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敛着眉,不敢看她。
就在两人无声僵持时,电话再一次响起。
阮玲瞟了一眼手机,是李熙仁的号码。
她不假思索地直接拒绝。
于曼看到她挂电话,忍不住想阻止。
阮玲果断将手机塞到她的手里,带着怒气,说:“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于曼怀孕这么大的事,她以为这姑娘追到国外就是告诉李熙仁的,谁料,这弄了半天,人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玲子。”
“别叫我,烦着呢。”
阮玲环臂去了阳台。
纵然外面阳光充裕,可在她心里依然暗无天日。
今天是甜甜丢失的第三天,她想出去找,纪宣告诉她,他已经派了大量的人,地毯式搜索京都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再找不到,那就证明甜甜可能真的遇到了人贩子,她被带出了京都。那样的话,她再找起人来,可就麻烦了。
就在阮玲出神之际,于曼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她转身,于曼惊呼:“你怎么哭了?”
阮玲慌忙去抹眼泪,登时于曼惊慌失措。
“我的错,我的错,我应该提前跟你说的。我去国外真的只是偷偷去的,就算想单纯地看看李熙仁。”
她的连连解释,并没有让阮玲心情好转。
从于曼手里拿走手机,淡声问:“他怎么说?”
“约好了。一小时后,迤逦咖啡厅。”
话落,阮玲去换衣服。
两人出去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三分之一。
经过小区内的一处广告栏,于曼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等等,我怎么看着这小孩这么像咱们家的小公主?”
她拉住阮玲,仔细瞧了上面贴的照片,直到看到下方的文字和联系方式。忽然,惊慌扭头:“甜甜呢?”
“丢了。”
阮玲竭力让自己镇定,但还是红了眼眶。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于曼,是因为她怀着孕。若是再让于曼知道,甜甜是因为自己陪她去医院丢的,她一定会很难过。
“玲子,什么叫丢了?”
于曼猛然睁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你现在顾好你自己就行,别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阮玲怕她情绪有波动,拉着她往车子走去。
于曼没有挣脱,任由她拉着自己。回想刚才在屋里的情况,她隐隐有些心疼。
两人到达迤逦咖啡厅,没有发现李熙仁的身影。
“他说一个小时,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于曼看了眼时间,怀疑地说。
阮玲安慰她。
“再等等,可能是因为别的事,给耽搁了。”
她们又坐了一会儿,等到下午三点钟,李熙仁依然没有出现。
于曼实在忍不住了,放下咖啡,火冲冲道:“既然失约,那就不等了。姑奶奶又不缺他一个男人,去医院孩子一做,姐照样逍遥。”
她的声音太大,咖啡厅很幽静。
话一出,立刻引来旁人的注目和低声的议论。
阮玲想拉她坐下,觉得也没了必要。
“既然不出现,那咱们也走吧。”
她们刚出咖啡厅,阮玲的手机就响了。
于曼也不敢闹脾气,示意她赶紧接电话。
阮玲没再迟疑,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果断接通:“是阮玲小姐吧,麻烦你来一趟警局。”
于曼贴着耳朵,一听是警局,神色微变。
二话不说,跟着阮玲上了车。
等她们到的时候,纪宣的车已经停在外面。
阮玲没有多作迟疑,快速下车,奔了进去。
“阮玲?”
“我是。”
“跟我来。”
一个年轻警察确认她的身份,领着她和于曼径直上了二楼。经过一间间屋子,阮玲的心没来由地直慌。
就在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警察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人在里面,进去看看吧。”
对方说完,转身离开。
于曼悄悄握住阮玲有些发抖的手,两人一起推开了面前的铁门。
随着门开,里面的纪宣和一位身着警服的男人,齐齐朝这边望来。
四目相对,阮玲很快移开。
这里是一处四面雪白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台一人长的单板床。床上罩着一块白布,将上面的物体遮盖的严实。
阮玲在电视上见过,一般这个东西出现在警察局,大都是放尸体的。
近了,她松开于曼的手,一手捂住嘴,以防自己哭出声,另一只手则颤抖地去掀那块白布。
纪宣已经靠近过来,随着阮玲掀布的动作,将她揽在身前。
“我也刚来,没有看。”
他的声音适时响起,让阮玲本来沉重的心,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
兴许,这根本就不是甜甜,只是她在自己吓唬自己。
见她的手僵住,那个身着警服的男人,走过来朝阮玲道:“我来掀开。”
阮玲下意识地抽回手,被纪宣握在掌心。
随着白布一点点掀开,阮玲眼睛睁的老大,纪宣的手被她反握住,狠狠捏着。
“不是,这绝对不是小公主。至少身高,就不是。”
就在气氛凝结至冰点时,于曼的声音忽然在房间回荡。
久久,阮玲找回意识。
黯然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孩童尸体上,她猛地松了一口气,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被纪宣紧紧拥着。
这个孩子也是五六岁的样子,只是脸颊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身上的衣着,因为被水长时间浸泡,失了原本的状态。
“既然不是,那就说明您的孩子还好好地活在世上。相信纪先生派出去的人,过不了多久,便能将她找回来。”
警服男人在一旁安慰,阮玲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虚惊一场!
从进来开始,于曼就在怀疑。如今看到纪宣揽着阮玲,她更是满心惊惑。
等出了警局,纪宣更是毫不避嫌地说:“先回家等消息,晚上,我过去陪你。”
关键是阮玲还听话地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于曼看看纪宣,又看看阮玲,更加迷茫。
这俩人啥时候弄到一起了?
“玲子,你说我有事瞒着你,那你这什么情况,怎么解释?!”
一坐进车里,于曼像个炸了毛的母鸡,暴躁地朝她质问。
阮玲淡淡地启动车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甜甜的事,哪里还关心什么男女感情。
于曼见她没反应,满腹的怨言,一点点没了踪影。
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叮叮叮’地大响。