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景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中间的过程也不过就是几秒钟,可是在慕念看来,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云泽景会笑着跟她说,没关系,杀了就杀了。
如果换作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或许大叔会的。
但是周墨不同,就算他曾经做错过事情,他,大叔,卫承,他们三个人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只有他们才知道这种感情有多深厚。
慕念跪坐在床上:“大叔,当时,周墨,不得不杀。”
云泽景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看着慕念:“念念,都已经过去了。”
当时慕念杀了周墨后,托赵穆把周墨的遗体送了回来,没有任何人知道是谁送他回来的,也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周墨到底是何人所杀。
“还没过去。”
慕念低头,如果不是周墨的妹妹突然之间找上门来,她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其实,周墨的死,从来都没有在她的心里过去过。
那姑娘说得没错,周墨救了她的命,如果不是他暗中通知赵穆她的藏身地点,赵穆就不会想办法跟那些人周旋,将她成功的救出来。
周墨也必须得死,死之前,他的身份同样被赵穆知道了,她唯一能替周墨做的事,就是让赵穆将周墨这个人忘了。
他没有叛国,他的亲人才能够继续好好的活着。
云泽景将水递给慕念,慕念轻轻的捧着。
“周墨……他恨我们,恨我杀死了凌影希,他做那么多事,都只是为了报复我。但是他没有想过后果会那么严重,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一个小女人而已,居然是几大国开战的诱因。
最后,他想到了自己是一个华国人,求我替他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慕念没有说那么细致的过程,她是不想再回忆,也不想刺痛云泽景。
“今天找我交易的那个姑娘,是周墨的妹妹。”
“周墨的妹妹?”云泽景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慕念,他和周墨认识了十几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亲人。
慕念轻轻的点了点头,“周墨跟我说过,他也是才找回她不久,他一直没跟你们说,是因为他这个妹妹从小一个人长大,四处漂泊惯了,居无定所,连他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而且,那个时候他刚好喜欢上了凌影希,兄妹间偶有联系,但很少见面。”
“所以,她是回来报仇的?”
云泽景的语气很淡,很平静,他伸手轻轻的抚着慕念的头发:“念念,记住一件事,我不管对方是谁,你也不必理会,只要敢伤害你的,我们都不退。”
慕念抬头看关云泽景,眼睛微微泛红。
“慕宣曾经说过一番话说得很好,家国大义跟你有什么关系?在你前面还有那么多人该去顶着的。
你被玩弄政权的人利用,卷入其中,抽身不得。可是你有危险的时候,谁顾过你的死活?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样子,可能我的念念是天生的战士,可是现在,你只是我云泽景想要保护的人,我的妻子。”
慕念轻轻的靠在云泽景的怀里,她的情绪波动并不是因为周墨的妹妹。
而是因为这个姑娘的出现,将三年前那些血淋淋的回忆悉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
秦子风下班的时候刚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就被几辆车给堵住了去路。
从车上下来几个“面目全非”的男人,其中一人走过来,伸手敲了敲他的窗户,秦子风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不悦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们老大想请你走一趟。”
“老大?帝都的老大么?他应该知道我不是很喜欢被人用这样的方式请。”
“开什么玩笑?帝都的老大,他配么?少废话,我们老大脾气不太好,给我们规定了时间的,你赶紧下车。”
说完,男人伸手一拉车门,愣了一下,因为整个车门现在都被他给拉下来了。
他看了一眼秦子风的座驾,轻轻的掩唇咳了咳:“这个车,应该不是很贵吧?”
慕宣走过来把陈庆往后面一拉:“莽夫!”
他低头看着秦子风:“秦先生,我们老大不是你的仇人,这是地址,麻烦你自己去一趟。”
说完,慕宣扯着陈庆就走了。
陈庆着急的说道:“哪有人会这么傻,自己跑去送上门的?”
“可是师父说了,这件事一定要小心处理,我们这么多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别废话了,他爱去不去,不去就晚上再杀到他家绑着他去。”
秦子风看了一下地址,郊外极为偏僻的一处空宅子。
车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老大,需不需要我们去跟着刚才那些人?”
“不用了,我也想看看,在帝都,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慕念坐在屋顶,看着从远而近的豪车,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苹果。
虽然她不了解秦子风,但是从那些资料上看得出来,这个人极其的高傲,而且,有很强烈的胜负欲。她故意让几个刚刚出关的徒弟去拦他,并那样说话,秦子风就一定会来的。
远远的,秦子风就看到坐在屋顶上的那个人,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也认出来了。
他对着对讲机淡淡的说道:“你们不用跟了,回去。”
“是,老大。”
他独自将车开进宅子里,抬头看着屋顶上的慕念,笑了笑:“慕特察还真是与众不同,你早说是你有事要见我,我一定会在帝都订上最好的餐厅等你。”
慕念轻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秦子风的对面。
秦子风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因为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但是帝都人多耳杂,被人听到了,对你不太好。”
慕念伸脚勾了一把椅子坐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子风随便坐。
秦子风笑了笑,在她对面的凳子上乖乖坐下,连上面布满的灰尘都视而不见。
“秦先生……哦,不对,我应该叫你申先生,在帝都隐姓埋名这么久,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做生意方便吧?可是不对啊,有你父亲的大名帮衬,你的生意应该做得更大才对。不是吗?”
秦子风一怔,紧紧的看着慕念:“慕特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