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玲只顾着跟纪安之说话,管家在一旁好心提醒。
她看也不看,直接关掉。
“阮小姐是不是有急事,要不我帮你看着孩子。”
带回纪家别墅,那是不可能的。管家甚至连提一下都不敢,他的意思
是都去阮玲家。
阮爽最后一个出来,小嘴撅上了天。
“你怎么不等我一下,自己跑的快。”
她朝纪安之埋怨,阮玲将她拉到身边。
等他们上车,母女俩也朝家走去。
方才那电话是宋焕焕打来的,此时已经六点半。
明明说的是七点,这么着急做什么。她又不是不敢赴约,就算是鸿门宴,她阮玲也得闯一闯。
“一会儿,妈妈有点事要办,你跟丑丑待在家里,谁敲门都不许开。”
“放心。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小丫头郑重点头。
阮玲简单地做了饭,安顿好女儿,擦了擦手,才去换鞋子出门。
彼时,江望阁餐厅的二楼临窗,宋焕焕一身火红连衣裙,黑长发披肩,单手托腮凝视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夜色。
阮玲出现的时候,她刚拿起手机,正要拨出去。
“你怎么这么慢,请你吃个饭,要不要这么大架子。”
听着宋焕焕的牢骚,阮玲不屑翻个白眼。
“那是你自愿,我也没让你请。”
两人斗嘴的时候,服务员拿着菜单微笑着走了过来。
“二位小姐,请点单。”
阮玲坐着没动,倒是宋焕焕率先接了去。
“青介焖龙虾、松茸菌鸡汁滑豆腐,还有一份京都扒鸭。”
她点完,服务员接过,转手递给阮玲,却听到她说:“我只要一杯白水,谢谢。”
宋焕焕那张脸,瞬间阴沉。
服务员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很好地掩饰了尴尬。
人一走,宋焕焕立即忍受不住,朝阮玲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阮玲耸耸肩,云淡风轻道:“没什么意思。我来并非是吃饭,只是想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至于请我吃饭,我感觉没那口福,怕被毒死。”
宋焕焕看过来的脸色,一下垮了。
“没必要活的那么小心,再说谁会想要毒死你。”
“这我可不敢说。”
“小姐,你的水。”
气氛凝结之时,服务员端着水杯,送到了阮玲面前。
宋焕焕看着她抚摸着茶杯的手,隐隐有些戒备。
阮玲的性子一点就着,生怕她突然将水泼过来。
“我妈说,前两天你回了宋家。”
宋焕焕隐忍着,竭力与她和平相处。
但阮玲似乎并不想那样,说话的腔调不仅怪怪的,连行为都让对方时刻防备着。
“是。不过,我也看到了一场很精彩的武打片,名字就叫夫妻互扇巴掌。我以前一直以为就是小打小闹,但是你爸妈真的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盯着宋焕焕一点点沉下去的脸,阮玲笑的花枝乱颤。
“小姐,您的餐好了。”
服务员来上餐,宋焕焕像被定住了似的,理也不理,凶狠的眼神直勾勾地锁着对面的阮玲。
“你叫我来,不会就是想听我说你爸妈的光荣事迹吧?还是说,是许红香让你来警告我?哦,对了,那天其实我是过去还钱的。”
阮玲松开桌上的那杯水,往椅子上一靠,慵懒地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连语气里都透着一丝自傲。
“我那个被自己老婆压制半辈子的窝囊舅舅,以为我带着个孩子很可怜所以就硬塞给我两万块钱。”
宋焕焕听着这些话,本来尚好的食欲,也被影响的难以下咽。
“阮玲,我今天确实不是来听你说我父母难听话的。再怎么咱们也是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们重修旧好不行吗。”
阮玲倨傲地瞟了她一眼,下一秒,勾唇冷嗤。
眼底的不屑和鄙夷,尽显无余。
半晌,她放下手指,目视着对面的女人,言辞清厉:“旧好?我跟你们宋家有什么旧好?宋焕焕,我最多算的上宋家的表亲。梅英,她才是我这辈子除了我爸妈最亲的人。当年,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令她枉死。但现在为她报仇,我还能做到。”
宋焕焕手上的餐具,冷不丁地碰到了盘子,发出叮地一声。
阮玲犀利的目光扫过,却是心中明了。
可见是做了亏心事,才会这般心虚!
“奶奶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良久,宋焕焕抬眸。
相信她的话,那才真是见鬼了。
阮玲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过了十分。
从她踏进这里开始,心中便有了别的打算。
“我只相信真相。”
说完,她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她没有马上接起,而是慢慢将其翻转过来,屏幕对向一副无辜的宋焕焕。
看清屏幕上的备注,宋焕焕手里的餐具应声而落,从餐桌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此时,阮玲已经迅速收回手机,滑了接听键,顺手点了免提。
“我在你家楼下,是自己下来,还是我亲自上去绑你。”
听着这满是荷尔蒙磁性的声音,阮玲禁不住勾起一抹邪笑。余光瞥到对面的宋焕焕,她已经因为妒忌,满目通红。
整个人看起来,像蓄势待发的母狮子,随时都有攻击自己的冲动。
“我现在不在家,纪总还是到江望阁来接我。”
阮玲故意调笑着,回复那端的人。
听到一句‘好’,她缓缓点了挂断。
抬眼,毫不惧怕地对上宋焕焕满是充血的双眸,淡定道:“六年前的事,对我影响很大。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拿走属于我的一切。但凡伤害过我的人,我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谁做了亏心事谁心里清楚。”
好半天,阮玲清晰地听见一道抽泣声。
餐厅不多的人在用餐,里面放着清扬舒缓的音乐。
她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就是对面盯着她一动不动的宋焕焕发出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一个恶毒的女人,明明做错了事,却要装作很无辜。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阮玲优雅地从座位起身,朝她傲慢地瞥一眼。
“好了,我得走了。我们纪总说,一会儿带我去赴宴,身为他的助理,我可不好推迟。”
这话,无疑是在宋焕焕心上一刀刀划割。
阮玲来时,穿的是一件八零年代的复古印花长裙,搭配她的栗色微卷长发,再加上气质本来就好,不知道甩了宋焕焕多少条街。
简直就是风情万种的女神!
看着她得意地步出餐厅,宋焕焕终是不能再忍气吞声,拎起包就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