赵柯然在大元的分量可比我重多了,这场战役也是由他而起,北丹王,你这是捡了西瓜丢了芝麻。”
  阿古德翻了个白眼,自觉自己聪明过人,一眼便识破了谢玄的阴谋,“你当我是傻子?大元皇帝为了个少年耗费这么多兵力?”
  阿古德一把将人拉了过来,在谢玄耳边恶狠狠的说道:“就是因为你!他们怕你把大元机密告诉北丹!你快让大元军停手,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谢玄冷哼一声,极具嘲讽。
  阿古德本就火的不行,连忙要问他笑什么。
  可下一秒,阿古德就睁大了眼睛,他惊愕的地下头,利剑穿透了他的心脏,剑尖正在滴滴答答的滴血。
  阿古德费力的回头,却在半途中倒下,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那个已年迈却依旧高大的西厥王。
  格烈用尽全身力气刺入的这一剑,西厥的落败因他而起,最终也该由他了结。
  如果当初没有因那桩丑事被北丹利用,他们不会与大元决裂,他们会因与大元通商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他西厥的勇士也不会被北丹当成肉盾,毫无尊严的死在战场,最终尸骨都难寻,被大漠的黄沙掩盖。
  一切都是他种下的恶因。
  谢玄对于西厥王的举动没什么反应,如果阿古德现在再睁眼看一看前面的战局,便不难发现,西厥的大军正在与北丹军厮杀。
  北丹王被西厥王刺了个透心凉,后方的北丹军立刻乱做一团,本守在阿古德身边的将领木达余反应过来后,下令包围战车,不能让西厥王和谢玄跑了。
  木达余红着眼睛,满眼的愤怒,他死也想不到一直交好的西厥会在此时对北丹下毒手。
  还是西厥王亲自动的手,他们根本就防不住。
  格烈带的护卫队在木达余下令包围他之前,就已经将他围住,手中的尖刀队着北丹,面容冷峻,大有一种鱼死网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