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轻飘飘的质问,宋母只感觉心脏漏了一拍,挂在嘴角的恭维之笑,顷刻间烟消云散。捏在手里,还未递出的支票,迎着小风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怎么,说到痛处了?”
见她敛着眉半天不吭声,阮玲眼底的鄙夷更甚。
许红香这个女人,当年嫁给宋麟的时候,就是看上了宋家的财富。她一直怀疑外婆的死,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不然早就将她们送进监狱。
“若是宋焕焕让你来求和的,那请你回去告诉她。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凭什么要去国外。若是她再无端挑衅,我可不介意奉陪到底。毕竟,像纪宣那种男人,是个女人都会心动的吧?”
话至最后,阮玲凉凉一笑。
看在宋母眼里,却像腊月寒天里的冰棱,伤人四肢百骸。
她从长椅上站起,径直进了廊厅,步入电梯。
此刻,却没看到身后长椅上的女人,脸色铁青,那瞪着廊厅方向的眼神似要迸射出火花,捏在手里的支票已经被她狠狠地攥成一团,内心早已将阮玲骂了个昏天暗地。
回到医院。
一进病房,病床上的宋焕焕,便满怀期待地问:“妈,怎么样?”
前一秒问出口,后一秒她就失了笑。
“看你这神情,那个贱人一定是不答应,我就说行不通。”
她低落地往床头一靠,整个人没了神采。
宋母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快乐,心情更是糟糕,但还是耐心地安慰她。
“我早上跟你婆婆打电话了,她已经去了公司。”
“妈,我婆婆她根本做不了纪宣的主。你没看到昨天下午,阮玲那个贱人对纪宣魅惑的笑。我恨不得当场手撕了她!”
宋焕焕因为怒到极致,双手抱头,似疯魔了一般拽着自己的头发。
宋母担心,赶紧坐到床沿,拿下她的手,和蔼安慰:“好了,你现在是个病人,消消气。”
宋焕焕看着母亲撇撇嘴,饶是委屈道:“上次在米莱,我都怀疑他们俩发生了啥,不然那个贱人不会跟我说那些话。”
“说了什么,你是我女儿,怎么还有事瞒着妈妈。”
坐在床沿的宋母,以为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下意识地往前挪了挪,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心。
宋焕焕低着眉,半天蹦出来几个字:“她说要跟阿宣上床。”
宋母一听,当即火冒三丈。“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毕竟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我嫁给阿宣都五年了,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过。”
宋焕焕情绪低落,说着眼泪已经扑簌而下。
宋母连忙要去捂她的嘴,一边慌张地往门口瞟去。“你小点声。”
可宋焕焕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拿掉遮住她嘴巴的手,红着眼睛朝宋母道:“妈,阿宣让人查过张大生和阮玲孩子的亲子鉴定。幸好,被我撞见,要不真的完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不自然地扬高。
宋母见已经劝不住,起身往外走。
刚拉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姑娘。
“你是......,你找谁?”
宋母脸色有些尴尬。
可这时候,却听到病房内的宋焕焕,猝不及防地大声喊道:“是雯雯吗?”
不等宋母反应,眼前的姑娘,已经笑着应声:“我是。”
紧跟着,韩雯雯朝宋母打了招呼,错开身子进了病房。
宋母小心地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才又关上房门。
回来时,就听到韩雯雯跟宋焕焕说:“助理办公室的娜依,也准备来探望你呢。”
“娜依是谁?”
“妈,你先回去吧,我跟雯雯说点事。”
宋母瞪了她一眼,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拿着包出了病房。
韩雯雯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再见宋焕焕专门往好听的说。宋焕焕明明知道那是奉承的话,却依然乐的开怀。
“大家都知道纪总性子冷,她却充好人抱了好几分材料去办公室,结果被纪总训斥了一顿,别提多丢人了。”
“她也就那点狐媚手段,以为阿宣对她有意思。”
宋焕焕掩嘴笑,眸间的恶毒越发浓烈。
两人待到天黑,韩雯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宋焕焕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对镶了钻的耳环,朝她递过来。
韩雯雯惊讶地张了张嘴,半天道:“这是......”
“给你的。我去国外游玩的时候买的,才戴了一次。”
“谢谢焕焕小姐!”
看着她不时地鞠躬,宋焕焕轻蔑地收回视线。
“你先回去吧,我有事了会给你打电话。”
“嗯,那我先走了。”
韩雯雯谨慎地收起耳环,笑着出了病房。
她一走,病床上的宋焕焕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张大生,上次的事你就给我办砸了,这次若再像上次一样,别怪我翻脸。”
那端的人正泡着温泉,怀里还拥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女孩。
听着宋焕焕的怒喝,满脸横肉的他换了个手接电话,一边还在打着保证。
“放心。我张大生除了杀人放火,什么事没做过。只要弄不死人,你大可放心。”
“弄死她,我也不介意。意外的话,那就只能怪老天了。”
话音一落,窗外忽然一个响雷劈下,紧跟着狂风大作。
正在卫生间的宋焕焕,突然惊了一下,朝外间扫了一眼,又安排了一些事,才匆匆挂断电话。
等她出来,车窗外已经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而另一边的风华度假村。
“张总,谁给你打电话?”
“小妖精,少管事。”
挂了电话的张大生,将电话往旁边台子上一放,挑起女孩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语气尽是警告。
女孩强忍着恶心,朝他笑道:“人家就是好奇而已,何必紧张。”
“好奇害死猫,小妖精还是心思单纯。”
张大生揽着她腰的手,不安分地在她大腿间徘徊,引得女孩娇羞不已。
泡澡结束,女孩领着他去按摩,经过大厅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嘲笑:
“哟嘿,这是谁啊?”
张大生裹着白色的澡袍,像一只肥胖的白棕熊。闻讯,他朝着声源处望去,顿时脸色煞白。他想逃,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